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老师…”
秦牧似是有些踌躇。
他伸手，有些无助的捏着我手腕。
“我从未想过限制您，也不曾动过强迫心思。…江丞相一直想对您不利，我生怕…您出事。”
“老师。您在朝堂之上，从来都是最拼命的那个。”
“上次治理水灾，连轴半月不曾好好休息，我真的…太害怕了。太医只道不能让您再操劳。”
“我不想要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女官，我只希望老师一生，平安喜乐、诸事顺意。”
“或许…是我未曾考虑过老师的意愿。”
“可，老师，此次叛军我总觉得期间关节错综复杂，人多眼杂，我实在是不敢让您去涉险。”
“我生怕您，一去不回。”
听着诚恳无比。
只是，我也不知道帝王心几分真几分假。
他毕竟不再是那个，跟在我身后一口一个老师老师的小屁孩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又能反驳什么。
我有些疲倦的阖眼。
26.
“老师其实…真的没必要这么辛苦的，我现在是皇帝，最尊贵的人，您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有…我一直不知道，您那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我顿了一下也没再解释，“是，你如今早就手段了得了，把一切都能做得很好，我前几天出宫，还遇到了内阁大学士。”
“是，这是我跟太后的一场交易。老师，我不会让您受到半点伤害。”
“若您不娶我入宫，此事其实根本不会发生。您折了我爪牙，把我圈养于笼中，然后说将我保护的很好。”
这么多年相伴，秦牧见我神色不悦，也知道我在生气。
良久沉默，他似乎是转移了一个较为平和的话题。
“老师，我吩咐御厨，做了你最喜欢的松鼠鳜鱼，稍后就会端上来了。”
我爱吃鱼，也不是什么秘密，秦牧一直是知道的。
但他不爱吃这些要剥壳、挑刺的东西，以前都是我给他挑，很久以前还有一次他被卡了喉咙，也是我出去叫御医。
每当触碰到和以前如出一辙的东西，那些回忆总是像暴风雪一样席卷上来，将我层层包围。
只是总归，今日不同往日。
我颔首，面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满桌佳肴端上来的时候，也无心张口，秦牧却极其自然夹了一筷子到我碗里。
“以前都是老师为长，我为幼。现在，我终于能够与您并肩。”
这是什么好事么？
我不答，戳了一下碗里的一块松鼠鳜鱼。
绕是我心情不佳，吃的时候眼眸也亮了一下，入口质感不错，也就随口夸了句。
或许是长日以来终于听到我夸赞什么喜欢的东西，秦牧看着有些欣喜，问宫女这是哪个厨子做的，上来领赏。
厨子是个唯唯诺诺、身材矮小的男人，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被圣上召见，弯着腰畏畏缩缩就站在我们面前，大呼饶命。
“不罚你，只是陛下认为你厨艺不错。”我开口。
“…”那厨子本来低着头，听见我的声音抬头端详了一下，突然一愣，“我好像认得您！您是那个才华横溢的宋太傅！我一直很崇拜您。”
我的名气有这么大吗？我蹙眉。
“如今该改口叫皇后娘娘。”
“是、是，娘娘能吃在下做的菜，是我的荣幸。听闻娘娘喜欢吃鱼，我做的糖醋鲤鱼也是一绝。”
“做一道尝尝。”秦牧吩咐。
他在围裙上搓了搓手，点头哈腰下去了。
而半晌之后，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鲤鱼被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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