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击了两下掌,几名画师走了上来。
裴锦道:“癸卯年冬月,和屿、朝丽使团落脚于望湖楼东楼,两位使臣十分热情,为鸿胪寺少卿和东楼主人献上歌舞。这一幕实属难得,理应留下记录,有劳几位画师。”
两个使团还在斗舞,画师们落笔如飞,洪少卿忍不住举起杯跟裴锦干了一个。
“这样也行?”洪少卿问。
“怎么不行,使臣表演了吧?咱俩什么都没演吧?这不就约等于他们给咱俩表演?”
洪少卿竖起大拇指,一个字,绝!
两边人马都跳累了,李成恩一脸兴奋,说今天的歌舞酣畅淋漓,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尽兴了。
裴锦心道:你都满场飞了,能不酣畅吗?那帽子上的绳甩了那么久,你都不带迷糊的!
两国使团都回到座位上坐好,裴锦笑道:“朝丽使臣身体倍儿棒,想必也是吃嘛嘛香。来人,给朝丽使团上一道专属食物。”
居然有专属食物!
李成恩两眼放光,盯着侍者端上来的盘子。然而事实让他颇为失望,没有泡菜,也不是石锅拌饭,更不是朝丽冷面,而是一盘绿乎乎的东西。
裴锦笑着介绍:“这是我们大熙的传统美食——粽子,是每年端午节时吃的。”
李成恩和山田对视一眼,兴奋起来:“今天是端午节?”
“不,今天不是,我只是想让朝丽使臣尝一尝粽子。”
李成恩迫不及待地剥粽子皮,然而手不咋好使,把皮扒完手都黏糊了。他咣叽咬了一大口,连连点头,“香!”
裴锦问:“朝丽使臣可否说说,端午节是哪国的?”
李成恩大声道:“华夏的!”
“可你们后人想把端午节据为己有,是不是很垃圾?”
李成恩吃了咸粽子,又去尝甜粽子,吃得头不抬眼不睁。又炫晚一个,这才说道:“我觉得,我们的后人不会那么不要脸。”
裴锦笑笑,谁要信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她指定一名画师,“赶快将这一幕画下来,题跋可写:朝丽使臣喜欢华夏端午节,并对粽子赞不绝口。”
那画师轻声一笑,“好,等着。”
?!!!
裴锦睁大眼,假装审视画技,站到那画师身后。
“你不是在家装病吗?跑这儿来做什么?不怕被人瞧见?”
“脸上贴了东西,无妨。”
裴锦仔细看了两眼,“还真看不出来是你,易容术果真神奇。”
景渊画着《朝丽使臣食粽图》,问道:“这画有用处?”
“当然有用,今晚我就去书局,印个成千上万份。每当有使团来访,走的时候就让他们带回去一些,我立志,在世界各处留存历史证据!”
李成恩自己挺美的呢,举着粽子摆了好几个姿势让画师们画,裴锦还让人写了个“华夏端午节,赛龙舟吃粽子”的大长条幅,令朝丽使团举着,让画师将这一幕留存。
和屿使团也有随行画手,见别人在画,不免有些技痒,也凑在一旁画李成恩。裴锦给点了个赞,对山田说:“你们的人还是很自觉的,这位画师画完,山田君会写文章记录这次的朝贡吧?”
山田说道:“这次来望湖楼,比在蛮夷邸新鲜有趣。”
“那你回去把这次的画都印个册子,套彩的,到处发一发。”
山田点头:“可以。”
“好,和屿使团如此配合,给你们一个奖励,你们可以借用厨房,自行烹饪家乡美食。”
和屿使团一阵欢呼,可以用厨房啊啊啊,不用掏钱啊啊啊!裴夫人简直是个大好人!
有关端午的画进行得差不多了,裴锦又击了两下掌。
有侍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入,托盘上正是从黄瑞霞那儿收来的苏绣纨扇。
“给二位使臣开开眼,扇子上是苏绣,好看么?”
李成恩点头,“好看!精美!栩栩如生!”
裴锦笑道:“朝丽使臣,你大声说一遍,苏绣是哪里的?”
李成恩特别上道:“苏绣是华夏的!”
裴锦微微一笑,“《朝丽使臣盛赞华夏苏绣》,画吧。”
李成恩听说裴锦要将此次的画印成册,而自己不停出镜,简直太受重视了!他还偷偷跟使团成员说,裴夫人对咱们相当不错,不信你看,都没人画山田。
他取了几个纨扇,和使团成员一起摆造型,一轮画过之后,又举起“华夏苏绣,名不虚传”的条幅,并由大熙画师、和屿画师留下这宝贵的一幕。
洪少卿问裴锦:“若是本官站进去,大国文化的烙印能否更深?”
裴锦点头:“可以的,洪大人请。”
于是鸿胪寺少卿一身官服,跟朝丽使团一起举着条幅,手里也拿了一柄纨扇。
画里有大熙官员,又有条幅,这证据妥妥的!
等画师们画完,裴锦立马让侍女将扇子收起来。
李成恩不舍地看着那些扇子,“裴夫人,不给我们留个纪念啊?”
裴锦笑道:“这是私人财物,无法混在陛下的回赐里面。”
李成恩可遗憾了,既然是私人的,你就不能送我一把吗?
这时,裴锦“啪啪”又击了两下掌。
这回都不用问,李成恩极其自然地大喊,“都是华夏的!我知道,都是!”
当然都是。
这次出场的是裴锦的徒弟们,当然,排除老林。老林是宝仁堂镇馆之宝,永远的留守儿童。
秦桑等人都提着药箱,裴锦道:“华夏中医历史悠久,和屿、朝丽两国都曾派人来学习,不过只学了皮毛而已。来,让他们见识见识真正的中医。”
徒弟们一字排开,直接用面诊碾压。
“师父,朝丽使臣有点儿便秘。”
裴锦道:“他总是惦记泡菜,估计吃太多了。”
“师父,和屿使臣肠胃不好。”
裴锦点点头,“刺身那玩意儿,整不好就拉肚。”
“朝丽副使肝火太旺,伴有耳鸣、消化不良和口臭。”
裴锦摇了摇头,“这毛病得赶紧治,不然影响副使的社交。”
“和屿副使手部细微震颤,应该伴有怕热、多汗、多食、易饥、体重下降、心悸、脾气暴躁。初步判定,这是瘿症。”
裴锦道:“瘿症就是甲亢,副使注意身体呀。”
两国使团完全被镇住!
这么神奇的么?这才是真正的华夏中医!连脉都不摸直接报病症啊啊啊!
裴锦带着徒弟大杀四方,景渊自觉铺开画纸,画了一幅《使臣大赞中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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