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意远几个回到他们的船上,卫五姑太太换了衣服梳好发髻,问梅姑:“你怎么也睡死了呢?我不是说过我要喝酒,你就要保持清醒。”
梅姑跪下道:“都是我的错。”
她把昨天晚上葛小姐和门小姐拿了剩下的酒到她屋里来,她怕两个小年轻喝多了,所以她把酒喝了。
没敢说她亲眼看见自家姑太太进了雷老三的房间,还有梁四老爷走错房间的事。
卫五姑太太相信梅姑的话,和她们几个老娘们相比,葛小姐和香芹更重要,人家还是小姑娘,梅姑守着她们也没错。
“你起来吧,这事也不能怨你,其他两个也喝多了?”
梅姑说道:“我让她们早点休息,她们一直没出来。”
卫五姑太太交代梅姑,以后她要是喝酒,让梅姑和她睡一个屋。
归闲静去了谢如哥那,说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拿出那个酒,我应该派人夜里守着。对梁四,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总不能说昨天一直给你说这酒后劲大少喝点你没听还一副你看不起我的表情。
也不能你要告梁四老爷我支持,这里不是现代,她就是搭上整个侯府,谢如哥搭上谢家,也告不倒国公府的梁四。
这里虽然不是女人被男人扯了衣袖就要剁胳膊、男人从女人房间出来女人必须跟了男人,不然就要自尽确保名声的苛刻礼教,但身为寡妇,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很羞愤。
谢如哥扭过头说道:“以后这事不提。”
归闲静说道:“以后有任何找我,我绝不推辞。”
谢如哥没说话,眼泪流出来。
归闲静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搂着她说道:“以后把我当姐姐。”
也后悔觉得她是自己表妹一直让她一起,后悔药买不到。
这会卫五姑太太进来,说道:“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刚才跳海就当洗三,小娃出生不都是要洗三吗?去晦气。”
归闲静瞪她一眼,嫌她不会说话。
但是心里想说的也挺对。
卫五太太继续说道:“我出生没有洗三,我娘说我生下来瞅着像养不活,就没给我洗三。正好这次就当洗三了。”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谢如哥会想事情没发生在你们身上说得轻巧,但是说这话的是卫五姑太太,她心存感激。
归闲静说道:“好了,谢妹妹都知道,用不着你继续说。”
谢如哥听了心里苦笑,以前叫她谢东家,因为这个事马上叫她谢妹妹。
贵人向着贵人。
虽然他们谢家是个商家,她要是因为这个没了命,谢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那会任强带着船员怒目而斥,只要她一声命令,这艘船除了谢家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事后就是航海事故。
但如果那样,她谢家也一个活不成,包括她婆家、她一儿一女。
所以她那会没吱声。
她以为归闲静对任强说的那个话是威胁,威胁谢家,之前对归闲静的好感消失。
这些贵人,无非是仗势欺人。
归闲静说那个话确实是威胁她,让她不要自尽。出发点是为了谢如哥的生命,让她顾及家人而不会做傻事。
就算将来弄清楚不是她的表妹,活生生的一个人也不能说没了就没了。
所以才拿谢家来威胁谢如哥。
门意远回到那艘船后想了半天,估计喝多了之后卫老五走错门进了雷老三房间,雷老三巴不得成就好事。
梁四老爷进了谢大娘房间,谢大娘和卫老五喝酒喝醉了,梁老四憋了这么久,又酒醉下,哪里忍得住?
两人那个了,不然谢大娘不会要和他拼命,还投海自尽。
这叫什么事嘛。
门意远后悔,自己怎么没有走错去了太太房间哪?
看到儿子进来,他瞪了儿子一眼。真要孝顺父亲,就应该把父亲搀扶送到他母亲屋里去。
门泰际不知道父亲为何瞪他,想一想是嫌他喝多了没看住雷三叔和梁四叔。
他低头,小声说道:“以后父亲再喝酒儿子睡在外面。”
门意远都想踢儿子,儿子在外面要是太太进来看到儿子这个门神不难为情啊。
还是以后带上袁顺,袁顺是什么都不用给他交代,使个眼色他就明白。
儿子还是太实在了。
他没有想到,他和袁顺相处的时间比和儿子在一起时间长,所以袁顺明白他的想法。
要是太太使个眼色,儿子就会明白。
雷老三问梁四老爷记不记得昨晚干啥了,梁四老爷揉揉脑袋说道:“不记得,我现在头还晕哪。只恍惚记得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回京,我那位妾欢天喜地迎接我,我说我会对她好,会心疼她,她在我怀里哭啊。”
雷老三撇嘴,人家一个寡妇不可能做出这事,那就是梁四真没对人家做什么。
但是,半夜三更去寡妇屋里睡一觉,说不清啊。
梁四老爷没说的是,他醒来见自己搂着一个人,吓得喊了一嗓子,幸好还穿着衣服,下床从地上捡起腰带,往腰上一绑夺门而出。
当时都不知道是谁,后面谢家寡妇掐他脖子,才知道是谁。
他就是好色也不会偷窥一个寡妇,那得多缺德,要遭雷劈。
梁四嘟囔道:“不是看在二嫂面子,我还怕了她了?睡她又如何?要死要活给吓唬谁?”
雷老三瞪他一眼,他赶紧闭嘴。
男的不再去那条船上,归闲静她们也不像之前热热闹闹,安静了。
葛春兰那会没出屋,但也开个门缝儿偷听,猜到了个大概,吓坏了。
难怪母亲说女子千万不能在外过夜。
门香芹只听到嚷嚷,听到母亲说的那些话,她问葛小姐发生什么事。
葛春兰说道:“千万不要问,以后也不要提,这个是长辈之间的事,你要是问,你母亲以后不会再喜欢你。”
吓得香芹不敢问也不去想,之后父亲他们不再来这个船上,她也不问。只是好奇母亲和卫五姑不学掌舵,谢大娘也不出屋。
葛春兰和香芹在厨房帮忙干活,其余时间在自己屋里不出来。
归闲静能感觉谢如哥对她的冷淡,和对卫五姑太太相比。
她猜到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谢如哥会认为她以势压人。
再一个,酒是她提供的,就好比你在家设宴请来客人,客人要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主家要负责。
她想了等这趟船回去,她会亲自送谢如哥回琼州府,私下里和谢老太太说这件事。
如果谢家提出让谢如哥嫁给梁四老爷,她和二老爷来说服梁四。
这不是逼迫,一个男的坏了女人的名声,他就要负责,还得让梁四把家里整明白了,不能让谢如哥给他收拾烂摊子。
谢家要有另外的要求,在她可能承受的范围,她会答应。
谢家如果用这件事提出过分要求,她不会给父亲说,她也当面问下给侯府孝敬银子是为何,为何接近她。
谢老太太如果是她姑母,她会给父亲去信说明,父亲是什么态度,她就不干涉了。
归闲静一切只是猜想,后面如何才能考虑别的。
所以她也没和谢如哥怎么过多交谈,只是让卫五姑太太多陪她说话。
这里不是现代,她总不能说你去衙门告梁四,我给你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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