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翁心慈脸色微微白了几分,轻咬住嘴唇没说话。
楚朗已经不大在意她的情绪,“是啊,是个很活泼的女子,可惜这次没能来,闷在府里她怕是要无聊死了。”
“既如此,王爷何不休了我,扶正了她,好带她来?”
翁心慈说。
这纯属气话,翁心慈是和亲嫁给楚朗的,代表的是两国邦交,楚朗怎么也不可能休了她。
当初,楚朗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一度想好好跟她过日子,可翁心慈的野心太大了,而他的野心,又太小了,两个人强拧在一块,只是互相伤害。
“表嫂,好久不见,你的孩子快出生了吧?”
楚息珠的声音忽然传来。
苏棠抬头,就看见这个一袭紫龙冕服的楚息珠,肌肤赛雪,愈发的端庄美丽了。
但谢宵寒最后一个忠告,苏棠还记得清楚——小心楚息珠。
“快了,多谢女皇关心。”
苏棠轻笑。
“正好,我给未来的小侄儿带了礼物。”
楚息珠说完,使臣便抬来一口大箱子,箱子打开,里面放满了各类书籍和瓶瓶罐罐。
楚息珠介绍道,“都是从圣教搜出来的,知道表嫂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我便都拿了来。”
苏棠眼尾轻扬。
她在试探什么?
试探自己有没有跟圣教勾结,还是试探自己对圣教的态度?
不管是哪种试探,苏棠都烦。
“自从有了孩子以后,便不大关注这些东西了,劳女皇费心了,可我不大需要这些,不如就留给各位太医慢慢研究吧。”
“拿下去。”
裴樾开口,立即有侍从上前,抬走了箱子。
楚息珠知道苏棠不高兴了,笑了笑,不再试探,转而说起其他无关紧要的话。
苏棠只管自己吃饱饭,就在下半场退了出来。
乌兰也想跟上去,被平亲王拉住,“不好你们都去。”
乌兰只得作罢。
翁心慈坐了会儿,起身跟了出去。
廊边。
苏棠坐在旁,看着枫叶,喂着浅浅池底的老乌龟。
“你知道我会来?”翁心慈看着她。
“没有,只是走累了,歇歇。”
苏棠撑着栏杆,回身看她,“你还没死心吗?”
“我死心不死心,又有什么区别?”
翁心慈冷笑。
苏棠看了她一会儿,继续喂老乌龟,“可你既然肯出来找我,说明你还是不甘心。可是翁县主,想想你所失去的东西,你确定还要继续一条道走到黑么?”
“翁县主。”
翁心慈发现,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这个称呼,也一下子让她回到了曾经那般青葱无忧,充满了野心与希望的时候。
“明明才过去几年啊,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
翁心慈喃喃。
哗——!
一朵烟花忽然在天上炸开。
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越来越多的烟花绚烂的铺满天空。
苏棠兴致勃勃的欣赏了会儿,裴樾便来接她来,“苏娇娇,夜里不知道凉么。”
说着,将斗篷系在她身上。
苏棠辩解,“我们孕妇都很怕热。”
“强词夺理。”
裴樾语气虽冷,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柔情,将人裹得严严实实揽着走了。
翁心慈看到这一幕,突然就后悔了。
后悔一意孤行,害死了义兄。
后悔一意孤行,将本可以好好与她共度一生的楚朗,远远的推到了别的女人怀里。
苏棠走了一段,听到身后的呜咽声,想回头,被裴樾拉住,“她早过了任性的年纪,做了什么,都该自己去承受。”
寒风忽然卷来。
苏棠飞快躲在裴樾怀里,等寒风过来,才冒出头来,点点头。
“我饿了,回去吃个火锅吧。”
“你刚吃完饭。”
“不是我想吃,是孩子。”
“既是孩子想吃,那就喝粥吧。”
“可孩子想……”
“孩子牙都没长,能咬得动火锅?”
苏棠:……
深秋和初冬的界限一点也不清晰。
昨夜还在赏黄叶,今早起来,屋外居然窸窸窣窣的飘起了小雪。
“今年冬天雪下的早,恐怕要提醒各处早些预备雪灾的事宜。”
清早,苏棠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跟已经更好衣要去早朝的裴樾说。
裴樾看她这懒洋洋像只虫子的样儿,忍不住垂下眼,低低笑了一阵,笑得苏棠都恼了,才道,“本王知道,你再睡会儿。”
“我一会儿便起了,谢千机和敏珠,还有慕彦就快到了。”
“你看着安排。”
裴樾在她额上吻了下,便踏进风雪早朝去了。
苏棠赖了会儿,也起了身。
冬杏把衣裳都烤的暖和和的,穿在身上舒坦的很。
不过吃了早膳,还不见谢千机他们的踪迹,不过慕彦母子提前到了,苏棠看到已经健康开朗不少的慕彦,让冬杏将他安置在了前头的院子里。
“谢千机怎么还没到?”
等到下午,也不见本该上午就到的人,苏棠未免有些担心,想让松明出去找找。
结果松明刚出去,就有人送了信来,说谢千机在他手里,要苏棠去紫藤斋见面。
“王妃,此事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说罢。”
冬杏不放心苏棠出去。
苏棠拿着信,“信上说了,我不去,就把谢千机的人头送来。”
“可是他不一定真的敢……”
“冬杏,这个人应当不会伤我。”
否则,他不会选择让苏棠去紫藤斋见面,紫藤斋是苏棠的地盘。
“这个人选择在这个地方,多半是真的有话跟我说。”
苏棠穿好衣裳,带上松明,直奔紫藤斋。
紫藤斋的生意,还是跟往常一样好。
人来人往。
不过苏棠作为大掌柜,还是有特权的,雅间依旧为她留着。
“王妃,有一个人在雅间,说是您吩咐让他在这儿等着您的。”
“知道了,准备好酒菜来。”
“是。”
掌柜的退下,苏棠带着松明进了房间。
才进来,就见窗户半开着,一道清矍的身影负手而立,看着窗外,青丝如墨。
“苏小姐,你来了。”
“果然是你,连先生。”
“你一点都不意外?”连诀问。
苏棠坐下,让松明到外间等候,“从你的琴出现在我的栖梧院开始,我便知道,你迟早会来见我。”
连诀温润笑笑,在她对面坐下,并为苏棠泡上了一壶茶,“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说话了。”
“如果连先生当初不偷走归德侯府的玉章,也许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常来常往。”
苏棠淡声说。
连诀温柔笑开,“如果当年我家人不被无辜牵累而死,或许,我们的确可以一直这样常来常往。”
苏棠警觉地握紧手中的药粉,看向连诀,“谢千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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