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身都难受,像是泡在海里,泡得久了,反胃得慌。
只能拼命吐,拼命吐。
“夏小花!不要再吐了!我已经没有外套了!你是打算让我裸着回去?!”
耳朵边的声音好吵。
努力撑开眼皮,好一会,才发现车子在路上,不停的绕,绕得越发让人难过。
“好远!怎么还不回家!”我不耐烦,用力吼。
“回?怎么回!夏小花!不想想我什么身份,你喝成这样,拖着你进酒店,服务员会暴走的!”有人比我更不耐烦。
“啊!出去开房!”我应得干净利落。
“夏小花!全世界人民会暴走的!”有人比我更利落。
“我不要在车上!我想要上厕所!我想要拉屎!”我左右扭动,越发安分不下来。
“夏小花!你给我闭嘴!”有人吼得比我大声。
“就你爱拉屎,我还想洗澡呢!夏小花!你什么酒品!你以为我乐意被人吐得一身都是再开着车外头晃悠!”
“夏小花你太恶心了!你不许喜欢我,降低我品味!听见没,夏小花,不许喜欢我!太让人恶心了!”
靠!德行!
我翻出包,摸啊摸。
“夏小花!你少来这套!酒后告白我不接受!你就算现在掏戒指掏情书掏玫瑰,都是没用的!”
继续摸啊摸。
“掏保 险 套也没用!”
终于举起一根程亮的钥匙。
“靠!老娘有家!想洗澡的,跟老娘回家!”
“……”
“快点!老娘要拉屎!”
“夏!小!花!谁要去你家!你想借酒装疯带我回家对我下手!门都没有!”
声音太吵,吵得太过反胃。
肚子很痛,忍得太过辛苦。
靠!速战速决!
我冲着驾驶座上白花花明晃晃的小胸脯,二话不说伸手扒开本来扣子就开得低的小衣裳张嘴就吐。
“哇”的一声过后,整个车厢都安静了。
终于不再吵得头晕。
我举着手里的小钥匙,一抹嘴:“跟老娘回家吧。”
老别墅里什么都不缺。尤其厕所,多得慌。
吐干净了茅坑也蹲干净了,顺带泡了个澡,二锅头强而有力的小臂弯终于离我稍微远去了些。
我屁颠屁颠,晃着晕乎乎的脑袋冲进客房的卫生间门口拼命拍门:“喂!晨斯!你丫倒是要洗多久!”
里头哗哗的水响。
“喂!你不出来老娘冲进去了!”
话音还来不及落呢,卫生间门咔哒一声,上保险锁了。
靠!德行!
也不就借着酒劲想观瞻观瞻明星小胸膛么,至于么。
我压下邪恶的念头:“你丫洗个澡比老娘泡浴还久!老泥都给搓光了老娘也比你快。”
“夏小花!你要被一个酒品奇差喝醉就吐边吐边喊要拉屎还刚刚吃过巴西烤肉的恶心鬼蹂躏了,你能只洗一小时?”里头终于有回音,只是语气颇凶残。
“靠!老娘又不是鱼肉了你!”不过就不小心弄脏了白嫩嫩的小胸膛而已。
“太恶心了!比被鱼肉还恶心!你少跟我说话!不行!听了你声音我要再洗一次!”小水花响得越发大声。
啧!我翻着白眼。
至于么,就吐了一回。
人这头刚决定喜欢喜欢丫惹人鱼肉的小身板,他那头骂恶心骂得特顺溜。
我把从牛郎房里翻出来还没来得及剪标的休闲运动服往客房床上一扔:“喂!衣服在床上,你自个换!”
哗哗的水响。
啧啧啧!这脾气大的主。
“得了得了!老娘不喜欢你就是了!”用得着负担成这德行么!不许喜欢算!
卫生间门被哗啦一下用力拉开了,一团热气里浮出肉呼呼诱人的小身影:“夏小花!你说什么!”
我没忍住,盯着精壮的小肌肉,瞬间口水了。
肉呼呼的小身影狠狠瞪了我一眼,重新用力摔上门。
小眼神跟瞪恶心人的物体似的。
靠!
一阵的不爽快。
顶着晕乎乎的头,回了房,重新倒大铁床上。
明明喝了酒,仍然觉得冷。
按着手里的遥控器,把屋里暖气开到了最大。
冰冷的气息,暖气盖不过。
这样的事,过去也有过。喝了酒,吵着闹着要见叶玺,见着了,狠狠地吐在叶玺小胸膛里。
夏小花,人品果然恶劣得很。
只是当时的叶玺面不改色,任由着我闹腾够了,吐得累了,说:“夏小花,闹够了,下次不许再闹。”
不许再闹。
一直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原来,是恶心。
恶心了一回,连喜欢都不允许了,要洗一个小时以上的澡。
恶心了一回,连听到声音都难过了,觉得脏。
叶玺却忍了那样的久,之后,再也没提。
依然允许我抖着腿,偶尔把脑袋搭在他小肩膀上。
叶玺,会洗多久的澡?
说不许再闹的时候,语气明明冰冷得彻底。
想起来,却莫名其妙地觉得暖。
那样冰凉,却容忍的语气。
就算任性了恶心了,就算粗俗了惹人厌了。
叶玺,总是能忍。面不改色,偶尔皱眉。
所以,喜欢得累了,依然会继续喜欢。
根深蒂固。上了瘾。
早该戒掉的。
就不会像现在,这般难。
牛郎把钥匙放进我手里的时候,说,“夏小花,还你家。”
太过诱惑。
明知道不应该,仍然拒绝不了。
牛郎说,“小花,你只要,伤心了,不幸福,就会想要回家。”
只是,明明回来了,明明回家了。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
却不是。
已经不再是了。
房门被敲得砰砰响:“夏小花!你家为什么有男装!”
我卷紧了被子,没回答。
不是了,不是我家了。
敲门声弱了下去,门外有人说:“夏小花,你,睡着了么?”
我没好气,从被窝里探着脑袋:“睡着了!睡得可着了!”
门外的人笑了一声:“夏小花,你说谎!”
“放P!我说的是真的!”
门外再没了声音。
我重新缩好了身子,喝了酒,迷迷糊糊。
以为就要睡着了,又好像听到有人说,“夏小花,记得,你今晚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
说过不再爱叶玺。
说过不会选牛郎。
说过永远不可以再像从前。
即便是好友,即便是青梅竹马。
说过的话太多。
再醒来,是被枕头边上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暖气开得太强,一身的薄汗。
宿醉的感觉果然很**,我抓起手机,按停。
刚在床上滚一圈,又响了。
再按停。
再响。
终于是接了起来。
“靠!夏小花!扣毛电话!立刻给我到民政局来!”5号的声音。
“做啥……”喝了二锅头,头疼。
“离婚!”5号喊得屋顶跟着抖:“我好不容易约到叶三公子的首席律师,还排了期才与叶先生的助理定到叶先生半个小时的时间,时间快到了!你爱来不来,离不成活该!”
电话扣得干脆。
我抱着脑袋爬起来拼命往屋外冲。
经过客房,一脚踹开门:“老板!起床!”
晨斯摊床上拉着被子:“试镜会是下午……”
我抓着被子一掀,伸手摸上某人小胸肌用力一拧。
“啊——!”
5分钟后如愿以偿地坐在飞驰的车上。
苟延残喘地抱着生疼的脑袋靠窗边上哀号。
某人一边开车,一边也哀号。
“夏小花,这个月工资你就别指望了。”
我苦着脸:“我没车!快要迟到了,现在不去民政局,离婚又得排队!”
晨斯瞪了我半天,没吭声,车开得越发快。
在民政局门口一个急刹,我前脚刚下车,这头车子瞬间飞了出去。
积极啥!车窗贴得黑成那样,谁认得出来!
我不屑地哼哼,5号早冲了上来:“夏小花!快点!”
拽着我往民政局里冲。
直接一头冲进局领导办公室。
俩律师坐凳上正互相吹捧呢,见着我都站了起来:“夏小姐,您来了。”
局领导挥着手:“别急别急,叶先生还没到呢。先喝杯茶啊,喝茶。”
抬头看了我一眼:“夏小姐,早说了你得离吧。”
当年跟叶玺签字结婚的时候,也是同一位局领导,见叶玺举着笔镇定自若地要签字,头青脸变抖着小手问了不下10次:“叶先生,您不再考虑考虑?”
我不耐烦,用力拍着户口本:“靠!你什么意思你!有你丫这样的领导么!妨碍公民结婚自由!”
叶玺愣是把字给签了, 局领导瞪大眼,观察了我老半天,冲叶玺说:“叶先生,您要是离婚,直接找我就成,举手之劳。”
叶玺微笑答应了,我举着办公室里的电话就冲上去往领导头顶招呼:“你丫才离婚呢!”
局领导拿手一边抱着头,一边大声嚷嚷:“你们一准离!”
一准离,早说了的。
我咧着嘴,抱着茶叶咕嘟咕嘟猛灌。
5号不耐烦,问叶玺的首席律师:“你到底通知叶先生没?人呢?都过时间了!”
首席律师镇定自若:“急什么!叶先生可忙着呢,这种小事,5分钟就足够了!”
一众人拼命点头。
小事的5分钟又5分钟再5分钟继续5分钟。
N+1个5分钟后,我仗着宿醉终于爆发了。
“TMD叶玺到底来不来!”把手机拍在桌面上:“打电话!”
一群人脸都侧开了。
“啊,茶不错,多喝,多喝。”局领导极之热情。
“您最近忙收购市政旧址?我最近忙着海外评估。”俩律师热和着呢。
“喂?2号?啊,对,对,成品放在试衣间里……”5号抓着手机,望着天花板。
我环顾一周,终于自己抓起手机,按那串记得牢了却极少按过的号码。
“您说拨打的电话暂时未能接通,正在为您转接……”机械化的声音。
靠!再拨。
依然是机械女声。
我臭着脸,所有人都拿余光往我这儿飘。
按断了,电话索性打给助理君:“TMD,喊叶玺滚民政局来!”
助理君冷冷冰冰:“夏小姐?叶先生目前不在。”
不在!居然不在!凭什么约了人离婚自己可以不在!
老娘顶着宿醉还在这儿陪局领导啃茶叶呢!
我彻底地暴走了,用力一拍桌子,扛起只花瓶顶在门口:“你们!统统给我找!找不着叶玺别想出这个门!”
一折腾,时间彻底地混乱了。
错过了晨斯的试镜会,我头晕目眩从5号车上下来的时候,还在给晨斯打电话呢:“老板!我不行了!我快吐了!我必须得请假半天!是,是,我这就回酒店躺着,我这不是昨晚虚耗过度么我!我以后再也不喝X星二锅头!”
摸出房卡开房门。
哔的一声,绿色的小灯刚亮,身后头一股力气一推,我连滚带爬被人推进了屋。
好不容易踉跄着站稳了,回过头。
遍寻不着的叶先生叶三公子,靠在门板上,满脸的疲惫,“夏小花,谁,许你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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