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太后倒是想,可她也得敢啊!
裴樾看向说话的人,“原来是刑部刚上任的许侍郎大人。”
“难得王爷记得在下。”
刑部侍郎醉醺醺的笑着行礼。
他是寒门出身,多年苦读苦熬,终于熬到了侍郎的位置。
这个位置,还是裴樾给他提的,此人虽然迂腐,但肚子里有些真才实学,裴樾也愿意给他机会,现在看来,这机会是白给了。
“听闻许侍郎尚未娶亲,你如今也有四十了,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大晋怎么能重用一个不孝之人,本王便赐你十个美妾吧。”
”十、十个?”
众人都呆了。
许侍郎也一愣,刚要拒绝,又听裴樾道,“许侍郎一心挂念纳妾生子,恐怕也没有太多心思在公务上,既如此,你便不必再做侍郎了,本王见你熟知律法,这样吧,你便去大理寺领一个主簿的职,也不算埋没了你的才华。”
从四品大员,降为从七品的小官,还是个主簿?
如今大理寺的主簿,既无实权,更无俸禄,又成日跟死囚打交道,也就比狱卒好听一点。
许侍郎的酒当场吓醒了,想求饶,却见平亲王脸色一冷,“摄政王体恤你无后,才赐你美妾,又给你腾换官职,若是旁人,早撵出去了,你还不满意?”
许侍郎是有口难言,只能跪下谢恩。
周围的人见状,半个字不敢再提要给裴樾和平亲王纳妾的事儿。
太后轻轻蹙眉,但没说什么。
这场小风波解决,宴席也就散了。
裴樾要走时,太后忽然要请他到内殿说话。
苏棠便在外头等着。
“摄政王妃。”
江丝丝走过来,面色羞红的将一只香囊递到苏棠跟前,“这是臣女闲暇时自己做的,希望王妃不嫌弃。”
“给我的?这倒是稀罕。”
苏棠笑着接过,看了看,无毒,也没有其他异常,就是一个精致的香囊而已。
江丝丝笑道,“我在岭南时,都曾听过王妃的事迹,我很钦佩王妃。”
“马屁精。”
史真走过来,冷笑,“一个不值钱的香囊,还是你自己绣的,也好意思拿出手?”
江丝丝脸颊微红,但镇静的看着史真,道,“香囊不值钱,但这是我的心意。王妃不是只看表象之人,反而是史小姐,言辞粗鄙,这宫里到处都是太后的耳目,史小姐也不怕这些话传到太后耳朵里,叫太后对你不满吗?”
“太后是我家亲戚……”
“当初你们肖家将太后姐弟赶出家族的事,没人不知道。”
江丝丝的话,叫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史真脸色难看,“你给我等着!”
放了狠话,又隐晦的看了眼苏棠,才气冲冲的走了。
江丝丝跟苏棠道歉,“对不起王妃,都怪我,要不是我也不会给你招惹来麻烦。”
“闲言碎语本妃早已听习惯了。”
苏棠随意的摆摆手。
这时,裴樾从里间出来。
江丝丝退到一边,看到裴樾给苏棠披上斗篷,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后,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收起眼神中,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转身去伺候太后了。
回到马车上,苏棠跟裴樾说起江丝丝。
“是个极聪明,也是个极有手段的。”
才入京,就把肖家过去的恩怨调查个一清二楚,这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不及娇娇。”
裴樾道。
苏棠闻言,反而露出丝苦涩,她的聪明,全是吃过的亏换来的,如若她能一开始就脑子清醒,哪有还有什么重生呢。
两人不再聊江丝丝,也似乎忘了之前两人间僵硬的气氛。
夜里,裴樾按时歇在苏棠身边,揽着她的腰刚想说什么,苏棠提醒,“我来葵水了,王爷要不然还是睡书房?”
“本王就抱着你。”
裴樾说。
苏棠不介意身边有个人形暖炉,舒舒服服窝到了他怀里。
半夜,苏棠疼醒,裴樾正好用内力帮她调理。
一夜好眠。
次日清早,太阳得意的高高挂起,挥洒着它温暖的阳光。
苏棠浑身熨帖的吃了早饭,想叫杜若问问松明那边的情况,就有下人来传,有客人求见。
“客人?”
“是岭南总兵府的江小姐,说自己做了些岭南小点心,想请王妃尝尝。”
“既是好意,又是太后选定的未来皇妃,总不好不见。”
苏棠让冬杏亲自去接人。
结果冬杏这一去,不但领回了江丝丝,还领来了肖夫人母女。
冬杏走到苏棠身边,低声道,“恰好肖夫人母女来拜访,奴婢只得一起带来。”
“无妨。”
来都来了,总不好再赶走。
肖夫人是带着肖芙来道歉的。
一来,肖芙就主动跪在地上,跟苏棠认了错,“还请王妃恕罪,都怪臣女口无遮拦,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臣女。”
肖夫人站在一旁,也歉意道,“臣妇也有管束不严只过错,肖家此前一直不在京城,芙儿又被她祖父母惯坏了,这才犯下大错。昨日回去后,老爷便已鞭打过芙儿,王妃若是不解气,尽可责罚,只求王妃能饶过我家老爷,饶过肖家。”
“肖家怎么了?”
苏棠问。
肖夫人见苏棠还不知情,便知道,这果真是摄政王做的了,她来求苏棠肯定没错。
“今日一早,老爷就收到调令,要调他去西北做县官。”
明明是京城新贵,却要苦寒之地当县官,这不是要了肖家的命,毁了肖家的前途么。
“原来如此。”
苏棠原本还想着,肖家这样嚣张跋扈的人家,正好赶去边陲,没想到裴樾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王妃,求求你……”
“王妃,任家夫人求见。”
肖夫人脸一沉,不用想也知道,任夫人肯定是来阻止苏棠帮肖家的。
“请任夫人进来吧。”
苏棠道。
任夫人急匆匆的就走了进来,一见肖夫人母女哭哭啼啼的,就讥笑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肖夫人啊,听闻你们昨儿在太后宫里,对王妃大放厥词,怎么今儿又上赶着道歉来了,敢情是昨儿没张嘴啊,今儿才长出来啊?”
苏棠差点笑出声来,这个任夫人,怼人真是有一手。
肖夫人轻咬着牙,“这不关任夫人的事。”
“的确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喜欢落井下石而已。”
“你……”
“你什么你,听闻肖夫人现在已经是县令夫人了,既如此,那就给本夫人放尊重些。”任夫人冷笑着说,“我当你们今儿是诚心诚意来道歉呢,原来只是见了棺材才落泪。”
任夫人忙跟苏棠道,“王妃,你可别信她们,要不是今儿出了事,她们两才不会来道歉呢。”
肖夫人气得恨不得一口吞了这任夫人。
“王妃,您难道就纵着任夫人在这儿不规矩吗?!”
肖夫人问道。
苏棠轻叹,“肖夫人,你说说本妃的王府都有些什么规矩?哦,本妃忘了,本妃就是个没规矩的人,对吧,肖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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