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家还能不认识？
程织岁站着没动，“不用了吧。我觉得就咱们俩这关系，不太合适。”
祁昼懒散地咬着根烟，轻笑，“你是说什么关系？炮友？还是陌生人？”
程织岁没吱声。
“程织岁，你谈过恋爱了啊？”祁昼话头一转，问道。
这个‘过’字用的很巧妙，艺术长椅那边说的那番话，果然被他听见了。
“嗯。”程织岁也没否认。
祁昼没什么情绪的扯了扯嘴角，又深深的吸了口烟，“然后呢？被绿了？”
“啊？”
“还被小三找上门来骂？”
程织岁：“……”
学霸还是那个学霸，听了几句话，就能自动把故事补全。
祁昼掸了掸烟灰，闷笑一声，“你可真有本事。”
程织岁蹙起两道细眉，闷闷道，“还行吧，你想笑就笑吧，我先走了。”
“什么样大人物敢绿你？”祁昼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来，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跟你没关系吧？”
祁昼向前走了两步，高大的身影铺天盖地的落下来，他顿住脚步，没在向前，而是笑了笑，嚣张的抬起眉骨。
“没错，的确没关系，就像你说的，该结算的都结清，再见面就是陌生人，陌生人的确不该多管闲事。”
低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没有丝毫温度。
话落，他将烟掐灭，把烟蒂弹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大步转头上了车，玛莎拉蒂绝尘而去。
空气中还弥留着淡淡烟草的气息。
程织岁眼底一瞬黯淡，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往下沉。
手指一松，装着乳茶的袋子落在地上。
她慢慢蹲下身去捡，一时半会儿却没站起来，只将手臂环在膝盖，脸深深埋在臂弯。
——
第二天上班，还要感谢手机上的五个闹钟，成功把程织岁从沉沉的睡梦中给薅起来。
她妆都没来得及化，就狂奔出来，踩着点打卡踏进了办公楼。
晨会结束之后，她去卫生间补了个妆，将头发高高的扎起来，对着镜子重新扬起笑脸，又成了那个元气满满的新时代少女。
“ Hello，早呀！”
“解决了吗？”许婷婷抱着文件夹，凑过来问。
“什么？”程织岁去茶水间接了杯咖啡提神。
“你身份证呀！”
“哦，我决定去补办一个。等我把两天的文案内容做出来，再请假去趟派出所。”
许婷婷不可思议的问，“啊，为啥？补办需要挺久的吧？你确定人事那边可以？”
程织岁也不愿意多提，笑了笑，“我觉得应该还能赶上吧，如果赶不上，也只能说明我跟这里无缘了。”
她语气听起来很轻松，精力一直集中在显示屏上，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没有停下来的节奏。
“说正事呢，别跟我开玩笑了，你看赵舒雅，这几天总往组长办公室跑，指不定打着什么心思！别是上面有人，往下压你名额！”
程织岁不太在意的问，“赵舒雅没转正啊？”
许婷婷冷哼，“就她？还转正呢？上一期栏目她出的那几篇稿子，一篇都没过，都是周姐加班重写的，最后交稿的时候，她还因为周姐没帮她署名大闹了一场，说什么周姐欺负新人，周姐差点没被她气晕！真是将咱们编策组的人都得罪透了！”
程织岁啧了一声，“那周姐是挺可怜的。”
赵舒雅和她一批实习进的电台，被安排到了编策部。
小姑娘刚毕业，心气正高的时候，什么都要跟她比出高低来。
电台有什么新策划，她都争着抢着往上跳，就想出几篇爆了的稿子被选用，只可惜她属于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力差强人意。
程织岁除了跟她共同竞争转正名额之外，没什么深仇大恨。
“唔，刚毕业的小姑娘，有上进心不是好事儿嘛，话说，你是不是嫉妒人家年轻了？”程织岁开玩笑道。
“我嫉妒她？我是疯了！我就是替你报不平，再这么耽搁下去，没准她真得把你名额压下去！”
程织岁笑道，“你刚不是还说她把编策组的人得罪透了？”
许婷婷摇头叹息，“架不住人家有背景！而且她最近跟苏可走的很可近了！”
说到一半，转头瞅着程织岁，“其实我觉得你在编策部也挺浪费人才的，你为什么当初没考虑去做主持？你人美声音也好听，不比苏可强多了，没准以后就是台柱子。”
程织岁摇头说，“我没啥兴趣，就分工不一样而已，少了任何一个环节，这节目也成不了啊。我就觉得编策部挺好的。”
许婷婷唏嘘，“那可不一样！咱们是幕后工作者，做再多别人都看不见，节目火了甜头都让主持人捞了，谁会在乎主题和文案策划！”
程织岁轻声笑了笑，也没接话。
她当时进电台应聘的时候，主持人岗确实也在招人，面试官见她相貌和声音条件都非常出色，还问她需不需要考虑主持人岗，她果断拒绝了，还是决定入职从编辑策划岗。
倒不是考虑到合不合适，她只是对现阶段抛头露面多少有点抵触而已。
一上午整理了两篇策划稿，快下班的时候，杨珊将她叫入了办公室。
“证件找到了吗？”
“还没，不过我打算去补办。”
“行，你抓紧点时间，”杨珊点点头，不欲多说，将话题又转回到工作上，“你最近交上的这几篇初稿策划，有两篇通过了，细节方面需要再润色一下。”
说着将打印出来的文件稿递过来。
程织岁接过来，“好，我回去之后尽快修改细节。”
“还有，你上次那篇大爆的稿子自媒体平台那边得到了认可，咱们这边还是需要这种话题度高的策划案。你最近这几篇选题策划稿……怎么说呢，选用资格是够了，但却没有突破，咱们节目现在不缺稿子，但类似《东隅》那种质量的稿子却是奇缺，我建议你以后可以走高质量文稿选题。”
程织岁眨眨眼，“高质量选题？”
“对，如果你能走高质量的策划选题，只要保证收听和浏览量就够了，日常交稿量不受约束，你也会轻松许多。”杨珊笑道，“你是M大毕业的高材生，水平来说肯定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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