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才收上这么点粮食吗？”
“是的，娘娘。”
小柔答道。
“大家能跑的地方都跑了，可是大多数人都说没有余粮了，给雁州春耕用的种粮更是一粒都没有收到。”
我算了一下，现在这些粮食只够五六日赈灾所用。
等朝廷赈灾的消息传开，来领粥的灾民只会更多。
相比需要的总数来讲，现在这点粮食就是杯水车薪。
“有打听到原因吗？粮食都被谁收走了？”
“有的，娘娘。”小柔点了点头，“都说粮食是被一位姓林的富商收走的。”
林富商啊…
江丞相果然还是从中作梗了，除了他还能有谁暗中跟我作对。
他明面上替我把银两和人马备齐，让人挑不出错，暗地里差人把粮食收走。
我有了人有了钱，却赈不了灾，回去以后会发生什么也就可想而知了。
“吩咐下去，有什么吃的就收什么，不论种类，能凑一点是一点，但切记不能强行征收，抢百姓的口粮，不愿意卖就算了。”
“价格也按市价来给，不能低了。麻烦小柔你亲自盯一下，别让个别人败坏朝廷的名声。”
“是了，娘娘。”
小柔点点头，下去了。
12.
雁州。
我攥起一把豆子，看着颜色不一的豆类从指尖滑落。
绿豆、黑豆、黄豆，杂七杂八地混在一起。旁边一袋子是混着小米和大米才装足的。
再后面是几袋杂面，各种颜色混做一团，辨不清原本的面目。
如此这般才凑够了我眼前的这一车粮食。
“怎么样，一共收了多少车？”我问站在一旁的小柔。
小柔踮起脚尖，在我耳边悄悄说了一个数。
十天，我迅速算出了答案。这点粮食只够十天的。
“先搭棚施粥吧，虽然粮食不足，但质量不能减。粥一定要稠到看不见锅底。”我吩咐了下去。
“小柔，我们再坐车去周边几个城镇，看看能不能再多收点粮食。”我转头对小柔说。
小柔点了点头。我们正欲动身，却见一个侍卫急匆匆跑了过来。
“娘娘，外面有个叫林有方的富商，邀请娘娘赴宴。”
姓林吗？
我蹙了下眉，知晓了这名富商的身份。
“好，告诉他，这邀请我接了。”我点点头。
今日的雁州阴云密布，已是连着好几天见不到阳光了。
一刻钟后，我和小柔到了林家的宅邸。
“明明刚发过水灾，这宅子却没有一点受损啊。”小柔感叹道。
“走吧。”我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拉起小柔的手，走进了宅子。
跨进大门，绕过影壁，穿过正院与小院，就到了设宴的花园。
一个满脸油光，堆着笑的中年男人挺着大肚子迎了上来。
“皇后娘娘远道而来，我这儿招待不周，有失礼数，有失礼数啊。”
那男人几步就来到了我跟前，肥腻的脸庞看着就让人直犯恶心。
“大胆，皇后娘娘万金之躯，也是你能靠近的？”小柔开口呵斥，拦在我和那富商中间。
“是我疏忽，是我疏忽了。”林有方拍了拍脑袋，请我和小柔入座。
“听说娘娘是绪州人，我特地差人运来了绪州特产——青鱼，府内厨子精心烹饪，请娘娘品尝。”
我摇了摇头。
“你怕是被人骗了。青鱼离了活水活不过两日，要真从绪州运过来，鱼早该臭了，你怎么可能买到？”
“这有何难？”林有方笑了笑，“旁的我也不说，请娘娘尝尝便知。”
我尝了一筷子，确实是绪州青鱼没错。
“只要将鱼一捞出来就用猪油封住，再用千里马快马加鞭运过来，不就能吃到新鲜青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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