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你说的?天下圣言?!”
江风没想到燕霁清会这么大反应,正想说话,苏鹿渟就抢先一步开口了。
“当然是,千真万确,那个时候我还在十三楼内,陈定军将这天下圣言交到师父手上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燕霁清张大了嘴,看向了江风,任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天下人心之神往的天下圣言,竟然是出自江风之口。
好半晌,燕霁清才缓过神来,苦笑自嘲道:“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师父会让我们都跟着你,你确实是有大学问之人,年纪轻轻十六岁便登足圣人之列!”
江风赶忙谦虚道:“快十七了,快十七了!”
众人:“……”
有你这么客气的吗?十六岁就位列圣人之行,亘古以来,谁能做到?
江风打了个哈哈,将此事揭过:“不说了!回家!今天我下厨,庆祝一番!”
……
……
知道了天下圣言出自江风之口,十三楼以大师兄燕霁清为首的众人,一度将江风当成了神人。
但是江风这个‘神人’其实并不神,至少,他不知道,暗中有多少人在注视着这一场姜国玉公子与周国太师的会晤。
皇宫之中。
赵轻飏看得无比真切,毕竟,整个幽都城,都是她的,她想要在这城中看哪方景象,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皇宫之外,还有人看得最为真切。
因为他们是亲眼所见。
今日泛舟青石潭上的,可不止是江风他们而已。
就在江风与夏青霄小船附近,一直飘着一艘小船,直到江风他们靠岸离开后,这艘小船也还在。
即使靠得如此之近,燕霁清和莫钟也没有发现,在他们咫尺之外的小船上,坐着两个绝世高手!
“这就是江风啊?我还真没见过,不过真是出乎了我的预料,竟然能同时跟龚九里和夏青霄走得如此之近。”
说话的是一个消瘦的男人,男人鬓白中掺杂了些许青丝显然十分年长,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带着覆面的男人。
如果江风在这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人戴着的是丧将军的青面獠牙!
这男人身如虬松,一身苍劲,虽然二人年纪相仿,但是相比之下,戴着覆面的男人多了一股挥斥方遒的豪迈之气。
“我也没有想到。”他有些感慨。
“你突然来幽都,是为了玉公子?”
“算是。”男人点点头,道:“他约见夏青霄,是什么事?”
“杀人吧。”
“嗯?”
“哈哈,他现在应该用我给的毒药,给夏青霄下毒。”
“那为什么夏青霄还没有死?你欧阳慕华的毒,难道还有人能解不成?”
欧阳慕华微微一笑,道:“自然有人能解,我能解,杨随风说不定也能解,虽然他还没有解过,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要求的是,延迟毒发身亡,这样的话,周国就没法怀疑道他的头上了!”
“你给他的毒,叫什么名字?”
“十箱软筋散。”
“无色有味?”
“无色无味。”
“那为什么叫十香软筋散?”
“是十箱软筋散,不是十香软筋散,箱子的箱!是他自己取的,哈哈哈……”
说到后面,就连欧阳慕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江风真是个妙人,这名字也真是糟践了这么好的毒药!”
只是对面的男人并没有因此而发笑,欧阳慕华笑了笑,觉得尴尬不已,于是就不笑了,干巴巴的咳嗽两声,道:
“你若是冲着他来的,为什么不去找他去?你知道现在周国多少人在找你吗?”
“我不是专门冲着他来的,我只是顺带来看看。”
“你分明是在意他的,为什么不直接与之相见?”
欧阳慕华疑惑的问道。
男人轻飘飘的瞥了眼欧阳慕华,即使隔着青面獠牙覆面,欧阳慕华看不见男人的神色,此时被这么一瞥,也是浑身一哆嗦,周遭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欧阳慕华干笑道:“司马,你还不知道吧,女帝赵轻飏见过这江风了!”
不错,此人正是司马无声!
毕竟,这天下,除了司马无声,还有谁配得上这姓氏?
倒是有不少想攀亲戚的,只是没有这个本事,无法触及到那等层次,即使自夸自擂说自己复姓司马,那也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我知道。”司马无声淡淡的点点头。
“赵轻飏见过江风不止一次,你知道的是第几次?”
“你想说什么?”司马无声凉飕飕的问道。
“哈哈,有意思的是,江风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知道司马二圣,只知道你来了周国,还与赵轻飏有恩怨,赵轻飏找江风要人……”
欧阳慕华将从李万三处听到的事都与司马无声说了。
“你这么关心他,他倒好,想着把你给卖了!哈哈!你说这事儿闹得,真是,哈哈,闹剧一场!你说,他要是真的打算设计把你给卖了,到时候,他见了你,到底是一副怎样精彩的表情呢?”
司马无声闻言,也是不由得脸部肌肉抽搐了好一会儿。
司马无声沉默良久,无奈道:
“靠岸吧。”
船上就这二人,连个船夫都没有,司马无声说完这话,小船竟然不需要人撑篙驾驭,自己便缓缓飘动起来。
“我不会留在幽都太久!赵轻飏想找我,想疯了,我怕再待下去,变数横生。”
“放心吧,我们会尽可能帮你照看他的,只是,江风所行之事,太过于疯狂,他和赵轻飏一样,简直就是一类人。”
这话一出口,司马无声的身子顿了顿,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以至于就连欧阳慕华也没有察觉道司马无声的不对。
……
……
江风第二天照常去青石潭等候,与太师夏青霄对坐而谈。
二人谈天说地,古今通史,人文风土,市井之道,为官之路,无所不谈。
甚至夏青霄还拿出了自己的变法,与江风探讨。
江风直接泼冷水:“我以为,这变法漏洞百出,设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艰难险阻,不可能推行的!”
“玉公子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但是我以为,周国变法,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变的,就谈如今周国,周国百废待兴,重中之重为有七处!”
“哪七处?”
“一为屯田,二为地利,三为隘所,四为均赋役,五为站马船,六为招抚逃民,七为哨官……”
……
……
第三天。
“昨日听你之言,我回去做了些许修改,你且看看这变法。”
“我以为,当今皇朝,当以法制,但是若是法制,必然会触怒贵族阶层!”
“何以见得?”
“若是法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乎?”
“……”
夏青霄沉默,这一点,他没有想过,或者说不敢想。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乎?
谁敢说这话?
也就江风敢!
……
……
第四天。
“昨日你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回去想过了,现在回答你,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
“不可能的!”
“我不在乎触怒皇室贵胄阶层,只要我坚定立场,陛下鼎力支持,那我必然能推广法制变革!”
“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皇室有八议,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八议不论罪!”
“……”
……
……
第五天……
简直雷打不动!
二人相谈甚欢,岸上的十三楼众人都差点以为,这两人已经聊成了知己之交了!
看他们二人对坐饮酒,相互辩论,高谈阔论。
众人甚至有一种错觉,江风现在是不是已经放弃了杀夏青霄了?
他们简直,就好像一对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他们,简直就好像忘年之交一样要好。
这情意,见者感怀,听者落泪啊!
不过燕霁清觉得众人的悲喜并不与他相同。
这五天来。
燕霁清一开始也与众人有一样的情绪,他也感动这二人之间的情意。
但是燕霁清站在船头,能清楚的看到船舱里,江风坐在食案前,然后将‘十箱软筋散’扔进夏青霄的酒樽里的!
燕霁清人都已经麻木了,众人能看到的情意,都是江风让他们看到的,但是其实他们看不到江风面无表情,甚至冷漠到了极点的样子,将那十箱软筋散扔进酒杯里时,目视着夏青霄的客位,那种眼看死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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