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门房的话,苏棠沉吟了会儿,“我就不见她了。”
苏棠把霍国公夫人留下的一沓地契,叫阿圆拿了出去,“你去交给霍芙,告诉她,既然已经有人扛下了所有的罪过,那就是希望她能够好好活下去,望她不要辜负了霍国公夫人的一番心意。”
当时苏棠问霍国公夫人,是谁帮她一起杀了霍国公。
霍国公夫人不肯说,苏棠当时就想到了霍芙。
霍芙不像霍元思那么正直,也唯有她,能够让霍国公不设防的,遣散身边的下人,让霍国公夫人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把霍国公吊死在国公府门前。
“奴婢这就去。”
阿圆拿着东西走到前院,将东西和苏棠的话一并转交。
戴着黑色纬纱帽的霍芙在听到苏棠的那些话后,终于放任情绪宣泄而出,抱着身旁同样戴着纬纱帽的霍元思大声哭了出来。
“该走了。”
清风抱着剑出现。
霍元思知道,清风肯让他们过来,已经是仁至义尽。
他朝海棠苑的方向,长长揖礼,而后带着霍芙,头也不回的坐上了离京的马车。
从今往后,京城再无霍国公府。
裴樾回来时,就见苏棠还坐在秋千架上,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地,上前替她推起来,“霍国公夫人今日一死,明日太后便要召你进宫了。”
“我早有准备。”
苏棠往后微微一靠,正好靠到他怀里,“反正天塌了,还有王爷顶着,我怕什么。”
裴樾拉住秋千,任她靠着,“好。”
天塌了,自有他顶着。
不过看娇娇这般模样,定是想好了后招,这天约莫是捅不穿的。
苏棠仰头看他,这样死亡的视角,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王爷有什么安排。”
“太后这次栽在了谁都没有注意的霍国公夫人手里,本王自然要趁热打铁。”裴樾淡淡道,“至少,丞相之位,可以换个人坐了。”
庸王一党的威势,除了稳坐后宫的太后,便是非李家坐不稳的丞相之位。
李家主动辞去丞相之位,和被迫让出丞相之位,这在各方势力眼里,可是不同的意味。
“那看来,庸王最近要焦头烂额了。”
苏棠愉快的笑说。
裴樾看着她眼底泛光的模样,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但庸王要焦头烂额的,可不止丞相之位这一件事。
一夜过去。
次日一早,是苏老夫人下葬的日子,苏棠称病留在海棠苑没去送葬。
苏老夫人不配!
上午送葬完,下午,太后传召的懿旨就来了。
不过因为霍国公夫人指证太后诬害靖王夫妇的事,太后为免去外人怀疑,将庸王妃和成王妃也一并召进了宫。
一回生二回熟。
苏棠轻车熟路的到了太后寝殿,刚进来,就见李丞相也在。
“给几位王妃请安。”
“李相爷是老臣,无须多礼。”韩柳雀周到的亲自将人扶起来。
乌兰没出声,苏棠坐在椅子上,动也没动。
李相脸皮抽了抽,“多谢庸王妃体恤。”
说罢,转头看向苏棠,“想来昨日霍国公夫人发疯说的疯话,靖王妃是听到心里去了,若是靖王妃心里有怨气,不妨说出来,今日本相和太后皆在,势必能把事情解释清楚。”
苏棠轻笑,“李相这意思,是在埋怨本妃心胸狭窄?”
“微臣不敢,只不过靖王妃看起来,的确心中有怨……”
“你又不是本妃肚子里的蛔虫,本妃心中有怨,就一定是怨霍国公夫人的那些话吗?”
苏棠看着这个自诩恭敬却脊背都不肯弯一下的老臣,“本妃怎么觉得,是你小肚鸡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被一个女人骂小肚鸡肠,李相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苏棠,“李相生气了?可你刚刚揣测本妃心胸狭窄,本妃也没有生气,你的肚量,总不至于连我也不如吧。”
苏棠跟束修在一起混久了,阴阳怪气的功夫越发见长。
李相到底在朝堂多年,阴翳瞬间化作朗笑,“王妃伶牙俐齿,微臣自愧不如。”
“李相心胸气量,本妃也自愧不如。”
苏棠针锋相对的怼了回去。
李相沉默看了苏棠好一会儿,才收敛神色,“时辰不早,微臣就不耽搁几位与太后叙话了。”
“相爷慢走。”
韩柳雀开口。
李相这才发觉,这韩柳雀从头至尾,都没帮他说过一句话,虽然态度很好,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李相想问几句,就听苏棠道,“李相再不走,就真要耽搁我们说话了。”
乌兰憋着笑,肩膀抖动得厉害。
李相持重严肃的一张脸,此刻就像是饱经风霜的皱皮橘子,在愤怒与隐忍中游离,最后还是凭着多年的涵养,看了眼苏棠后,告辞离开。
李相一走,太后才跟庸王从内室出来。
“你先去见你母妃吧。”
太后不满剜了眼苏棠,跟庸王说道。
很明显,刚才她跟李相的话,太后也听到了。
“是。”
庸王离开前,朝韩柳雀的方向看了一眼,但韩柳雀只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想着什么。
苏棠心道,能叫韩柳雀连庸王都不顾,难不成是永定王出事了?
“苏棠。”
太后冷声叫她,“你到哀家跟前来,哀家有一个东西,想要叫你看一看。”
苏棠起身上前,就见太后手边,放着一张按着手印的供词。
供词倒放着,苏棠看不清内容,但落款几个字,她看清楚了——江耀安,苏棋那个庶出的前夫。
“安国公世子江耀安,状告你诱骗其妻苏棋,逼迫她与齐王苟且,才有了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之后,更是你谋杀了她。”
太后将供词扔到苏棠身上,“你好好看看清楚,你说,哀家是不是也可以跟霍国公夫人一样,任由这江耀安自戕,来告发你?”
“这只是一面之词而已,怎可当真。”
苏棠淡定将粘在身上的供词拂到一边,看都不打算看。
太后冷笑,“是啊,只是一面之词。希望你能对外澄清,霍国公夫人的证词,也是一面之词,否则哀家,也只能秉公处置安国公府这桩冤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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