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愣了下,她只知道卞思妤参与了下蛊,害了月月,被姜宝青揪了出来。更多的细节却是不知道的。
眼下知道卞思妤竟然拿匕首挟持了茅子珩,还刺伤了茅子珩,先是难以置信,再就是恨意。
这么多年来,她对卞思妤可以说是掏心掏肺的好,她没有女儿,可对待亲女儿也就不过如此了。
茅子珩更是对这个表妹疼到了心窝里去,且不说平时多么关爱了,就为了卞思妤这个表妹,跟她吵过多少次了?!
结果呢,换来的竟然是心口一刀!
郡王妃先前有多疼爱卞思妤,这会儿就有多恨。
看到卞思妤断了一条胳膊,苍白着脸,生死未卜的躺在那儿时,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快意!
白眼狼,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郡王妃不再多看卞思妤一眼,她恨卞思妤是真的,可被养育了多年如同亲女般的外甥女背叛也是真的。
她坐到一旁去,拉着茅子珩的手,不再说话,等着别人说详细经过。
宫计在外人面前向来吝啬言语,不喜开口。茅子珌往他身上看了好多眼,宫计自岿然不动,一脸漠然的在那喝茶,看来是打定了主意不开口。
茅子珌没法子,只得拱了拱拳,当着庆真郡王跟郡王妃的面,又把事情经过详实的讲了一遍。
当说到月月是被樊婆跟卞思妤联手所害的时候,尽管心里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可听到详细描述时,郡王妃还是觉得心底一片凉意。
她犹记得当年那个软软嫩嫩的小娃娃,张着嘴牙牙学语叫着祖母的模样。
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卞思妤都狠心下得了手?!
庆真郡王也是脸上一片漆黑。
当时月月出了那事,毕竟是自己的头一个孙女,他又心疼又觉得诡异,可偏偏又查不出什么,外面越演越烈说是月月撞了邪,被恶鬼附身,乃邪祟之辈。
他后面也是没了办法,最后同意了把月月送到京城老宅来,谁曾想,这些竟然都是奸人的阴谋!
庆真郡王气得胸脯上下起伏,眼神落在地上的樊婆身上,恨不得一脚将其踢死。
至于卞思妤,他倒是没有郡王妃谷氏那般生气。
当年卞思妤的爹娘就曾经因为跟一些歪门邪道勾结,被巡差的官员小惩大诫的罚过,就这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后来郡王妃将卞思妤接回了府上,庆真郡王就隐约有种预感觉得不太好。不过这种感觉太无稽了,他便没放在心上。
再到后来两个孩子都大了,彼此之间生出了小儿女的情愫,他还以为他当时那种不好的预感是因着内心深处担忧这个而起的。
但这会儿他才惊觉为什么不好,夫妻两个都常年接触歪门邪道,那作为夫妻俩独女的卞思妤,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八成是两人带着孩子一起研究那些歪门邪道去了!
现在这可好了,这个卞思妤竟然勾结什么下蛊的邪魔外道,害了他的孙女!
若不是姜宝青发觉,这两个人估计还会在庆真郡王府里潜伏许久!
什么时候看你不顺眼了,再下个蛊……
庆真郡王一想到这就觉得有些后背发凉,起身郑重其事的对着宫计跟姜宝青又行了一礼:“这次府上的事,全都仰仗两位。”
宫计淡淡的应了一声。
在他看来,这事几乎都是他夫人解决的,这份人情,庆真郡王府必须记牢了。
不能让他家夫人白出力!
姜宝青道:“其实今儿还要跟郡王爷说声对不住。因着我猜想今儿可能不太安全,我夫君又有些放心不下我,所以潜入了郡王府,协助我捉拿贼人。还请郡王爷,郡王妃莫要怪罪。”
庆真郡王倒也没想到这茬事,他见姜宝青这般客气,咳了一声,稳重道:“姜夫人太客气了。姜夫人冒这份险也是为着我们庆真郡王府,我们领情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反过来再怪两位?”
姜宝青笑了下,知道人家这会儿虽然说的客气,但她要不把这件事给摆在明面上过去了,后面怕是人家想起来会心里梗得慌。
宫计觉得庆真郡王还算是会说话,他淡淡的开了口:“郡王府上确实乱了些,合该好生理一理。”
搁在平时,宫计才懒得去计较旁人府上乱不乱的,可他的心肝宝贝是要去旁人府上做客的。那他就没法忍了。
庆真郡王稍稍有些难堪,但这会儿人家刚帮了他们一个大忙,说得确实也是事实,只得叹了口气,苦笑道:“确实……”
庆真郡王妃这会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后宅是她管着的,这会儿却出了这么大一个篓子,甚至这篓子还跟她的外甥女有关系,她实在是难辞其咎。
场面陷入了一阵无言的尴尬中。
姜宝青轻咳一声,还是开了口:“……郡王爷郡王妃打算如何处理这两人?”
“这两人”自然是指的樊婆跟卞思妤了。
提到这个,郡王妃谷氏眼里仿佛烧起了熊熊怒火。
她把今日的一切因果都归在了卞思妤身上。
若不是卞思妤,郡王府也不会引狼入府,发生这一切。
郡王妃谷氏的脸色难看得紧,她冷冷道:“自然是交由官府发落。”
茅子珌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
他是不甘心的,他恨不得将两人千刀万剐,可他也知道,不说旁的,庆真郡王是不会同意他动私刑的。
姜宝青仿佛看穿了茅子珌的想法,想了想,道:“这樊婆未必能活到那时候。她身体内的蛊毒这会儿都靠着在月月附近才能勉强压制,到时候送她去了牢里,跟月月分开,她必然后肠穿肚烂,七窍流血,活活痛死……这比什么刑罚都要来得痛苦。”
姜宝青声音没有刻意压低,虽然是在跟茅子珌说话,但旁人也都听在了耳里,几乎都不寒而栗。
“至于卞思妤,”姜宝青看了眼躺在长凳上生死不知的她,“她断了一条胳膊,又要被关进乌黑脏污的地牢里,对她这种人来说,怕是生不如死。”
雅慧打了个寒战,眼里露出绝望的神色。
饶是恨上了卞思妤的郡王妃,听得这话也不由得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也算是她自作自受,都是报应!”
茅子珩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替卞思妤分辩些什么,可他只要一看到卞思妤,就想起卞思妤挟持他时那张疯狂狰狞的脸。
他沉默了。
卞思妤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纯洁无瑕的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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