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阳郡主沉下脸,道:“我道你是如何厉害了,不过是和自己的母亲较劲罢了!”
她站了起来,道:“我也不跟你在这儿扯,来人,给我搜府!”
安县主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母亲来弄这么大阵仗,是想从我府里搜出什么来?”
湖阳郡主志得意满,冷笑看了她一眼,道:“你且等着吧,这回谁也保不得你。”
她带来的人迅速就散了出去。
安县主自是不肯的,厉声呵了府兵来阻拦。
两边这就打了起来。
湖阳郡主起初有些担心,怕冉起突然跑出来。
要是冉起来了,这一屋子的府兵都不顶用。
可大约是天助她也,折腾了大半天,竟然也没见那凶神出来。
她渐渐把心落了定,扭头看了安县主一眼,冷笑道:“我看今日谁能救你!”
而此时,冉起带着媳妇孩子,还有郭闵,四个人,坐在屋顶上看热闹。
郭闵突然反应了过来,道:“在忠勇侯府倒下去之前,冉家军倒要排在林家军后头。现在虽然树倒猢狲散,但你若是能为林家平反,他家主母必定投诚……”
颜清妤好奇地看了过去。
冉起连忙踹了他一脚,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老子从来没想过。”
他说着还往媳妇身边凑了凑,表明自己和媳妇一条心的决心。
郭闵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吃了这么大的亏,难道从来没想过要卷土重来?”
闻言颜清妤也好奇地抬起头。
郭闵又凑过去,道:“如果林家军投诚,陛下又要起用你,你…… ”
话还没说完,冉起长腿一伸就把他踹了出去。
郭闵:“啊啊啊啊啊——”
然后滚下了屋顶。
颜清妤连忙按住好奇地伸长脖子的小离,道:“不要紧吧?”
冉起道:“摔不死。”
郭闵还是有点身手的。
听见他在下面翻了起来,还骂骂咧咧了两句。
颜清妤就抬头问冉起:“你真的没有想过呢?林家军啊!”
昔日皇朝最辉煌的一支军队……
冉起一把搂住她,道:“老子看不上。”
颜清妤也没多想,一抬头看到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进了门。
她连忙推推冉起,道:“来了来了。”
那是大理寺的人,个个穿着黑色官服,挎着斩马刀,速度很快地冲进了内院。
领头的应该是顾砚浓,小子跑得也很快。
颜清妤道:“顾砚浓身手也不错?”
不是文臣出身吗?
冉起道:“花架子罢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抱着媳妇,直接从这边的屋檐上一跃而起。
颜清妤吓疯了:“你干嘛!”
小离开心地一边笑一边喊:“飞檐走壁!娘我们在飞檐走壁!”
……
那边内堂,安县主和湖阳郡主撕得正惨烈,两边也打得下不来。
湖阳郡主知道女儿身体不好,一直在找机会把她推倒。
她知道,只要把安县主推倒下,她很可能就站不起来了。
只要她一倒,群龙无首,这忠勇侯府还会拿捏不住?
奈何这忠勇侯府的仆从,其实骨子里并未变节。如今主母已经立起来了,他们就也敢豁出命去争一争?
当下两个下等洒扫仆妇就像两座山一样挡在了安县主面前,誓死不让人近她的身。
气得湖阳郡主破口大骂:“尔等贱婢也敢拦我!给我杀了这两个贱人!”
那两个仆妇倒也不怂,直接把脖子往上送。
“我们便是洒扫的贱婢,也是林家的人!”
“往日主母孱弱,任凭你拿捏,我们是拿你没有办法。可如今主母都立起来了,你休想再拿捏我们忠勇侯府!”
“对!要动我们的主母,你得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湖阳郡气道:“好,我动不得我的女儿,难道我还杀不得这两个婆子?来人,这便让她们血祭她们的主母!”
说着两个带刀的府兵竟然真的冲了上去。
那两个婆子倒也不含糊,一人一根烧火棍就隔了开来。
这边打得正凶,突然一群带刀的府吏闯了进来。
“大理寺办案!都给我住手!”
一整排黑衣府吏进入,将正在械斗的人隔开,少顷,身穿黑色官服,头戴高冕的顾砚浓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举起令牌:“大理寺办案,得罪了。”
湖阳郡主冷笑了一声,道:“顾大人来得正好,我正要大义灭亲,将我这窝藏杀人凶手还帮人藏尸的不孝女拿下!”
顾砚浓抬头看了安县主一眼。
她看样子有些凌乱,但人尚好,没有要倒下去的模样。
顾砚浓道:“一桩一桩来。郡主娘娘,大理寺多番传唤您不来,下官今日便亲自来请了。”
湖阳郡主皱了皱眉,道:“你说什么传唤,我不清楚。”
顾砚浓道:“小蝴蝶案,郡主娘娘应该有印象吧?”
湖阳郡主似笑非笑,道:“哦?五年前的一桩旧案,人都死得骨头都烂了,大人还能查出来?怕不是想要栽赃陷害我吧?”
说着,还斜睨了安县主一眼:“大人偏私,也要讲究点。”
顾砚浓压根没有把她的说法放在心上,只是道:“死者虽然已经是一具枯骨,可是仵作房交上来的验尸报告,称死者在生前曾遭受毒打,以至多处理骨折,伴有胸骨骨折,可推断出死因是胸腔破裂。”
湖阳郡主眯起了眼睛,道:“那又如何?”
顾砚浓看着她,慢慢道:“这不是个案。三年前,大理寺曾经收容了一具年仅十岁的少女尸体,死因与小蝴蝶一致。”
湖阳郡主的眼皮都没动一下,道:“那又如何?”
“如果郡主娘娘听了传唤,或许就能亲自来向下官解释,为什么三年前,你们府中的婢女,也会被人污辱、殴打,死于胸腔膜破裂。”
湖阳郡主还是很淡定,道:“我府中婢女上千,死一两个,我又怎么知道?”
顾砚浓淡淡道:“可你数度抗召,已经严重违反了本朝司法条例。所以本官,今天有权,强行带郡主娘娘回去审查。”
说着,他手下府吏应声而动。
湖阳郡主脸色铁青:“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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