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其实平时都心惊胆战的不太敢睡，只有在老师身边才睡得这么安心…也不知是不是药效的作用。”他侧过脸去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但绯红的耳根还是暴露了什么，“总之…我昨晚，做了个…挺荒谬的梦。”
少年心思，我懂。
我撑着额头看他。
他对上我的眼神，有些惊慌的躲闪。
我也没接着问，只是叫来宫女为他更衣，嘱咐他随我上朝。
朝廷之上,，丞相的位置空无一人，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大概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有意无意试探了几句，大概了解了盐矿事件以及秦牧的处理手段。
关于叛军倒也是一场对峙，秦牧反应还算敏锐，把很多苗头掐死在开端。
还不错。
秦牧处理大部分事情都称得上游刃有余，我只偶尔插几句，提些建议。
真有几分君臣情谊。
下朝不久，秦牧就来寻我。、
“老师老师，我做的怎么样。”
他眼眸清亮，眉眼带笑。
我点头赞许，恍然间竟想起我们相伴的多年光阴。
其实…也挺好的。
我阖眼。
23.
侍寝的消息本就传的很快，更别说宫中只有我这么一位皇后。
次日，太后召见我和秦牧，指名道姓要我奉茶。
本来这是新皇后的惯例，但我总觉得其间有些不对劲，这个猜想在站到太后眼前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太后勾唇浅笑，看上去和蔼无比，但决不会有什么好事。
“哀家先前只以为皇后是个普通女官，但我最近听说一些事——皇后从前可是你的老师。”
果然。
她唇角弧度未变，笑容却无端带上几分冷意。
这个听说，除了江丞相还能有谁。
又开始了啊。
“皇帝，哀家看着你从小长大，你虽说性子顽劣了些，但总归是个好孩子，也聪明。如今，你却做出这种事来。”
秦牧垂着头，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娶前朝太傅为妻——皇帝，你是一点不把世俗礼法、道德伦理看在眼里么？”
她说这话时捻着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眸子里是薄薄的一层阴翳，掩着幽深寒潭。
而太后身侧伴着的那个年轻男人，面上分明是带着笑的，抬眼扫过来的时候，却也带上几分威严。
“先前江东地区各地，江海不稳，水涝不断，宋太傅出谋划策解救民生，现如今上位皇后，只怕是大材小用、明珠蒙尘。”
“后宫事物繁多，人的精力有限。”
男人言语散漫，似是随口提起什么传闻，笑里藏刀。
秦羡州。
“我先前听了个故事，友人抓了只鸟儿，分明是青鸾，却被关在笼中当金丝雀喂养。”
“暴殄天物——你说是吧，皇侄？”
又是以退为进。
知道在秦牧面前说我坏话起不到作用，所以换了条路，明面上是夸奖我的才华，实则劝我退位。
我能听懂，秦牧自然也能听懂。
我眨了眨眼，准备等他先开口。.
太后看不到的地方，我衣袖里的指尖，被秦牧握着，他掌心的温度传过来，我也没挣开。
然后我听到身侧的男人清润的嗓音。
“她只要好好的当她的皇后就好，朝廷之上从来不缺人才，但我喜欢的就只是她而已。”
“母后说的是，我不再让她参政。”
我愣住，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秦牧。
然后一点一点缓慢抽出自己的指尖。
现在的他，心机深沉，做事滴水不漏，不可能说出这般幼稚的话。
他是为何？在太后眼前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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