“摆烂是什么意思？听着不像是好词。”
江风要怎么回答呢？
江风想了想，苦笑道：“我觉得是一个不错的词，但是也确实不能说是好词，非要说的话，这摆烂还有些许洒脱之意，反正就是更加荒唐无度就是了。”
“哈哈哈，你小子便是想放纵自己！终究不过还是少年心性啊！”
王庭坚将一杯热酒端起，之后想起了什么事之后又放下。
“你学堂中有一少女，目光澄清透彻，是一个心思干净之纯真孩子，她也不知受了什么苦难，如今也还若白纸一样无辜。”
江风笑道：“你说的是何七七吧。”
“嗯，是她，她说她曾经在京城流浪。”
“是有这么回事。”江风接话道。
“可是，我未曾在京城见过她。”
“嗯？”江风疑惑的看了眼王庭坚。
“但是我确定我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少女。”
“在什么地方？”江风有些诧异，能让王庭坚在意的人不多，何七七竟然也算一个。
“是啊，在什么地方？我也想问！”王庭坚哭笑不得的回答道。
江风皱着眉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忘了似的，他仔细沉思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就好像脑子里突然有一根弦给绷断了。
而脑子里一片漆黑，崩断的那根弦，就落在自己的脚边，无论自己怎么摸索，都无法找到那一根断掉的弦。
“罢了，想不到便不想了，人老了，记性便不好了，反正在这长风镇，也不算差！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了。”
江风苦笑，他似乎和王庭坚一样，好像遗忘了些什么。
这被遗忘的记忆部分，看到了王庭坚之后才恍惚间注意到。
难不成是最近有些闲懒了，最基本的基本功都被落下了？
“王老第一节课讲得好不好？”江风笑着问婉儿。
婉儿连忙道：“当然是真的好。”
王庭坚哈哈大笑道：“婉儿你切勿要恭维，要实话实说！”
婉儿认真的说道：“婉儿觉得王老先生讲得是极好的！这真是实话实说。”
王庭坚与江风一起大笑起来，却是没有把婉儿的话当回事。
婉儿却认真的与江风说道：
“少爷，我本以为王老先生应是很古板的那种老先生，纵使是孩子们见到王老先生，也是有些畏大过于敬。”
“但是，王老先生的第一节课，只有短短四句话，是少爷所说的那四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四句话，婉儿此前只是觉得少爷说得很厉害，既然是少爷说的，那便是很厉害，可却始终未能明其意！而王老先生为我等开了智！”
“令我等百人心生向往，心驰神往，便是这些孩子，如今心里或是往后此生，都想要做的事！在他们心底，王老先生与少爷一样，皆是神明般的光耀存在了！”
“少爷，您可能不理解这四句话，以及王老先生所言，对我们有多大的震撼，但是，这节课开始之前，我们是畏惧大过尊敬，这节课之后，我们是全然虔诚参拜！”
婉儿今日出奇的多话，她的小脸神色认真，一点不似弄虚作假，天真纯粹，没有半点掺假。
“最令学生感动的，便是王老先生的眼前，真的未曾有过所谓贫富贵贱，这一字一句，皆给我们亲自教学！学堂上百孩童，无一缺漏，都得知学明理！”
江风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庭坚，王庭坚神情自若，平淡自然。
“先生是天下第一好先生！”
婉儿没有太多华丽辞藻，只能用尽了最好的语言，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激动心情。
“以后婉儿出去可以说是王庭坚老先生门下弟子了。”
江风望着王庭坚轻笑道。
王庭坚微微笑着点头。
“以后天下人都应是王庭坚老先生门下弟子了！”
江风望着王庭坚，又说道。
王庭坚微微错愕，哑然失笑，而后微微点头颔首。
“有教无类，皆可教化！王老先生，才是当之无愧，圣人。”
江风佩服至极，站起身，与婉儿一同冲着王庭坚，作揖参拜。
王庭坚抿了抿唇，怅然叹了口气，站起来时，背过身，摇摇头。
“成圣？天下皆是蒙童，我何能成圣。”
江风看着王庭坚如百年苍松般挺直的脊背腰梁。
他不知道那圣人杨随风是个什么人物，他也未曾见过杨随风此人。
但是在江风的心里，所谓‘圣人’二字。
天下人中，除王庭坚，还有谁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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