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瞒你。”
裴樾淡淡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此前,皇帝的人去找他时,他已经带着赤焰军已经拿下了西南大山的前两座山。
那两座山,可谓西南的关口。
进了关口,后面清剿的难度,便大大降低了。
就在他打算调来边境大军,一鼓作气时,皇帝的人找了过来,问他,可愿意拿西南大山,换苏棠一命。
“所以王爷便将西南的大山拱手相让了?”
“嗯。”
“那山里不仅有铁矿,还有金矿和武器!”
裴樾浑不在意,“父皇不知道,娇娇手里,亦有金山银山,本王并不亏。”
苏棠心里堵着一口气,去拉他的手,他却下意识的避开了。
苏棠一愣,咬着把他的双手都抓了过来,才见他手心处,居然是被缰绳勒住来的两条深深的血痕。
“王爷,你用了几天赶回来的?”
当初他赶去西南,快马加鞭,加上处理西南的事,来回勉强也要一个月。
可她被关进来,明显没有一个月。
“皮外伤罢了,待娇娇出来,亲手为本王上药便好。”
苏棠强忍着泪抬起头,“我还是连累你了!”
“莫哭。”
裴樾被皇帝利用,也没有丝毫难过,可此刻看她落泪,心好似被人攥住一般。
苏棠胡乱擦了把眼泪,“你等着,这哑巴亏,我必定给你讨回来!”
“好,本王等着。”
裴樾从善如流的说。
苏棠总觉得他像是在哄小孩子,问他,“距离咱们大婚,还有几日?”
“三日。”
马上,她便是他的新娘了。
外面来人催促,“王爷,时辰快到了,您先出去吧,过不来了多久宫里就会来人放公主出去了。”
“知道了。”
裴樾捏捏苏棠的小脸,“莫哭了,即将大婚,高兴些,本王此番既回了京,便不会让父皇白白捡了西南大山这个便宜。”
苏棠一点也笑不出来,裴樾说的轻飘飘,可他一路日夜不休赶往西南,谋划、部署、作战,费尽多少心思,眼看胜利在望,却被皇帝这个老贼跳出来摘了桃子。
这老贼居然还是拿她做的幌子!
好,很好。
看她不把他的绿帽子全拱出来!
裴樾走后,苏棠迅速擦干眼泪,躺到床上。
朝廷的人应该还不知道裴樾回来了,她得做点儿什么。
这么想着,没多会儿,大理寺卿终于带着李公公过来了。
“永宁公主,您受苦了,那两庄案子已经查清,与您并无相干,您请回去吧。”
“说让我来我就来,说让我走,我就得走?”
苏棠微笑着把牢门重新关上,稳稳的往床上坐着。
刘公公还从未见过住在牢里不肯走的。
可旁人也就算了,苏棠可是皇上拿来跟靖王殿下交易的,苏棠不肯出去,靖王岂不是要以为皇上言而无信?
万一真的逼急了靖王,他带兵杀进京来怎么办?
“永宁公主,您想怎么办?您说,洒家帮您想想法子。”
“我听说,皇上赐封我的十八城的后边儿,还有一座城,挺不错的,我想要,您说,皇上肯不肯给?”
刘公公眉头抖了抖,你倒是不客气,关你半个月,你张嘴就要一座城池。
不过十八城本就荒芜,刘公公记得,那十八城后边儿的那城池,基本是一片荒山,穷山恶水的,连个县令都没有。
“那奴才这就进宫,帮您问问皇上。”
刘公公看着耍无赖的苏棠,只好退了出去,赶紧回宫找皇上。
苏棠一边提笔写写画画,一边等着。
好在,没等多久,刘公公就带着圣旨回来了。
“公主殿下,皇上已经答应,将十八城后的那座织女城送给您,当您的陪嫁了。”
说着,连忙把圣旨拿过来给苏棠看了。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赐织女城’几个字。
苏棠悬在嗓子眼儿的心,总算落了回去。
“多谢皇上赏赐。”
“那奴才送您回府?”
“不用劳烦公公了。对了,听说大理寺抓了刺杀献王的刺客,可查出什么来了?”
分明就有庸王府的腰牌在那群刺客身上,但苏棠至今没听到皇上如何处置庸王的消息。
刘公公连忙低着头,笑说,“此事事关重大,皇上已经令大理寺严查了,其他的,奴才也不清楚。”
“哦,那就算了吧。”
“多谢公主体谅。”
“刘公公最近是不是夜里老是腰疼?”苏棠就像拉家常似的问他。
“都是老丨毛病了,不碍事。”
“是么,本宫还在公公身上闻到了药味,以为公公在吃药呢,可惜那药没用。”
苏棠说着,人已经快从大牢里走出去了。
这时,旁边一道怒吼传来,“苏棠,小贱人,等老子出去,一定会扒你的皮抽你的筋,你给老子等着!”
最近韩奇胜被调到了新的牢房,里面全是彪形大汉,韩奇胜日日与囚犯打架斗殴,每次都被打得只剩一口气。
苏棠脚步停住,朝韩奇胜看去。
韩奇胜用力锤砸着牢门,“你看什么看,等老子挖了你的眼珠子是不是!”
衙役们朝刘公公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制止。
“公主,咱们先出去吧,至于那些不敬之人,大理寺也该好好管一管。”
有了刘公公这一番话,衙役们立马拉开门进去动手了。
韩奇胜被打得嗷嗷喊,刘公公也只当没听到。
“若是公公不嫌弃,我可以给公公开一副药方,公公回去,每隔三日煎服一贴,虽不能完全治愈此病,但至少能让公公不再受腰疼的困扰,安心睡个好觉。”
“当真?”
刘公公问完,又忙低下头,“奴才这病,已经很多年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公公不妨一试,不过我嗅到这药中,似乎还有其他味道。”
“公主闻出来了?”
“闻不真切。”苏棠见他紧张不已,道,“公公既然不愿意提,我自然也不会多问。”
说完,已经出了大理寺。
许久没见太阳,苏棠抬手遮了遮眼,才勉强适应外面的光线。
她跟大理寺的人借了纸笔,给刘公公开了药方,笑道,“公公若还有需要,尽可让人来寻我。”
刘公公捏着这薄薄的一页纸,嘴里泛苦。
苏棠上马车后,掀开车帘悄悄观察了刘公公一会儿,见他把药方收了起来,才叫马车往回走了。
“小姐,那刘公公真的病了?”
“没病。”
苏棠借着递药方的功夫,摸了下他的脉,他没病。
本来嗅到药味,苏棠也就是试探一番,没想到刘公公会这么紧张,“但他很重要的人,肯定是病了。”
若是如此,她说不定有机会,把刘公公争取到靖王这派的阵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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