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了一封信和一个香囊，只等她明天再来，就跟她好好说。
——没有送出去之后，我就把香囊压在了我的枕头底下，很多年后被她发现。
读完之后，只说我心思还真是单纯。
那时她已是我的皇后。
但那天之后的许久，她都去教导我的皇妹秦姣，对我避而不见，我也只能借着那一吻，回想和她从前的种种。
我皇妹是个病秧子，金枝玉叶，哪有我好教….
但我也心知肚明，老师是为了逃避。
那我就一步一步往上走，走到一个老师没有办法逃避我的位置。
走到一个比老师还尊贵，也可以好好保护她的位置。
我总能与她并肩的。
老师，我不是小孩子了。
后来，我登基，她入宫。
群臣诘问，我不在乎。
羽翼已成，就是为了能护我的老师无恙。
她朝廷之上的模样，一日既往的耀眼又美丽，整个人眼底似乎都有光。
也许我喜欢的便是这样的她。
老师真厉害。
再后来，她顶下百般刁难，孤身处理雁州水灾，却被江丞相设了绊子。
老师真聪明。
尽管我在宫中努力为她扫除一切阻碍，她仍体力不支，连轴转了三日后，昏迷在地。
我慌了。
下属向我汇报的时候，我心急如焚，可手上处理盐矿脱不开身，只吩咐侍卫乘最好的马车将她带回。
路上也被我安排了不少精锐，唯恐老师受袭。
最好的御医得了我的命令匆匆赶来，把脉之后只说并无大碍，只是太过劳累。
积劳成疾啊。
我坐了很久，即使我的老师那样优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如今的情况…真的还会一次次安然无恙吗？
我有时候觉得，把她关在宫里，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她，是不是她就不会受伤，不会劳累，会一直好好的？
于是，面对太后，我不像从前那样道相信她的能力，只说让她退居后宫。
太后支走我要做什么我也猜到了，跟皇叔秦羡州达成一
我想在=笔交易。
老师，您看，我现在也有能力保护你了。
我迫不及待想去老师面前邀功，可她即使看到了那个内阁大学士，知道是我的手笔，也没什么好脸色。
…老师心情不好吗？
那我就不去吵她了。
老师那几日，不管我觅来如何奇珍，她都没有一个笑容。
她说。
“陛下知道我的志向么？”
老师像深雪那般冷漠清淡，我很少见她笑。
她笑起来其实很温柔很好看的。
可这次的笑，寡淡如月色，我甚至在她眉眼里能看到的只有惆怅，而没有半分笑意。
我的心脏莫名就被揪紧。
我不要这样。
我只是希望她开心啊。
却适得其反。
我的老师，是那般优秀绝尘的女子。
她心系的是天下，是民生，是千千万万人。
而不拘泥于一个少年幼稚的情感，和一场绚烂的灯火。
是我错了，我不该把她困在宫中。
我以为让她当皇后，把这世间所有荣华富贵都赐给她，就是对她好。
可我没有问过她的想法。
我思考了许久许久。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让御厨做了老师最喜欢的松鼠鳜鱼，吃完之后或许可以跟老师好好聊聊。
但变故，忽如其来。
身体比脑海反应的更快，挣脱护卫保护只为了替老师当下一刀。
重伤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老师，您没事就好。
…可是老师说要为我讨个公道诶。
老师真好。
我醒的时候，叛军已经全被处理完了，我一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像个废物。
老师带着我去看被处以极刑的姜丞相，眉眼带笑。
那晚老师似乎很开心，庆功宴之上喝了很多酒。
我当晚招她侍寝，其实是想着照顾她一下。
但她伏在我怀里，笑着亲了我一口。
又软又香，把我带回数年前的正午。
但我只怕冒犯她，束手束脚。
她扯住我衣领，素来清冷神情有几分绯色。
她说。
“陛下，这种时候，您总不能还希望臣主动吧？”
…我懂了。
那就趁这一场酒。
成全我这么多年的旖梦。
但我当时似乎忘了。
老师其实，千杯不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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