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看着看着,眉目也冷淡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沈岄也是他的妹妹,与寒露的关系一向也好,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若在以往,沈司可能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他现在有了寒露,便觉得四皇子让人难以理解。
“我明日找找四皇子。”沈司道。
“好!”寒露点头。
女子不能为自己说话,可不就只能靠父兄了。
更何况,这事儿在现代还好些,但在古代,就真的有点儿难以启齿了,虽然谁都知道不可轻忽。
“他若是不喜欢沈岄,就把她接回来,我沈家不至于养不活一个姑奶奶。”沈司一声冷哼,将那一叠纸拍到桌上。
“喜不喜欢沈岄不清楚,但他应该并非刻意。”寒露拿起纸,抽出其中一张再次递给沈司,“你看,十二岁的时候,一个太监给他粘了尘土的衣摆拍了拍灰,便被他赶走了,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他也因此成为最难伺候的皇子。”
“皇子嘛,都有些怪癖。”沈司回道。
寒露倒是能够理解,皇子们身处的环境不一样,因此心理上大多会有阴影。
“我的意思是,他远着沈岄或许也是因此。”寒露看着沈司。
沈司撩起袍子坐到了寒露的对面,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我不管他是什么原因,若是对岄儿不好,把她接回来就是。”沈司不以为然地说。
寒露倒是理解他的这种态度,古代男子征战沙场,一是为了建功立业,二是为了给家人以庇护。
若唯一的一个妹妹护不住,那沈家男人脸上都无光,尤其是成武王和沈司。
“不急,还没到那地步。”寒露笑着说。
“那现下该如何?”沈司问道。
寒露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她最欣赏的便是沈司这一点。
他很坦诚,自己不明白的时候,会直接提出来,而不会因为大男子主义压在心底。
沈司是武将,这个特质,让寒露很放心。
“我想亲自见见四皇子。”寒露道。
“他不会见你。”沈司摇头,“他对女子向来敬而远之,也因此,婚事才拖了这么久……”
寒露当然也明白,恐怕不止是女人,只要是人,这四皇子怕是都不愿意见的。
“那我偷偷地见行不行?”寒露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娇意。
她知道,女人最大的武器,便是像个女人。
而最像女人的行为,却是撒娇。
可却忘了,自己这是向自己的男人撒娇,要见另外一个男人。
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会叫人很不爽的。
因此,沈司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寒露听着沈司的话里,带着那么一丝磨牙的意思,便明白自己的招数用得太随心了。
“不行就不行,反正和我也是无关的。”寒露说得轻飘飘的,然后探头冲着门外道,“问厨房晚膳好了没,好了就端过来。”
这表现叫沈司的心里舒服了许多,脸色才渐渐好转。
寒露不禁暗道,男人其实也挺磨人的,心眼儿小的时候,比针鼻儿都小。
可他若是心大,那要么是傻,要么就是不在意,也叫人不喜。
只是没想到沈司不让寒露去见四皇子,沈岄倒找上门了。
“你怎么有时间往我这里跑?”寒露故作不知沈岄在成武王妃呆了多久。
“我来透透气,要不被娘念叨死了。”沈岄歪倒在罗汉床上。
寒露示意欣悦给沈岄再加一个引枕。
等沈岄躺舒服了,寒露才道:“你在我这里就别抱怨了,心里明明知道,娘念叨你也是为着你好。”
沈岄听着一声长叹:“知道是知道,可耳朵还是有些受不了。”
寒露看了沈岄一眼:“那怎么不回去?”
沈岄翻身看着寒露:“你也赶我走?”
寒露一笑:“我这郡王府别的没有,就屋子多,我赶你做什么?”
沈岄却嘴一噘:“嫌弃我吃饭呗。”
寒露知道,沈岄是故意无理取闹,想必也是借此放松自己。
“不嫌弃,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做,保证你回头要出门,得滚着出去。”寒露笑道。
“四嫂,你这张嘴可真是厉害,我说不过你。”沈岄摆了摆手,便看向窗外。
原本还说得挺热闹的人,脸上这时却染上了一层忧色。
“心里不舒坦?”寒露试探着问。
“四嫂,我真的挺羡慕你的。”沈岄扭过头来,一脸认真地看着寒露。
“羡慕我什么?”寒露也看着沈岄。
“羡慕你的洒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沈岄说着叹了口气,又看向窗外。
“我想揍长乐公主一顿,你觉得我能吗?”寒露突然小声道。
虽然她是能的,但在沈岄面前,必须表现得不能。
果然,沈岄一愣,继而失笑,然后越笑越大声,笑着笑着却又哭了。
“岄儿,心里若有不舒坦的事儿,你愿意告诉我就说,如果不愿意……你想住多久住多久,我养你!”寒露冲沈岄眨了眨眼睛。
“四嫂,你真好!”沈岄感动得眼泪都红了。
“可不是,你虽然嫂子多,但四嫂可只有我这一个。”寒露一脸得瑟的模样。
“我可真有福气是不是?”沈岄又笑了。
“岄儿,我想告诉你,你可以相信我,不管怎样,我都是在你这一边的。”寒露握住了沈岄的手。
沈岄深深地看了寒露一眼,心底感慨良多,她和寒露相处不过一年,但却隐隐中觉着,她会是自己的依靠。
“四嫂,娘虽没有明说,但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回去的。那几个嫂子,又何尝不是这意思,生怕我得罪了皇家,连累了她们。”沈岄说了一声苦笑,“我也想回去,可……我不知道回去做什么……”
沈岄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过得不开心,是吗?”寒露柔声问道。
“开心?”沈岄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但也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四皇子对你不好?”寒露又问。
“他对我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沈岄抿了抿嘴唇,然后才道,“自从成亲到现在,他从来没近我的身,不过,他也从来不近别人的身。”
说出这些,沈岄整个人都松驰了下来。
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原来并不难。
甚至,有一种难言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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