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天羽离开以后,李安如虽然还有些呜咽,但看着情绪好了不少。
姜宝青拖了把椅子,坐到李安如床边的地方,摆出一副要好好谈谈的样子:“说吧,李姑娘,怎么好端端的,又开始绝食了?”
李安如捂着脸,浑身还有些微微的发颤:“我,我不想活了。”
姜宝青也搞不懂为什么好端端的李安如会说出不想活了这等话,若说她无法接受之前谷富贵跟她说的,让她留在寨子里头嫁人生子,那她要死早就死了啊,这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开始绝食,怎么着都透露出一股子诡异劲来。
……
秀萍去灶房那烧了壶茶水,拎过来的时候,就见着晋三当家一脸阴郁的站在篱笆外头,不知道在看哪里。
这会儿,屋门也开了,姜宝青拎着药箱走了出来。
秀萍迎了上去:“那个李安如怎么样了?”
姜宝青微微摇了摇头,无论她怎么问,李安如就是不说她为什么开始绝食了。
“也没什么,”姜宝青慢条斯理道,“不吃饭也不要紧,我回去就给她开个药方,到时候你给她灌进嘴里就行了,保她能最低限度的活着。”
屋子里头传出来的那低低的呜咽声顿时停了下来。
看来李安如也被姜宝青吓住了。
她大概对姜宝青有个错觉,以为姜宝青这个一直以来很是温和的医者,不会用什么激进的手段。
秀萍看着姜宝青,眼里头几乎要放出光来,她重重的点着头:“姜医师,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也不劳烦你开药了,平白浪费药材。晚上那李安如要是再不喝粥,我就给她灌了。”
“很好,”姜宝青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就照这么办。”
“……”李安如简直要绝望了,她这是落入了什么人的手里啊!
姜宝青从晋天羽的住所出来,晋天羽还在篱笆外等着她。
姜宝青倒是没这个自觉,认为晋天羽是在等她,她朝晋天羽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继续走。
“姜宝青!”晋天羽喊了一声,快走几步,追上姜宝青。
“怎么了?”姜宝青看向晋天羽。
晋天羽简直受不了姜宝青这副无知无觉的模样,他拉起姜宝青的胳膊,飞快的走了几步,走到僻静处,刚要说什么,这才发现姜宝青的脸色有些发白,眉头也不自觉的微微蹙了起来——原来他一直拉住的那条胳膊是左胳膊,姜宝青昨天肩膀才受了伤还未痊愈,今日也不过是贴了膏药勉强镇痛。
晋天羽一副被烫到了的模样松开了姜宝青的胳膊,又有些恼怒:“方才我碰到了你伤处你为什么不说话!”
姜宝青慢慢的揉了揉肩膀,对晋天羽这不知哪里来的恼怒,有些莫名其妙:“三当家,我这还没来得及抗议呢。”受疼的不是她吗?她这个苦主都还没说什么,他这么生气做什么啊?
晋天羽深深的吸了口气。
姜宝青这样的性格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我说,”晋天羽脸色难看的很,“你打算装男人骗大家到什么时候?”
姜宝青正在揉肩膀的动作微微愣住了,她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秀气的眉:“……我也没想好,再过些日子吧。我骗了这么久的人,谷大当家生起气来说不定要把我赶出去……我是不是得先多存些银子?”
姜宝青反过头来问起了晋天羽。
晋天羽被姜宝青问住了。
万一姜宝青真的被大哥给赶出去怎么办?
晋天羽神色微微有些僵,半晌,他才有些勉强道:“算了,随便你喜欢吧。”顿了顿,晋天羽又有些生硬的补充,“但你也要注意一下,男女有别,动手摸来摸去的,不像话。”
晋天羽见姜宝青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僵硬的又加了一句,“好多弟兄是把你当男人才让你摸的,要是知道你是个女的,怎么可能愿意被你这样摸来摸去,有辱男子汉的尊严!”
对,没错,他是为了捍卫寨子里弟兄们的男子汉尊严才这么跟姜宝青建议的!
姜宝青更莫名其妙了:“我说三当家,你没搞错吧?我是个大夫啊,这是诊治的手段啊。我不上手摸,难道我用眼神一扫就行了吗?你就不怕我治死人啊?”
古人真是麻烦。姜宝青心里头直嘀咕。
晋天羽被姜宝青这反问给问的简直说不出话来。
晋天羽烦躁的一拳打向旁边的树干,然后收回了手,绷着脸走了。
……莫名其妙的。
姜宝青给晋天羽下了个评价,摇了摇头,拎着药箱离开了。
打从这一日李安如开始闹绝食起,似乎就时不时的闹出些事来,然而事情一多,姜宝青琢磨出几分意味来。
这李安如闹得事,说大吧,还真都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
但说小事吧,这么一桩桩的,也闹得人怪恼火的。
在某次大家伙一起聚起来喝酒的时候,有人提了李安如这么一句。
晋天羽已经在深刻的反省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把人给抢回来了。
他仰头灌了一盅酒,狠狠道:“我要早知道,我就是给苏姐抢个男人回来,我也不去动她!”
坐在首位的谷富贵看了晋天羽一眼,哈哈大笑:“你可别说了,现在你苏姐跟那个叫什么牧净二的小白脸如胶似漆的,你就是给她抢回来一屋的俊俏美男子,你苏姐保证看都不看一眼的。”
大家哄堂大笑。
苏芮儿也在席上,闻言也不恼,只是懒懒散散的纠正:“人家叫牧净仪。大哥这脑子,连个名字都记不住。”
众人推杯换盏的说说笑笑着,这点小插曲很快也就过去了。
姜宝青也在席上,她只专心的吃着秀萍她娘做的饭菜,既不参与起哄,也不跟着划拳喝酒,看着倒是奇葩的很。
很快,就有人把视线定在了姜宝青身上。
“哎呦,姜医师,不要这么端着架子嘛。”靳牛喝高了,大着舌头过来找姜宝青敬酒,“来来来,这酒是去年冬天酿的梅花酒,姜医师来喝一口尝尝啊?”
姜宝青客气的拒绝道:“不了,我不会喝酒。”
若是平时靳牛也就识趣的不说啥了,这会儿喝酒上了头,靳牛大着舌头:“姜医师,你咋这么败兴啊?本来这宴席就是为了这梅花酒开坛举办的,大家伙儿都这么高兴,你一口都不喝,你这不是败兴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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