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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清晨,虽然苏软很希望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仍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而昨天那让人脑子短路的一切都只是个梦,但当她睁开眼睛,看见那漫山清寂的秋色,却还是傻笑起来。算是无奈,也算是认命了。
狗狗伏在她怀里,睡得很安稳,看来昨夜并没有受冻。奇怪的是苏软也并未觉得有多冷,明明是打着哆嗦睡着,但梦却好像暖洋洋的。
伸个大大的懒腰,却不小心惊醒了狗狗,有些内疚的将它抱起来,照脸上“啵”的亲了一大口。
“对不起啊宝贝儿,不过天亮了,咱们也该想办法下山了,放心,下山后你跟着我,谁敢再在你身上捅刀子,我挠死他!”
下山,怎么说呢,下山与出山是不同的,昨天苏软想找出山的路,所以满山遍野的找了一天,却仍然在山里。
而今天,她选择下山,出山也许有万千岔路,而下山肯定不会,一个人可能辩不出东南西北,甚至分不清左右,但只要他智商正常,上、下却总是能分得清楚的。
人往低处走,水往低处流,到最低处,肯定就是山脚。
“我这么聪明,会不会活不长啊……”苏软怜惜的喃喃自语。
狗狗看着远处,眼神黯淡。
其实这世上本没有路,一溜跟头摔下来,也便成了路。
到处都是树、灌木、杂草,到处都是沟沟岔岔坡坡坎坎,更缺德的是,还他喵的到处都是石头,磋脚石、绊脚石、砸脚石、勾脚石、陷脚石……难不成今天全世界能让人摔跟头的石头都聚这开会来了?
第三十二个跟头爬起来,苏软口中哼哼的“长路漫漫任我闯”的调子越发凄厉。
人类啊,为什么进化来进化去,混得连毛都没了呢?如果有毛,下山的时候摔进树丛里,就不会满脸花了啊!
一声叹息之后,带着满腔怀古的情思,脚底一滑又滚了下去。
第三十三个。
这个跟头摔得,质量相当的高,可谓是风姿绰约、悠远绵长,由于地势陡峭且缺少有力的阻拦物,苏软这一滚竟然足足滚了近百米之远。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像个飞速运转的破轮胎,掠过若干灌木草丛大石头小石头和不大不小的石头,摧枯拉朽,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豪气干云的向山下滚去。一路“啊~~~~~~~~~~~~~~~~!”声不绝,惊起飞鸟若干,走兽无数。
就在苏软觉得想要吐出来的时候,山坡开始变的平缓,渐渐的,总算是,停住了。
“咻——!”
锐器破空之声袭来,铮然钉入距苏软的小脸只有2寸之遥的土地上。
苏软还在地上躺着,转头看看那支多半已没入土中,烫着金色蟒纹的乌木羽箭,很久才惊叫出来,抱着狗狗一骨碌滚开。
“偏了。”有人说,声音淡漠而低沉。
“这次不算。”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我原是要射鹿的,谁知道你这风林苑里还有野人。”
野人?!谁是野人?!你他喵的到处乱射箭,差点毁了姑奶奶的花容月貌,还他喵敢说我是野人?!老娘闭月羞花,英姿飒爽,大一军训实弹射击5枪45环,比你这个只会用冷兵器的山炮进化不知多少倍,说我是野人?!你才是野人!你们全家都是野人!
苏软大怒,跳起,指着对方鼻子做泼妇骂街状。
然而,当她看清对面的人,忽然失语了。
两匹丰神俊朗的马,泰然自若,屹立如山,两个风华绝代的帅哥,勒马凝立,执箭挽弓。身后三五随从,黑衣,佩刀,此刻正戒备的看着自己。
苏软呆呆的看看左边马上的黑衣男子那身华丽丽的黒,轻袍,锦带,长靴,发丝如缎,脸庞……把广告牌上那个帅哥的英俊程度乘以十……也许……差不多……够给他……提鞋了……
再傻傻的看看右边马上的绿衣男子那袭潇洒洒的绿,春山秋水似的眉眼,恬淡而明朗的笑意,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男人穿一身绿还能像他这么好看, 就连头上束发的那翠绿翠绿的玉冠,也显得和谐而别有风致。
帅,人神共愤、丧尽天良的帅!
但,为什么,要穿着古装?
“汉服活动?”苏软试探着问。
两个帅哥只是看着她,毫无反应。
“拍戏?”
“……”
“cosplay?”
“……”
“谢谢。”苏软点点头,转身离开。
原本想要求助的,但不知为什么,现在却又什么都不想跟这些人说了。
“拿下。”冷冷的声音,像是黑衣那个。
苏软一惊,蓦然回身看着扑向自己的几条人影,下一秒钟肩膀和胳膊已被好几只手钳制住。
狗狗从她怀中跌落在地,摔得很重,却半声未出,幽黑的眼漠然看着眼前的一切。
“混蛋,你们摔着它了!”苏软奋力挣扎未果,向着黑衣男子怒目而视,“欺负女人和小动物,呸!长得再帅也不是男人!”
话一出口,感觉抓住自己的几只手明显僵硬了一下。
绿衣男子也怔了怔,却笑起来:“精辟。老大,看来我得叫你姐姐了。”
黑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薄怒,但更多的是意外,这奇装异服的女人,竟然敢挖苦他。
“你擅闯本王的苑囿,已是死罪,莫非还想麻烦本王剜掉你的舌头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声冷酷而又傲慢。
本王?苑囿?死罪?
虽然胳膊让几个变态扭得生疼,苏软还是忍不住笑出来,太没溜儿了,这些神经兮兮的货是从哪跑出来的啊?
“原来你是王爷啊?久仰久仰。”她坏笑着下套,“那你是秦王吧?”
“……不是。”
“那你是楚王吧?”
“……”
“那你是赵王吧?”
“……”
“那你是燕王吧?“
“……”
“我知道了,不管你是什么王,你都是个尊贵的王吧?是个大王吧?不用否认,你就是个大王八……”
黑衣男子和几个侍卫渐渐成石化状态,绿衣男子却伏在马上,笑得几乎抽过去。
“其实头上戴个绿帽子也没什么可高兴的。”苏软转了矛头,冷冷打击。
绿衣男子好不容易住了狂笑,伸手摸摸头顶精致的翠玉发冠,“有什么不妥么?”
“妥,你们全家戴这个都妥,妥得不能再妥了。”苏软笑笑。
这男人是很傻很天真还是很蠢很迟钝?居然连绿帽子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也是,如果他知道,恐怕打死都不会戴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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