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生是个好演员。
听岳山说完,他装作刚听到这个消息,身形狂震。
“什么?那个人就是陈长安?”
陈浮生心胆俱裂,双手抱着脑袋:“呜呜,九哥,那怎么能是你,不可能啊!”
“肖大人,我与九哥情深义重,我怎么能下令杀他?”
“大战之时,我看到九哥那里跑出两个高手,我想帮帮九哥,这才下令对她们进行轰击!”
“九哥,九哥,呜呜呜!”
陈浮生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老马大怒道:“你放屁!”
“当时城门已经被我方攻破,将士们都在城里,而我保护在少爷周围,哪里用得着你开炮?”
“分明就是你认出了少爷,你的望远镜是吃干饭的?”
陈浮生只是痛哭,王猛深吸口气。
“我可以作证,我家将军根本没有看到陈长安!”
“跑出去的女人是红花会的重要人物,将军还对我们说,要让他的九哥立功,才命令我等开炮!”
“发生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意看到,但错不在我家将军!”
王猛看似说的证据确凿,本来就没法确定的事。
老马不想再说,只要杀了陈浮生,为少爷复仇就行,其他的他不管!
双方各执一词,肖镇南无法做出判断。
王猛这时候将了肖镇南一军:“肖大人,陈长安打败红花会,你说是功不赏,打了我,你说功过相抵。”
“同样的,如果没有镇南军的红衣大炮,你们能这么快打开兖州的大门?”
“对我家将军来说,这是功!”
“就算是他不慎弄死了陈长安,但完全可以功过相抵!”
“更何况,这是镇南军中之事,跟肖大人无关!”
王猛这个时候又分镇南军和虎豹骑了,这不是打肖镇南的脸?
“混账!”
肖镇南勃然大怒,厉声道:“来人,给我将镇南军全部收监,夺走他们的兵器,即刻交给皇上!”
“北部先锋,你们也起来,事关两军的事,我无法擅自做主!”
早有虎豹骑的军士过去,将陈浮生等人带走。
陈浮生这才开心了,回头看了一眼老马。
是啊,就是我杀了陈长安,来啊,找我报仇啊?
垃圾!
老马阴沉着看着陈浮生。
没能杀他,老马怒从心头起,你给我等着!
肖镇南不关心这些,摇头说道:“陈长安最后出现在哪里?快,跟我前去查证。”
陈浮生都已经走了,军士们自然赶紧带肖镇南前去。
肖镇南看着满地的炮坑,将这里的泥土都打沉下去不少,他蹲下来,拿着陈长安的鞋子不语。
“肖大人,求你法外开恩,就让我杀了陈浮生……”
肖镇南挥手打断老马的话:“马勇和,你跟我说,当时是三个人?”
“是,两女一男。”
“那就是了。”肖镇南如释重负的松口气。
“只有陈长安的鞋子和衣服碎片,却并没有那两个女子的,如何判定陈长安已经死亡?总不至于三个人都尸骨无存吧?”
“再说,你们看看眼前,哪里有尸骨无存的模样?”
听到肖镇南冷静的分析,所有军士顿时来了精神。
老马更是心都在颤抖:“肖大人,您是说,驸马爷,没、没有死?”
“我觉得是没有,此地没有尸骨无存的迹象。”
肖镇南站起身,仔细的说道:“十发炮弹同时发射,炮弹的落点有先有后,如果第一发炮弹距离他们很远,跳进弹坑就能躲过威胁。”
“那两个女人武功很高,说不定带走了陈长安呢?”
经过肖镇南这么一番推理,老马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
但推理就是推理,看不见陈长安,老马心里还是难受。
肖镇南命令岳山等人打扫战场,却单单留下了老马,恨声说道:“马勇和,你还想着杀陈浮生,为陈长安报仇?”
老马没有说话,这是明摆着的事。
“陈浮生是淮南王儿子,杀了他,淮南王必然心生怨恨,进而有跟皇上反目的可能。”
“眼下的大楚祸乱四起,皇上还需要淮南王稳定南方的局势。”
老马狠狠地握紧了拳头,他又如何能不知道?
肖镇南阴沉沉的一笑:“但是,眼看着陈浮生陷害长安,不给他一点教训,如何能平复我心里的怒气?”
“我今晚就送走陈浮生,你扮作强人,给我痛痛快快的殴打!”
“只要留口气,不要弄死了就行!”
老马看着肖镇南,终于笑出了声音。
他转身要走,但还是站住脚:“可是,这样一来不是将您放在淮南王的对立面?陈浮生很聪明,会看出来的。”
“那又能怎样呢?”肖镇南不屑的撇嘴。
“就算是皇上知道,也会支持我的做法,他想弄死陈长安,我打他怎么了?”
“实在不行,皇上就能让我远离朝廷,我也懒得操心这些事。”
老马跪在地上,给肖镇南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三天后,一份战报传到了朝堂。
肖镇南命令虎豹骑押解陈浮生回到白帝,路过青州的时候,被山贼盗匪用蒙汗药迷晕众人。
王猛被打断了四肢,挂在旗杆上。
陈浮生被打的鼻青脸肿,昏过去多次,现正在青州接受治疗。
肖大人上书还明确表示,确认是山贼无疑。
因为当时老马、岳山等人正在自己的营帐中讨论事情,自己可以作为他们的证人。
老马看着天外的月亮,只是沉声叹息。
驸马爷,你真的没死吗?
……
陈长安真的没死。
事情也就是和肖镇南说的那样,第一枚炮弹落下来时候,陈长安被炸晕了。
好在身边有武功高绝的两个人,将陈长安带入炮坑。
因为不知道还会不会存在炮击,柳如歌当即背着陈长安,带着师父,悄悄的逃离了出去。
陈长安此时正睡在渔船上,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
梦里,他仿佛看到了一位绝美的女子,笑吟吟的看着他。
朱唇轻启,咬着贝齿:“陈郎……”
“倾城,倾城!”
陈长安着急的伸手去抓,不想让赵倾城离开。
可能是因为他用力过猛,身上传来了剧痛,他冷汗淋漓的睁开了双眼。
抬头就是船坞的棚顶,屋子里还有浓烈的药香。
陈长安反应不过来,这是哪里?
我……还没死吗?
“长安,你醒了?”
陈长安听到背后有人说话,急忙回头。
可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僵硬,老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因为,柳如歌并没有穿衣服!
就那么躺在他的被窝!
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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