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康若说的就是事实。
傅斐然很少会有这种时候——
被人指责但是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他其实很想说点什么，让自己的处境不至于这么狼狈。
可是好几次话都到了嘴边，却又被他忍了下来。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用了。
他的欲言又止被康若看在眼里。
康若和傅斐然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见过傅斐然太多面了，也深知对方是什么性格。
傅斐然从小就要强，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哪怕为此付出代价，他也无所谓。
可是孙沁儿是他第一个放弃的人。
康若也心疼傅斐然，可是一想到当初她那样苦口婆心劝了几日，对方还是没有松口。
如今傅斐然再多不舍和怒火，也是他咎由自取。
康若又忍不住说了一句：“若不是你，泱泱选的人怕就是你了，可是你非要在那个时候让人去告诉她，让她不用选你。”
一想到这件事，康若又开始生气。
“别说是泱泱了，就算是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傅斐然忽然间觉得自己头疼，他伸出手按着自己胀痛难忍的太阳穴，声音一下子变得格外沙哑。
“我不甘心。”
他说他不甘心。
他本来以为让孙沁儿远离自己，去和别人过上平淡安稳的一生，他会很高兴。
可是直到今日，他看到了孙沁儿的身边光明正大地站着旁的男子，他忽然间意识到了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度。
他也会生气，也会嫉妒，更加难过。
这样的情绪让他此时此刻格外难受。
可是康若却没有一点要安慰他的意思。
康若冷冷开口：“你要让她幸福，可是又做不到目睹她的幸福，傅驰野，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胆小鬼。”
“若是以前，你怕是抢也要把人抢过来，怎么可能会自己暗自神伤。”
傅斐然听到康若提起以前，他微微一愣，随后他低语：“可是我们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们了。”
如今傅家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们身上所肩负的东西太多。
康若被这句话弄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沉默了许久，叹着气说了一句：“如今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你就消停一点吧，不然让人看出来了你们的关系，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傅斐然闻言抬起头，康若惊讶的发现，对方眼睛通红，没有流泪，却比流泪更让人觉得难受。
“可是我放不下。”
傅斐然的声音格外沙哑粗粝，他想笑，都没有力气去扯动嘴角。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
口口声声说要给孙沁儿选择的人是他。
如今对着康若说不甘心的人也是他。
康若冷眼看着傅斐然，一点都不同情。
“若是你不得已而为之，那倒是情有可原。可是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一定要固执己见，觉得你单方面的退出和让步对她来说是一种成全。”
“你这样做是害了你自己，也是害了泱泱。”
康若说的话像是几把刀，一点一点插入傅斐然的心里，让他心痛的呼吸不上来。
康若又说：“这就难受了？等到她和温洐嘉成亲，她给温洐嘉生下孩子，那才有你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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