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肖嫔。”
裴樾在她身边道,“进宫已有数载,多年无孕,她身边的小皇子行十六,是一位宫女所生。宫女难产而死,十六便是她一手抚养长大。”
“她也姓肖,跟禁卫军统领肖鹰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裴樾见她眉头紧锁,牵着她往宫外而去,“虽然明面上没有关系,但实际上,肖嫔是肖鹰同父异母且失散多年的姐姐。”
“王爷怎么连这也知道?”
“母后去世后,本王将宫中所有人都查过一遍。”
何止是肖嫔,便是角落里粗使的太监,他都查过。
见多了后宫的尔虞我诈,争风吃醋,所以他从未想过纳妾之事,此生,唯有娇娇一人足矣。
出宫后,马车直奔靖王府。
苏老夫人刚去世,苏棠知道苏毅还需要时间调节心情,她也不想给他施加压力。
回到王府。
“王爷,宋军师有消息送来,罗先生几人都在书房等您了。”有人过来。
苏棠知道必是紧急的事,“王爷先去吧。”
“你先回屋休息,晚膳本王会与你一起用。”
裴樾说完,就带着小厮往书房而去,在离开的时候,身上的温情全部消失,露出了他平日肃冷潇杀的模样,看得阿圆都打了个冷战。
“难怪外面那些人都那么怕王爷,若王爷待您也是这样的态度,奴婢恐怕活不了几日。”
“回吧,赶紧把我这身裙子换了。”
做了王妃后,进宫朝见,都要换正式的王妃服制,华美是华美,却太繁复厚重,还有头上插满的朱钗,压得她脖子都要断了。
回去挑了条丁香色的长裙,外罩一件珍珠扣的月白小袄,乌发左右各编了一条辫子,用丁香色的绸带系在脑后,既清爽可爱,又舒服。
收拾完,苏棠去看了献王,见献王还在睡着,转道就去见了晴芳。
“晴芳,王妃来瞧你了。”
柴房看守的下人泼了一瓢水在晴芳脸上。
又有人端来凳子,苏棠坐下,“这几日丨你们辛苦了,去找阿圆领赏钱吧。”
下人们高兴不已,忙行礼退下。
苏棠看向被捆在角落的晴芳,几天过去,她身上看不出半分宫女的雅致了。
“有什么想说的吗?”
“奴婢知错,还请王妃饶奴婢一命。”
“不对。”
苏棠手指轻轻叩在椅边,一下一下,听得人的心跳也跟着加快。
晴芳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是皇上命令奴婢勾引王爷的,奴婢命贱,不得不从……”
苏棠没等她说完,便摇头。
“你说你听命于皇上,可你的行为,有一处很奇怪。”
“奴婢听不懂王妃什么意思。”
“其实你勾引王爷,没有问题。”苏棠说,“可你那天为什么会拦着小牧呢?就好像,你是故意拖延时间,让献王跟皇上起矛盾,再叫王爷知道献王出事一般。王爷因此不得不闯进宫救人,也因此,他跟皇上父子关系变得更加恶劣。”
晴芳咽了口口水,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下,“奴婢没想这么多,奴婢就是单纯想拦住小牧。”
“那就更不对了,你既然奉皇命来勾引王爷,怎么会那么不谨慎,才来王府,就迫不及待惹事?”
苏棠身体往前一倾,靠近晴芳,“你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你直说吧,我今天脑子用太多了,很累。”
“奴婢没有其他目的。”
“送你去王爷的地牢拷问一番,本妃就知道你有没有了。”
苏棠起身要去叫人。
晴芳终于挣扎起来,谁不知道进靖王的地牢,犹如下十八层地狱,她不想去!
“王妃,奴婢只是勾引了王爷,罪不至死啊,奴婢知错了,您打也好骂也好,别送奴婢去地牢,求求您了!”
“你求我?”
苏棠轻笑,“你光听靖王殿下凶名在外,就没打听打听过我吗?我看起来,像是很心软的人吗?”
晴芳看她,酒窝浅浅,桃花玉面,明明是一副娇养出来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
可为什么,她会打心底里发憷?
苏棠一把拉开柴房的门,“最后给你个机会,说实话,我就放你出府。”
“我说,是李嫔娘娘,是她指使我这么做的,她想挑拨皇上和靖王殿下的关系。”
“当真?”
“千真万确。”
晴芳信誓旦旦。
苏棠看她急切的模样,浅浅一笑,“那好,你走吧。”
苏棠叫人给她解绑。
晴芳还有点不敢相信,直到再三确认苏棠不会杀她后,也顾不上拿行李,直接从后角门跑出去了。
苏棠坐在柴房里,吃阿圆给她新做的白玉糕。
白白嫩嫩丨奶豆腐似的糕点,微甜,里头还又碾碎的山楂粒,很好吃。
“小姐,您干嘛放晴芳走,奴婢觉得她肯定没说真话。”
“就是没说真话才叫她走。”
苏棠这个人,说狠,可以六亲不认。
但说善,只要改过自新,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她都可以放过。
可晴芳明显没意识到这一点。
在苏棠吃到第三块白玉糕时,清风回来了,带来了被人从后背一箭穿心的晴芳。
“看清谁动的手了吗?”
“禁卫军的人。”清风道。
苏棠瞬间没胃口了,搞半天,晴芳还是皇帝的人。
皇帝只怕早就料到献王知道了真相,并且不会咽那一口气而进宫找事,他安插了个晴芳过来,既差点杀了自投罗网的献王,又用毒控制了裴樾,最后还利用晴芳挑拨裴樾和庸王党一把,刚才她就算不逼问晴芳,晴芳只怕也会把话题往李嫔身上引。
可以,这很皇帝,够阴险,也够狠毒。
“潋滟呢?”
“她这几日很乖,您不叫她去跟前伺候,她就一直在外院候着。”
“叫她把晴芳埋了,埋了人后,告诉她,我给她一天的时间,让她想好怎么回话后,再来找我。”
苏棠从柴房出来,也有点儿明白今日在养心殿,李相和太后对皇帝的震惊了。
这个男人,跟洋葱似的,伪装穿了一层又一层。
回到栖鸾院,苏棠恶心的晚饭都不想吃。
裴樾回来,见她郁郁寡欢,将人捞到怀里,“不想吃饭,那就随本王出去看一场戏。”
“谁的戏?”
“你现在最想看谁的戏?”
“皇上的。”苏棠坦言。
裴樾垂着眼帘低低笑了会儿,将人抱起,“好,那就去看皇上的戏。”
正好,一场好戏,要在宫门外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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