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
几乎整个年宴上的傅氏族人,都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傅思恒,那种眼神让傅思如芒在背,整个人的眼神都是呆滞的,内心的恐惧就如潮涌一般滋生。哪怕是傅家大伯,还有傅思恒一桌的那些旁系公子们也都用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不!”
傅思恒突然用力的摇头,抬头看着他爹匆匆的跑了过去。
“爹,我没有,是……是万宝楼的人在说谎!!!”
“大舅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太对了吧,人家万宝楼何必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啊?”赵信眼中噙着淡淡的笑,傅思恒却是伸出手大嚷道,“万宝楼跟你是一伙的,我何时借给过黄德才三十亿,我没有!”
“你要是没借,钱在哪儿?”赵信笑吟吟的摊手。
“三十亿?”突然间,傅家老爷子皱了皱眉,道,“我让你去参加拍卖会只是让你拿了十亿吧,你怎么能有三十亿的?”
咕咚。
听到这番话的傅思恒又咽了下口水。
怎么拿?
当然是挪的公款。
黄德才当时说怕自己手里准备的资金不足,就让傅思恒多带一些。他也没敢多拿,咬牙从家族钱庄的储备中取了三十亿到自己的晶卡上。
“嘶!你竟然还是挪用公款!”
赵信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伸出手指着傅思恒止不住的摇头。
“大舅哥你行啊,都还没掌权呢,就开始敢挪用家族的资金去给外族人,以后要是你掌了权,你还不得把咱们傅家拱手让人啊?你说说,说你吃里扒外都是便宜你了,你是黄家留在我们傅家的卧底吧?傅思恒,好歹你也是傅家宗族的公子,咱们家族虽未必能比的上黄家有钱,在这洛安城中也是有头有脸的吧,你也是个大家族公子,怎么非得给黄德才将当狗呢?”
“侄婿,你这话有点太过分了!”
傅家大伯皱着眉头站了出来低斥道,“本来我是不想说什么的,可是你的话着实是有些恼人。思恒再怎么样也是我儿子,可能他平时是跟黄家的黄德才走的比较近,但他也是明事理的,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他难道还会不知道么?”
“大伯。”
赵信突然咧嘴笑了一声。
“别怪侄婿说话难听,就是因为你的儿子,思恒大舅哥才能做出来这种事儿啊,您得好好想想,您是谁呀!”
这充满了影射,意味深长的低语让傅家大伯脸微微变色。
“侄婿,这里是年宴。”傅家大伯轻声低语,“好好的年宴,就因为你在这里搅弄风云,已是让你了三叔一家都不能参加这年宴走了。现在你又来弄我们大房,小夏如果想要掌权,你们直接说就是,何须如此?老爷子从小最宠的就是老二,之后最宠的就是小夏,她若是想掌权就只需要一句话,小夏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也把小夏当成是亲闺女去看待,她如果真有这种想法,我会竭力扶持她。为什么,非要在这年宴上闹成这样,周围还那么多宾客看着呢,不丢人么?”
“丢人?呵,大伯,你试试问问他们,谁敢再背后议论一句?”
赵信笑吟吟的伸出手,语气中充斥着自信。
众宾客听到后都慌忙的低下头。
谁敢?!
来这里的都是知道赵信身份背景的,别说是议论,此时在傅家看到的此情此景,他们恨不得失忆将这一切都忘记。
赵信若是需要他们散播他们会乖乖的散播,若是让不想让让他们说出去。
谁敢出去议论,都是觉得自己命长。
“您也不用总拿夺权来说事儿。”赵信噙着笑容低声道,“如婉她对掌权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如果她真想掌权,我就算不这样做她也一样可以掌权。这年宴上的宾客,您应该有大半都知道吧,我如果想扶如婉上位,您觉得需要如此大费周折么?”
不少人听到这番话都不禁点头。
对旁人而言,掌权管理傅家可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可是对赵信而言真的算不上是什么难事。
年宴上他的表现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任何稍微有些头脑的人,想让傅家走的更远,都会去支持傅夏和赵信掌权。说的难听点,在旁人眼里傅家是个庞然大物,赵信眼里真的算不得什么。来的这些宾客,怕是有一大半家族实力都要比傅家雄厚,他们却都对赵信畏之如虎。
赵信的身份难道还不明白么?
凭着赵信的人脉背景,他重新组建个傅家可能都要比现在的傅家实力强上十倍、百倍,甚至是更多的。
对赵信而言,掌权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而已。
“在我的眼里,大伯应该是个聪明人。”赵信眼中噙着笑容道,“我不相信大伯会看不出来我想做什么,或者说是大伯看出来了只是不想正视,故意不去面对,生拉硬拽的想要将话题给岔开而已。不管大伯知道与否,我都可以说出俩,我……只是想替家族处理一些蛀虫。”
“丢人还是不丢人不是您能说的,有些家族蛀虫是该好好料理一下了。”
“对待蛀虫,又何须留有任何颜面?”
“难道您不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时间点么,所有的旁系都在,也是让他们引以为戒啊。杀鸡儆猴,这词儿您不会没听过吧。”
“你说谁是鸡!”傅思恒怒斥。
“大舅哥突然这么着急,看来心里其实也是如明镜一般知道的嘛,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多余的再问一遍。当然,你如果非贼心不死的想让我亲口说出来,我是可以满足你的。”
赵信伸出手指着傅思恒,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父子俩。
“就是你们这对父子。”
“赵信!!!”
傅思恒紧握住拳头,赵信眯着眼眸微微一笑。
“你握着的拳头是想要跟我动手么,瞧瞧……在万宝楼门外就是如此,在族内亦或是如此,你的拳头是专门为了家族中人准备的么?舅哥,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给你留了很多面子了,在万宝楼外时,我完全可以让朱治让你在无数人面前抬不起头,我没有那么做,你知道为什么么?就是我念在你是傅夏的兄长,你是傅家族人,我虽是入赘至此,却也心系家族的颜面。我对你已经很忍让了吧,可是你看看你的拳头,再看看你对我的眼神,你是想要杀我么?就像,你心里曾想着为了夺权暗杀我和傅夏?”
暗杀?!
整个年宴的所有人都神情一凛看向傅思恒,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傅思恒也是心头大急。
“赵信,你休得胡言!”
残害同胞,这事儿可是比挪用公款还要严重的多。
“你派人暗杀小夏和小信了?”傅老爷子的脸也变的阴翳如水,傅思恒听的头上都布满了汗,“爷,我……我从未做这种事情啊,我怎么可能会做如此悖逆之事。”
“小夏,小信,你们是遭受到暗杀了么?”傅老爷子神色凝重。
傅夏抿着嘴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赵信。
暗杀?!
貌似他们并没有碰到过暗杀啊。
“暗杀,自然是没有的。”赵信突然笑着耸了耸肩道,“如果我和如婉真的碰到暗杀的话,我们也不能如此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呀。”
呼!!!
傅老爷子不禁松了口气,其他人也都跟着不由自主的将胸口的浊气吐出。
“嘿,可是现在没碰到,不代表以后就不会碰到。”赵信突然间话锋将一转,眼中伴着些许笑容,朝着傅思恒紧握的拳头努嘴,“大舅哥有着严重的对宗族施暴的倾向,他就的这种性情未必就不会对我和如婉下杀手。如果,未来我和小夏,包括我们府邸中的所有人碰到危险,我觉得大伯家都托不了干系。”
挽着赵信手臂的傅夏惊讶的抬头,她现在才明白赵信说这番话的理由。
还记得,她第一回回府的时候曾经跟赵信说过可能会碰到暗杀的事情,赵信现在直接提前给了大伯家压力,他们自然就会投鼠忌器,不敢在暗中行凶。
这些,都在他的算计当中么?!
认识这么久以来,傅夏第一次对赵信的心力感觉到了一丝可怕,她的这位相公真的很不简单。
“赵信,你这么说是不是就有点太过分了,什么就你们出了事儿就是我们大房做的?”傅思恒怒斥道。
“你怕什么啊?”
赵信眯着眼眸微微一笑,道。
“大舅哥,你慌什么啊?!我和如婉应该不会自杀吧,你现在如此惊慌难道说你是知道我和下夏未来会碰到刺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我……”
顿时,傅思恒被问的哑口无言,咽了下口水看向傅家的大伯。
“侄婿,这种凭空猜测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吧。”傅家大伯低语一声,“思恒的话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愤慨你的胡乱猜忌,还让我们大房去承担责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你们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大房不就要被黑锅了么?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借此陷害我们又该如何?”
“谁会那么闲啊?”
赵信笑着开口道,“杀我们陷害你们,那么我们可以思考一下受益人,最终受益的就是三叔家了,大伯想说的也是,三叔家会派人刺杀我们陷害你们,从而让他们最终受益是吧?很简单啊,如果我和如婉出了任何意外,我府邸中人出了意外,就由你们两家共同承担不就好了么?”
“你这是什么狗屁理论!”傅思恒怒斥。
“这是简单的逻辑问题,如果我和如婉真的出了意外,受益人就是你们两家,从利益出发点来看自然是你们两家最后动机。”
“侄婿,说的有点远了。”
相对傅思恒的急躁,傅家大伯要想对沉稳的多,他并没有在这种子虚乌有,完全是凭借空想而构建的问题上多做争辩。
“明明是在说账目的问题,又何必要说这些?”
“大伯说的对,账目!”赵信笑着点了点头,“那……账目怎么说呢,大舅哥可是借给外人三十亿啊,万宝楼的首席拍卖师海儿姑娘亲口说的,万宝楼那么大的奇珍楼,你们不能说他们为了帮我忙就恶意抹黑大舅哥吧。”
“查账就是了。”傅家大伯轻声道。
“爹……”
傅思恒轻轻拽了一下傅家大伯的衣角,这一幕也是被赵信收入眼帘旋即微微点头。
“老爷子,大伯说的对啊,其实这事儿是真是假很好判断,只需要您稍微查一下账,就知道傅思恒到底有没有拿出三十亿去给黄德才了,估计……现在黄德才应该还没有将那三十亿还给傅思恒呢吧!”
“爹。”
傅家大伯眼中伴着笑意道。
“好好的年宴,其他的事情咱们不如等年后再说吧,等明日我亲自彻查族内的账目,若是思恒真的犯了糊涂,再责罚他也不迟,这年宴还有如此多的外客在,族内的事咱们族中私下解决,您觉得呢?”
“你觉得呢?”
却不想,傅老爷子反问了一句,也是这声反问让傅家大伯心头不由自主的发寒。
“查!”
哪怕是半点犹豫都没有,傅家老爷子就已然拍板钉钉。
“爹,您就这么相信侄婿的话,反而儿子的话您却不信是么?”傅家大伯脸上伴着些许苦笑,旋即耸肩道,“好,那就查。”
账房开始查账。
在这期间傅思恒一直神色惴惴。
账目对查的极快,都没用上几分钟就出了结果。
出乎意料……
“家主,咱们族内的账目都对,并没有少任何资金啊。”
都已经绝望的傅思恒听到这番话的瞬间就瞪大了双眼,从他的眼中能够感觉到难以置信,参加年宴的那些族人们也都对这个结果感觉不可思议。
从赵信开始反击的那一瞬间,他们就都看明白了一件事。
赵信在为傅夏肃清障碍。
宗族三房的一家尽数被从年宴上赶走,可想而知三房未来再想要掌权的可能性已经是微乎其微。
理由很简单,他们将不该透明的事儿放到了明面上。
族内夺权互相掣肘,不管是对宗族亦或是旁族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不管私下里怎么明争暗斗,明面上却依旧得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至少也不能闹的太僵硬。傅思志和傅思忠这对哥俩,恶意设计让傅夏在年宴上难堪,尽管最后难堪的他们,可是他们却也触碰到了红区。
这种事在傅家是零容忍的!
他们从年宴的离去,代表的不光是一次年宴,还有他们需要退出夺权的舞台。经此一事之后,三房派系的地位也会跟着日益衰败,其他旁系有可能也会逐渐从他们的派系中脱离去寻找更适合的支持者。
三房没落,还留下的也就只有大房。
傅思恒跟黄德才私交极好,在旁系们看来对未来掌权,让傅家走的更高是一个不错的信号。
偏偏……
赵信在三房离开后的瞬间就将矛头指向傅思恒。
如果说处理二房是为了替傅夏出气,那么这时候趁热又指向大房,赵信的想法就已经昭然若知。
肃清路障!
来保证傅夏在宗族中的绝对地位和话语权。
有三房的前车之鉴,所有人都以为赵信这一锤是要打在大房的七寸上,私自挪用公款在傅家中也是重罪,他们也都已经再等待宣布最终的结果,都到了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再怀疑赵信话语的真实性。
而且,看傅思恒的神情,也确实是像是犯了重罪。
谁能想到,账目查对后竟是没有问题。
对这结果傅家大伯并不意外,脸上还伴着笑容。
“爹,这下你总放心了吧。账目都对,思恒就算再怎样,他也不可能挪用咱们家族的钱?”
傅老爷子也皱了下眉头,还亲自翻看了一下账本。
确实账目上没有任何问题!
“大伯,不愧是大伯啊。”就在这时,赵信笑吟吟的走了上来挑眉道,“怪不得大伯能如此坦然,看来……是都把账填平了。”
“侄婿的话有些刻意了。”
“是不是可刻意不是您说的算的,账面上足足少了三十亿,不是说填平就能填平的,必然是拆东墙补西墙。”
在赵信话音落下的片刻,傅家大伯脸色骤然一变,赵信也笑吟吟的低语道。
“查查库账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大房持产的账面上,应该少了三十亿吧,大伯……要查一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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