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带着那两个家丁来的时候，孙青山正打算走，看到了来的人，他皱起了眉头。
“你来干什么？”
柳姨娘冷眼看着孙沁儿，她第一次当着孙青山的面对孙家的嫡长女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浓烈又纯粹的恨意，几乎要把人淹死。
“老爷，这两个下人已经招人了，那个妇人就是孙沁儿的丫头带走的。”
孙沁儿闻言眯了眯眼睛，还是没什么表示。
孙青山表情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孙沁儿。
他本以为孙沁儿会畏惧，甚至会惊慌失措。
可是孙沁儿只是很沉默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只死物。
那样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让孙青山都愣了一下。
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眉头一拧，眼底闪过几分烦躁和阴郁。
山雨欲来。
孙沁儿先一步开口，她笑着，露出无辜的表情。
“我还以为父亲说的妇人是什么人呢，原来是那个老婆子，我的确让人把她放了，不过就是一个老妇人而已，父亲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表现得实在是太正常了，甚至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不耐烦。
柳姨娘怒道：“孙沁儿！你再装！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孙沁儿眸色一冷：“柳姨娘，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
柳姨娘还想说什么，孙青山却冷着脸呵斥：“闭嘴！”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不耐烦。
“孙沁儿，你当真放走了那个妇人？”
“一个妇人，放走就放走了，父亲这么大反应……”
孙沁儿忽然间笑了笑，露出一个狡黠的表情。
“父亲，莫非那个妇人不是什么常人？还是说，那个妇人知道了父亲的什么秘密，所以父亲才会如此紧张。”
“你闭嘴！”
孙青山抓起一个茶碗就要砸向孙沁儿。
手一动，孙沁儿却不紧不慢的笑着说：“父亲这个杯子今天若是砸到了我的身上，那么明日贺府的休书就能送到父亲手上，没有了我在这里，孙府就在一枚棋子。”
她笑容更深，明明那样绝色的脸，如今却露出了一个十分恶意满满的笑容。
“父亲觉得，到时候我的那些舅舅们会放过您吗？”
孙青山的手顿住，脸色也变得更加僵硬了。
孙沁儿还是那样含笑看着他，只是那笑容很冷，眼神看一眼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孙青山忽然觉得，他好像在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孙沁儿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他宰割的那个小姑娘了。
他站着看了孙沁儿很久，最后只是丢下一句“好好休息”，然后转头就走了。
孙青山面色不善地出了兰芳园，柳姨娘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老爷……啊——”
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柳姨娘的脸上，直接把她打倒在地上。
柳姨娘不可置信地抬着头看孙青山，眼泪一瞬间就开始打转。
“老爷？你干什么？”
孙青山冷声道：“谁允许你把人带去找孙沁儿对质的？”
柳姨娘一愣。
“老爷，那孙沁儿是在威胁你，难不成你真的因为她那几句话，你就被她吓到了吗！”
“你给我闭嘴！”
他当然知道孙沁儿说的这些是在威胁他。
可是他没有办法，孙沁儿说的话的的确确是他顾虑的。
他不能因为孙沁儿和贺府彻底闹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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