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大明军事学院院长孙承宗,和副院长卢象升便在同朱由检禀报此事。
“蔡尚书昨日同臣闲聊,说他学院第一日就报满了,这几日他工部衙门门槛都快被踩烂了,求着蔡尚书多给添几个名额呢,有些百姓还说了,就算不入学堂,站在外头听也行!”
大明专业学院是工部尚书蔡国用为院长,这几日也是焦头烂额,除了工部和内阁的事,如今还多了一个书院的事,一把年纪简直要了他的命。
朱由检恍然才觉得蔡国用太辛苦了些,不过毕竟是工部的事,若跳过他委任旁人,怕是会让他心中有什么想法。
只是这个蔡国用也太实心眼了一些,他是院长,何必万事亲力亲为的,工部这么多人,王徵在江淮造船暂且不去说他,毕懋康总能拿来用啊,再不济,就是薄珏也行啊!
这事,还得找个时间同他说说才行,他再这么辛劳下去,得拨个太医跟着才放心了。
“陛下,再过一月,就是入学的日子了,届时若就这些人......”卢象升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就这么些人,连建书院的银子都赚不回来,而若是第一届就这副样子,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人再报名。
朱由检面上却是丝毫不担心,在心中算了算时日,淡淡道:“无妨,等着就是了!”
卢象升和孙承宗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感受到了皇帝的胸有成竹,虽然不知道这信心是从何而来,但陛下既然说等,那就再等等罢!
“咳咳......”孙承宗捂唇咳了几声,正要拱手告退,朱由检却是叫住了人。
“孙先生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朱由检仔细打量了孙承宗几眼,见他面容憔悴,眼中血丝也是很多,关心道:“自朕将孙先生请进京来,倒是让先生受累。”
“臣惶恐,”孙承宗忙拱手道:“臣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
“先生辛苦!”朱由检说着朝王承恩吩咐道:“让吴有光叫来给孙先生瞧瞧。”
吴有光是只为皇帝诊脉的太医,朱由检这话出口,孙承宗神色激动,忙跪在地上说“不可”。
朱由检起身,将人扶起说道:“孙先生为朕之肱骨,今后还要帮朕练兵,教出几个将才来还好,朕不能没有先生!”
孙承宗听了皇帝这番剖白,热泪盈眶口讷讷不能言,卢象升在一旁看着如此君臣情义,心中也是感动非常。
吴有光很快来了殿中,给孙承宗诊脉之后,只说因为孙承宗年事已大,最近又辛劳了一些,只要好好调理休息几日,便无大碍。
之后,吴有光开了温补的方子,说着索性让太医院把药熬好,每日给孙承宗送去。
朱由检自然说好,“既然如此,你去给蔡国用也诊一诊,若是也要补补身子,就一起来吧!”
“臣遵旨!”吴有光领命告退离开武英殿。
“多谢陛下恩典!咳咳......”
孙承宗又咳了几声,朱由检忙让王承恩递茶过去,“你也听到了吴有光的话,这几日你便好好歇着,三大营的事、军事学院的事,卢象升就先担着,保重身体要紧。”
卢象升忙领命应下,孙承宗也无奈点了点头,看着正当壮年的卢象升羡慕无比,若自己再年轻个二十,不,十年,那该有多好啊!
......
东宁伯府,东宁伯焦梦熊和忻城伯赵之龙对坐,身旁是焦廷文和赵在先,二人挤眉弄眼,坐在椅子上扭个不停,混似屁股底下的凳子长了钉。
焦梦熊见他二人这副模样,皱了皱眉道:“坐不住就出去,别在这儿碍眼!”
二人听了,面上一喜,忙起身自己父亲拱了拱手,转身就离开了屋子。
“唉,就他们这样子,就算进那什么学院,也是被筛下来的命,徒惹人笑话!”焦梦熊虽然恨铁不成钢,但到底也舍不得孩子去受委屈,更不能让东宁伯府没了面子。
忻城伯赵之龙却是叹了一声道:“自从徐允祯被抄家,从前巴着咱们的那几个,现在见了咱们就跟见了瘟神一样,前两日,薛濂那老家伙还上门上我搬家,说嫌住我隔壁晦气。”
赵之龙当真是气极,薛濂是鄞国公,比自己这个伯可高上那么几级,可要知道,从前忻城伯和定国公走得近时,他们家可是巴着自己的,薛濂哪次见了自己不是“赵老弟”长,“赵老弟”短的,恨不得跟自己拜把子当异性兄弟。
没想到徐允祯一死,他就撕破了脸,还要让自己搬家!
真是岂有此理!
“你的意思,那让他们去?”焦梦熊揉了揉眉心,“自家孩子有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他们既然被考核下来,又没建功立业的心思,去了也是没用!”
赵之龙自然知道是这个道理,赵在先成现在纨绔的模样,一部分原因还不是因为自己,让他巴结着徐熹那个蠢货,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不过话说回来,赵之龙想着,李沨那小子同样跟着徐熹,怎么他就有这个心,这就去了辽东了呢?
“怎么说?”焦梦熊见赵之龙突然不做声,追问道:“要不要去报这个名?”
赵之龙回神,缓声道:“再看看,这不是名额还多着么,不急!”
焦梦熊闻言也不再言语,垂着头轻叹了一声,等等就等等吧,届时若是要去,总能去的。
屋外凉亭,赵在先和焦廷文凑在一起,大热的天二人似乎也不觉得难受,叽叽咕咕得不知在说些什么,可看他们脸上神情,分明是一副要去做坏事的神情。
“今日还去?”焦廷文摸了把脸问道。
赵在先看着焦廷文脸上那个有大又黑,还长了跟毛的痦子,眼皮子一阵跳,不管看了多少次,还是觉得恶心。
赵在先移开视线,笑着说道:“晋王在大牢,那么一大家子,全剩老弱妇孺,那小子日日去城外挖野菜,今日定然也要去的。”
“不是说花用都是宫里给,怎么还要挖野菜?”焦廷文问道。
“虎落平原被犬欺,嘿嘿,这你还不明白为什么?”
“哈哈哈,这倒是,也不是谁都能跟徐熹那小子似的,死了个国公的祖父,还有个国公的亲戚,倒是羡慕了...”焦廷文“啧”了一声,那小子如今在江南怕是快活得要死,有钱花,有美人睡,还没有人管!
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过上这种日子就好了!
要是焦梦熊知道自己儿子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也不知道会不会气得直接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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