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珞……,你怎么会这个样子?”
当我湿淋淋地带着满身血污出现在上官怡倩的小诊所门口时,她的那双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莹亮许多的眼里,盛满了满满的惊讶。
“上官阿姨……”我连说话也已经感到很吃力了:“我可以在你这里住上两天吗?”
她微微有些讶异,随即点头道:
“可以啊!当然可以啊!”
说着侧过身,将我让进门去,我才一跨步,眼前猛然一片漆黑,双膝一软,就这样一头栽了下去!
“珞珞……”我最后的意识里,似乎听见上官怡倩的一声惊呼。
伤药那火烫的触感在肩背上缓缓散开,我伏在紫色丝绒的沙发上,紧紧咬着唇,实在是有点疼,还好这两个半月以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辛辣辣的痛楚,到也不觉得太难熬。
“好了!”上官怡倩轻轻拍了排我的肩道:“背上的疤已经基本看不见了,再上两天药,就不用再受这罪了!”
我坐起身来,一边将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身来,一边对她道:
“上官阿姨,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你!”
“哪儿的话!你不是说一直把我当亲阿姨吗?我也一直把你当半个女儿,你不知道,那天你来的时候,样子有多吓人,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是的,从那天我昏倒在她怀里后,这两个半月来,我一直住在她的这间小楼里,上官怡倩很尽心尽力地照顾我,为我治伤,为我调养病弱不堪的身体。
我休养了这两个半月,背上那数不清的小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上官怡倩一贯精于用药,她的伤药虽然药性烈了一点,但是却有奇效,我的脊背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不过身体虽然已经好了七八,但是有些伤口还是落下了病根,比如这被卸脱了臼的手腕,虽然复位得比较理想,但是每逢阴天下雨,还是会疼,阴恻恻地钻在骨子里的那种疼,而今天恰巧就是个雨天,手腕便很难使上气力。
上官怡倩见我极费力地在扣颈间的扣子,便伸手来帮忙,手指无意间触到了我右侧锁骨上那个被秦坤咬伤后留下的疤痕,叹了口气道:
“这疤多难看啊!以后露肩的衣服都不能穿,为什么你不肯让我给你上药,把它消掉呢?”
我抬起手,将手指触上那疤痕,指尖在那成两个半圆形不平整的皮肤上来回摩挲……
我还清晰地记得,秦坤那夜的暴怒,他那激烈的压覆,那凶狠的噬咬,简直恨不得将我融进他的骨肉,那时候我怕极了,以为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如今回想起来,到也不觉得那么恐怖了,心头莫明地还会有丝甜。那天秦坤看到我和汪洋衣衫不整地共处一室,而后我又用极不恰当的话来激怒他,他一定是疯了,嫉妒地发疯了!
是啊!那时他还会为我嫉妒……
“这是他留给我的!这次离开,我没有从他那里带走一样东西,只有这个是他唯一留给我的纪念了。所以,我不想弄掉它!”
“哎……”上官怡倩发出深深一声叹息。
“上官阿姨,我是不是很傻?”我苦笑着问她。
上官怡倩的目中染着心疼,张开双臂将我拥入了怀中,轻拍着我的背道:
“如果不傻就是没爱过!”
我八岁丧母,从小就缺少母性的关爱,我几乎已经记不起,母亲的怀抱是怎么样的了,可这两个半月来,上官怡倩的悉心照顾,让我似乎重又找到了这种感觉,我伏在她那温暖的怀里,似乎将心底深处那种只有对母亲才会流露出来的懦弱也勾了出来,我哑着嗓子道:
“可他只把我当个替代品!他不爱我!”
“哎……,哭吧!哭出来好过些!”
在有人关心你,爱惜你的时候,人心大概会变得特别地软弱,我明明不想哭的,我以为我的泪水在那个大雨的夜里已经淌干了。
我也以为我不会心疼的,可如今在胸臆间翻绞的痛楚,却不比当日少去一分一毫。
眼泪逸出了眼眶,我终于还是呜咽了起来:
“为什么我心里还是放不下他?为什么我还要念着他?为什么啊?”
上官怡倩没有再说话,只是紧拥着我,如同母亲抚慰孩子一般,一下一下轻拍着我的背,任我滂沱的泪水染透了她胸前的衣衫。
哭了多久,我都忘了,一直哭到疲了,再也哭不动了,我才收住了眼泪,我揉了揉已经哭肿的眼睛,看见上官怡倩那浅灰镶银线的旗袍胸口,一大片的湿迹,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上官阿姨……”
她微笑着给我擦干腮上的泪珠,道:
“哭出来是不是就舒服些了?”
“恩!”我点头,大哭了一场以后,心头多少好过了一些。
我放不下他,再哭还是放不下他,这怨不得他,更怨不得别人,只能怪我自己陷得太深。
在没有完全认清他这个人的时候,便放任自己沉溺在了他给我画下的温柔陷阱里,越陷越深,如今明知这段感情已是云烟过往,再没任何希望,却还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上官阿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终于抚平了因为哭泣而凌乱的呼吸,问她道。
上官怡倩微皱了眉:
“不怎么好!”
“……,他呢?”我犹豫了一下问道。
“也不好!”
其实,我也知道秦坤的近况很不好!虽然这两个半月我都不曾出过门,但是从电视里,还是能大致知道一点他的情况。
首先是他的那地上公司被查出有大笔资金来路不明,银行冻结了他的几个户头,财税机关开了审查审计。
其后他被检举行贿数个高级官员,涉嫌非法买卖,司法机关界入了调查,他甚至被法院传唤。
而与他日渐窘迫的情况成对比的,却是阮永泰的风光无限,阮永泰被冠上了东南亚实业家慈善家的名头,频频出现在各种剪彩、开幕等交际场合之上,春风得意,左右逢源。
我知道事情还绝不仅止于表面上看到的如此简单,这些能摆上台面来说的事情背后,更隐藏了汹涌的暗流。
这些事情传递出了一个很危险的信号,秦家数代经营起来的与白道良好的合作关系,现在已经出现了裂痕,而让我更为不安的是,如果造成这个裂痕的一半原因是在阮永泰身上的话,那另一半,只怕和我也脱不了干系。
秦耀曾亲口告诉过我,秦坤为了救我,曾用武力胁迫过公安局的局长,这很可能便是这一系列事情的导火索,而阮永泰不过是掐准了时机,用他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在这火苗上加了点油,让它熊熊燃烧而起。
当然从电视与报纸上,我只能知道一些表面上的事情,想要知道的更多,我只能请上官怡倩通过她的一些门路为我打听。
“怎么个不好?又出了什么事了?”我有些焦急地询问她。
上官怡倩皱眉道: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前天他送去北面的一批货,半道给人截走了,损失得很厉害!”
居然有人敢动他的货?我惊讶了起来!
秦坤以往在两边道上都是很吃得开的,一是因为他在礼数及财物上极大方和公道,又掌控了毒品和军火两宗大生意,各家多少都要靠他吃饭,所以都信服他。
二是因为他手段的毒辣,敢与他作对的,下场都十分凄惨,各家也都有些怕他。
秦家的“秦”字就象是块金字招牌,这点在我为他打理赌场的时候就看得出来了。可是现在居然有人敢截他的东西!就算是这些人不仰他的鼻息,难道就不怕他的报复吗?
没有强有力的后台,我猜这江南江北是不会有人如此大胆的,至于这后台……
(https://www.biquya.cc/id14146/8014843.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