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还有别人来,宋悯心不安极了。
恰好安县主和颜清妤都进来了。
她俩规规矩矩地隔着远远的距离给太子见了礼。
太子笑道:“起来吧,十三,给县主和冉夫人看坐。”
颜清妤忙道:“我们自己定了……”
安县主却一把拽住她,看了看旁边的宋家兄妹,笑道:“太子厚赐,怎能拒绝?多谢太子殿下。”
因为这个包间是非常大而且通透的,太子的主位高高在上,宾客的位置在下面。
加上本朝男女大防相对比较宽松,从基层有女性官员任职便可知。这屋内又有四家不同的人,所以一起吃饭也正常。
宋守正意识到这是机会,连忙道:“多谢殿下赐宴。”
安县主毫不客气地嗤笑了一声,宋守正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可恶,这个寡妇。他在心里骂了一句。
颜清妤知道安县主是想留下来看宋家兄妹的笑话,也是无奈,只好跟着她一起入座。
宋守正赶紧拉着妹妹在她们对面坐了下来,一边暗示宋悯心找机会和太子说话。
宋悯心已经吓坏了,有别人在,她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去和太子套近乎。
没办法,宋守正只好自己上了,他道:“殿下喜欢看兵书,臣的祖父倒是有不少收藏……”
安县主不给面子地发出了杠铃一般的笑声,道:“论天下兵书收藏,当属穆侯府和我们忠勇侯府,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宋家来自夸了?”
宋守正恼了,道:“你一个寡妇人家,总不能指望殿下上你们家看书去吧?”
这张口闭口就是“寡妇”的……
颜清妤挑了挑眉,反问:“宋大公子是想请殿下去宋府看书吗?”
宋守正:“……”
是了,人家也没说是要请回家去。
颜清妤笑了笑,道:“忠勇侯府曾经办过麒麟院,年轻一代的将领,半数曾得老侯爷授业解惑,兵书自然也是最多的。太子殿下若是感兴趣,相信不管什么罕见的书,县主都能找出来命人送进东宫。”
安县主接了下去,道:“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把殿下引来我们府里。”
颜清妤抬起头,又看向宋守正:“所以宋大公子,是想请殿下去府里吗?”
安县主看向宋悯心,笑道:“没关系的,坦诚说出来吧。”
宋守正气得浑身发抖。
但宋悯心倒是冷静了下来,抬头静静地看了她一眼,道:“兄长和殿下有同袍之谊,既然在此偶遇,想要邀请殿下到府里去共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刚才宋守正说错了一句话,就被安县主和颜清妤揪住不放。
现在宋悯心也是顺水推舟,对太子发出邀请。
倒也是……还算聪明。
众人看向太子,看他会怎么回答。
然而太子却道:“穆侯府的藏书倒甚是神秘,不知孤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去观摩观摩?”
宋守正皱了皱眉,然后低下了头。
颜清妤也没想到倒给自己找了事,只好道:“臣…… 如果殿下吩咐,直接通知穆侯府就好。”
太子笑了笑,道:“好。”
这会儿,店家来上了菜。
颜清妤低头看了看,卧槽,泡菜汤……
她低头喝了一口,然后立刻被酸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像和她记忆中的泡菜不太一样……难怪太子也酸倒了牙。
不过,回味又好像有点回甘。
颜清妤觉得喝一口就判断太轻率了,于是又喝了一口,然后瞬间被酸得脸都皱了。
太子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把正在和他说话的宋守正给吓了一跳。
安县主皱了皱眉,扭头看了颜清妤一眼。
颜清妤放下勺子,有些尴尬,道:“看来我是吃不惯这个口味。”
正在上菜的店家老板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颜清妤:“……”
好嚣张的店家!
太子摇头失笑,道:“给夫人单独做几样京城菜。”
老板娘愣了愣,看样子有些为难的样子。
十三立刻道:“太子吩咐,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老板娘连忙道:“是,奴家这就去。”
宋悯心立刻道:“劳烦,给我也准备中原菜吧。”
她娇羞地朝太子一笑,道:“臣也吃不惯,太酸了呢。”
老板娘灰头土脸地走了……
这家店的老板如此嚣张,倒是转移了颜清妤和安县主的注意力,没有再盯着宋家兄妹不放了。
再上了菜,颜清妤和安县主面前摆的分别是中原菜和高丽菜,她们俩交换尝了。
反正离得远,也不妨碍宋家兄妹和太子聊天。
少了她们的干扰,宋悯心的状态就好了很多,和太子聊起了诗词歌赋和人生理想,倒也有来有回。
颜清妤小声道:“我这几个菜,好像是直接叫对面的百味坊做的。”
安县主就道:“这家番楼看来大有来头。百味坊向来是不给别的酒楼并菜的。”
颜清妤道:“这泡菜也太难吃了,到底是靠卖什么卖得这么红火……”
安县主奇怪地道:“泡菜是什么?”
颜清妤:“……我回头给你做个好的。”
正小声嘀咕,那边,太子突然又笑了起来。
倒把安县主和颜清妤都吓了一跳,等她们看过去,才知道是宋悯心刚不知道说了个什么笑话,终于把太子都给逗笑了。
太子笑道:“宋小姐果然不愧是宋大人的孙女,博闻强记的很。”
宋悯心娇羞地低下了头。
过了会儿,十三提醒太子:“殿下,您该进宫了。”
太子点点头,站了起来。
众人连忙站了起来相送,宋家兄妹还追到门口去,一路送到了楼下。
颜清妤和安县主相视一笑。
安县主道:“白蹭了一顿,不亏。”
……
酒楼外,十三陪太子上了马车,笑道:“殿下,这宋小姐倒也有趣。”
太子微微一哂,道:“倒也是难为她了。”
十三琢磨主子可能感兴趣,就道:“那样的大家闺秀,倒也被逼到那份上了,瞧着也挺可怜的?”
太子扭头看了他一眼,眸中渐渐转冷。
他道:“孤在等,她何尝不也是在等?”
这个女人强己所难,觉得是在自降身份来取悦他。
可实际呢?
如果来日他落得和恭王一样的下场,那个女人会头也不回地就走。
大家都是盘中棋,连太子自己也不是那个下棋的人,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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