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天气骤冷,天也阴沉沉的,早上起来宝儿掀开门帘还嘟囔着说是要下雪了,给秦暖卿拿了一个手炉抱着取暖。
秦暖卿抱着手炉起身看了看还沉沉睡着的津律,给他掖掖被角,吩咐照顾他的小太监,等津律起身就叫他来找她。
又对着宝儿道:“前几日让你做的两件厚棉衣,你可做成了?”宝儿答应着道:“早做好了,我娶了来,您瞧瞧。”秦暖卿点点头。
宝儿取了厚棉衣,给秦暖卿披上皮裘随她一起出门,走到院子里,看到小甸子正在那“呼嘿哈”的练武,冷风将他的脸冻得通红,脸似乎都要冻皴了,秦暖卿走过去,小甸子看见她来了,忙跪下给她请安。
秦暖卿扶他起来问道:“小甸子,你师傅可好些了?”
小甸子呼着白气,兴奋的说:“多亏了主子,我师傅好多了。”
秦暖卿点点头笑道:“难为你这孩子这么有孝心,小甸子,来,试试这件棉衣合身不?”
小甸子呆呆的望着她有些不敢置信:“主子给我棉衣?”
宝儿笑道:“对啊,小甸子,甘露殿的人每人都有一件,主子说发的棉衣不够暖,主子啊特意嘱咐我给你和你师傅做的两件特厚的,她说你晚上要看护院子,不穿暖了会冻坏的。”
小甸子小小的眼睛里顿时充满泪水,马上跪下磕头:“主子对我这么好,小甸子无以为报...”
秦暖卿笑道:“快起来吧,别跪了,快试试这件衣服合适不,下午放你一下午假,回去看看你师傅,再让宝儿给你包上些果子点心,带给他。”小甸子一个劲儿道谢,秦暖卿叹口气,都是苦命的孩子,但凡有出路,也不会送到这宫里来伺候人。
这时,津律在门帘子里露出个脑袋叫道:“姐姐,叫我何事?”
秦暖卿忙走进门去说道:“刚起来就伸出脑袋,不怕风闪了你的头,到时候吆喝头痛,我可不给你揉。”
津律吐吐舌头,她拿了一件深蓝色的狍子斗篷给他穿上:“今日可能会下雪呢,你早些回来,我让宝儿给你炖鹿肉吃。”
津律乐的直拍手:“那感情好!我一定早些回来。”
送走津律,正当秦暖卿抱着手炉想着怎么找乔掩饰过去那日马厩和七王爷拉拉扯扯之事,死命压着去找乔的念头。谁知,她却到先甘露殿找秦暖卿来了。
秦暖卿一见步摇生姿的乔便觉得头疼, 之间乔掀开门帘走进屋,解开猩红色的大棉袍子,随手递给贴身宫女小红,还真是喜欢红,连侍女都给改了名字。
宝儿上了热茶,拿了精致的手炉让她抱着,她抿了一口茶道:“好香的茶,我那都没有那么香的茶。”
秦暖卿笑道:“让小红来这我拿就是,想拿多少便有多少,不过是我自己配的花茶罢了,谁想你这么喜欢。”
她盯着秦暖卿娇媚的说道:“姐姐,在我们那是喝不到这么香的茶的。”
秦暖卿不想接她这个话茬,转而问道:“乔,你怎么会到天朝来?”
乔放下茶杯缓缓道:“我们祗人世代居住的地方已被天朝官员统治了,我们每年都要进贡大量贡品,今年还要进贡美女。那个当官的人威胁我们说,要是不进贡出一个美人,贡品就要加倍。”
她不顾秦暖卿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们村子也就百十户人家,一年的收入糊口都不够,根本拿不出那么多贡品,于是,我就来了,我无所谓的,我没爹没娘,吃百家饭长大的,进宫也算报答乡亲们这么多年来的照顾吧。”
秦暖卿将手放在她手上以示安慰,出乎我意料的,她的手一点都不柔软,硬梆梆的,可以想象,她长这么大吃了不少苦。
她不在乎的笑笑:“姐姐,来宫里也没有什么不好啊,这三个月我见到了好多从没见到的东西,吃到了这辈子都没吃过的美食,甚至还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骑黑马的王爷。”
秦暖卿一惊,她说的可是秦阙,她酸酸的说道:“我们都是皇上的女人,乔,你这样乱说,会有危险的。”
乔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在秦暖卿身边站定,上上下下打探了她一番道:“都道姐姐现在是身边最受宠的妃子,乔之前并不觉得有何过人之处,不过...我现在对你改变了看法。”
秦暖卿笑道:“我侥幸得到皇上的宠爱,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妹妹皇上现在也是对你恩宠有加啊。”
乔的声音依旧软软的:“你知道我说的那个人是谁,七王爷是我看上的男人,他一定会属于我的。”
听到这么坦白心声的乔,秦暖卿倒是很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又镇定的笑道:“妹妹说笑了吧,你和我都是皇上的人,乱说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乔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那软软的笑声,秦暖卿怎么听着都不舒服:“你笑什么?”
她柔媚的抛了个媚眼,这女人眼风可真是厉害:“原来姐姐如此胆小,看来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们祗人向来敢爱敢恨,我虽然是由族人进献入宫,服侍皇上是我的职责和义务,但我的心是我自己的。”看着秦暖卿吃惊的样子,她又笑道:“看样子七王爷是有些紧张你,不过从今往后,我要他只属于我,我看上的东西,一定不会放手。”
秦暖卿有些怒气:“阙他不是东西,他也不属于你。”
乔自信满满的道:“不信啊,咱们走着瞧。”秦暖卿也赌气似的说道:“走着瞧便走着瞧。”她才不信秦阙是迷恋美色的男人呢,更何况这个乔也不见的有多美,只是会狐媚罢了。
秦暖卿抬头看着她,她笑嘻嘻站起身,小红为她披上红袍子,她也站起来问道:“你喜欢他什么?”
她盯着秦暖卿看了一会才道:“你该知道我喜欢他什么。”
秦暖卿被乔的一席话搅的心神不宁:她是来探我口风的么?还是别有目的? 秦阙啊,秦阙,你能不能经受住美女的攻城啊,话说这个乔又大胆又媚,哪有坐怀不乱的君子!我担心啊,要不要散播个消息,就说将军喜好的是男色?
自从乔那日来访,秦暖卿就变得整日提心吊胆。真怕秦阙抵抗不住诱惑,那自己怎么办,急的上房揭瓦也没有人可以诉说,只打发宝儿多找驹儿几次,叫他看着他主子点,一有动静就马上来报她。
殊不知这一举动反倒惹恼了那个该死的乌鸦,他居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宫里,当着她的面和乔攀谈起来,气的秦暖卿在旁一个劲儿冲他翻白眼,诅咒他说话突然结巴,舌头打结,要不走路摔跤,好在乔面前出丑。乔也看到了站在一旁吃干醋的秦暖卿,露出小白牙以示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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