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全理制止了别人哄笑,他说道:“我觉得当厨子也挺好的,你哪天来给我们做点吃的吧。”
归普壮说道:“我给你们带过来的菜都是我做的,好吃吧。”
神情别提多得意了,因为每次送来的菜他们全抢光,都夸好吃。
给他们送菜就是练练手。
那些人大吃一惊。
来了崖州之后没人伺候他们,洗衣服做饭都得自己来,这帮人哪里干过这些?
洗衣服收拾房子打扫卫生还好说,做饭不会。
好歹吃了这么多年,也能凑合对付。
归普壮经常给他们送吃的,都是北方口味,可算解决馋的问题,所以他们一口一个归小弟的称呼他。
他们知道归普壮的三姑有京里带来的厨娘,以为是厨娘做的,没想到是他做的,太让人吃惊了。
秦著祥问道:“你咋想起来当厨子了呢?”
归普壮说道:“我媳妇要当女将军,你们看我,”他拍拍自个胸脯,“别说当将军了,我当士兵都没人要我。妇唱夫随,我跟着我媳妇,那我干啥呀?我就给我媳妇做饭吃。我三姑说了,我媳妇当女将军的功劳那也有我一半。”
这些人知道归普壮的未婚妻是门家二房的庶女,长得有点胖。
听说跟着归老侯爷练舞大锤,有一把子力气。
这会没人笑话,一个女孩子都有当将军的志向,相比之下他们让他们祖父的话说废物一个。
如果是平南大将军府的闺女说要当女将军,或者是永安侯府的闺女说要当大将军,他们不觉得新奇,会伸出大拇指说有志向。
是门家二房唯一的闺女说的,还是在如今目前这种状况之下,不仅仅是佩服。
首先蒋全理第一次感觉惭愧,他堂堂七尺男儿想的是啥?
秦著祥问道:“你三姑还说啥了?有没有说我们啥?”
归普壮看看他们,不说话。
蒋全理说道:“没事,你说,我娘还说我少惹事她就念佛了,平时没少骂我,你说吧,我们脸皮厚。”
归普壮说道:“那我就说了哦。”
其他人都说:“说吧说吧,不会出卖你的。”
“我三姑说可惜了,多好的孩子呀,比别人起点高,稍微努力一下就成功,老百姓家的孩子再努力也就是多收几斤麦子,可惜了。”
他们敬佩的人说他们是好孩子,没想到,还以为要说他们不争气。
不过这话也是说他们不争气。
如果骂他们,或许还不服气,但这样的话,让他们心里不舒服。
归普壮继续捅刀子,“我三姑说人活一辈子,别浪费粮食当个无用的人,努力一把,对得起自己,不会遗憾。”
见没人说话,又来一句:“不是说你们,是在京城时说的,说我媳妇比小子还强哪,说我有福气。”
梁经宏问道:“你三姑说我四堂叔什么?”
“我三姑说梁四叔是个大孝子,很难得。”
这个没人赞同,但也没发表意见。
梁经宏心想,四堂叔被他自己亲爹骂是逆子,怎么会是个大孝子哪?
还好归普壮三姑没说是败家子或者别的,不然他多没面子。
等归普壮走了之后,这帮纨绔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散了。
蒋全理留下来问姐夫:“你喜欢什么?有没有想过将来想做什么?”
梁经宏想了想说道:“我没有最喜欢的,我想的是顺顺利利承爵,将来当国公爷勤勤恳恳,不能让爵位在我手上弄丢了。”
蒋全理叹口气道:“你还有个想做的事,我好像没有。”
蒋家没有爵位,他也不是嫡长子,不会考虑这个。
以前也没考虑这么长远,只想着痛快地玩,爹娘别管他,别总拿别人家的那个谁来和他做对比。
只想着自由自在,痛痛快快,别在小伙伴们跟前丢面子。
蒋全理回这个屋了,他要好好想想,他不能连归普壮这个小屁孩都比不上,人家还知道给女将军当个厨子呢。
秦著祥兴奋了,从来没有人这么肯定过他,虽然是通过归普壮的转述,是间接肯定。
你想想一个在家里总被长辈教训的十五六的少年,被另外一个敬佩的长辈称赞,心情会是什么样?
激动的秦著祥马上开始画图,他要给门家二房的孩子们做一些玩具。
就像门泰磊说的,打麻将的乐趣哪里比得上自己喜欢的兴趣。
最羞愧的是周岩真,来之前爹娘给了他银子,那也是给他自己花的。
父亲说了到了那之后去你庶姐家拜访一下,那是基本的礼仪。
母亲说过年去一下就得了,让他在那别惹事,家里会想办法把他弄回京。
母亲说会盯着蒋家和国公府,只要他们把家中的孩子弄回来,他们也会跟着,不行让他装病。
谁知道来了之后银两都被没收,不是没收是暂时由梁四老爷保管,让他们自己赚钱自己花。
后面他申请要回来五两,给门家送礼,在当地买了一些东西,上门拜访门家大房二房,见到了庶姐。
他以为庶姐肯定是哭哭啼啼,一脸憔悴。没想到庶姐白白胖胖,肤色红润,比在京城那会还精神。
庶姐见了他是哭了,那也是见到娘家人的欢喜。庶姐还非要留他吃饭,等着姐夫回来交代姐夫多照顾着他。
带着他还见了庶姐的婆婆,就是归普壮的三姑。
庶姐的婆婆神情严肃,话不多,但也说了让他经常来庄子里玩。
因为有这层关系,蒋全理他们要打听门泰磊的事就让他去庄子去看望庶姐。
庶姐出嫁的时候周岩真年龄还小,只是在父母跟前见过庶姐,平时根本没有姐弟的来往。
毕竟是一个父亲的亲姐弟,周岩真悄悄问庶姐,她婆婆对她好不好。
庶姐说很好,说了在路上难产,是婆婆到处奔波找的稳婆,差点一尸两命在路上。
周岩真说你婆婆挺严肃,会不会性子厉害。
庶姐说婆婆话少也不喜欢别人废话,看着严厉,其实人很好,从来不给她立规矩,也不多管晚辈夫妻间的事,自个亲儿子也不会管,说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
庶姐还小声说:“我婆婆在京里的时候都让你姐夫跟着你姐夫大哥做事,现在也是,家里的钱每人一份,不苛待我们。”
周岩真为自个家羞愧,襄王府没被夺爵的时候,母亲看不上门家二房,不喜欢庶姐,过年过节的又拿着礼物上门。
襄王府犯了事的时候他们周家马上躲得远远的。
来之前母亲还交代他少和庶姐来往,免得庶姐给家里说帮着门家活动关系,想办法复爵。
周家当然想襄王府复爵,但让他们周家帮忙办不到。
可是庶姐见到他没有一点怨恨,像对自己的亲兄弟一样嘘寒问暖,也没提让他给家里写信求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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