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儒衫打扮的沈城翩然而来,他的身边,赫然是他那女扮男装的女儿,沈青。
沈青身材高挑,粉面朱唇,格外俊俏。
沈城和沈青见礼之后,曹淳风安排他们就坐奉茶。
宾主坐定,曹淳风满脸笑容:
“丞相大人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寒舍,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
沈城拱手道:“曹公公就别文绉绉的客气了!我这次来找公公,是有一些事情相商。”
“哦,沈大人快言快语,请讲!”
曹淳风脸色一正。
“近日岭南叛乱,陛下趁机筹备军机处,准备将军队牢牢控制。”沈城顿了顿。
“这无可厚非,兵者国之重器,陛下要军队掌控,那是必然。”
曹淳风冷笑一声,“难不成丞相大人还想染指?”
“镇国公就是前车之鉴啊。”
沈城连连摆手:“军队我等当然不能碰。不过曹公公,兔死狐悲,陛下借我们之手,除掉了云鼎天,你就没想过,她下一步,就要对付我们来了!”
“岂有不知,咱家现在备受煎熬!”
曹淳风当即将缁衣卫失利的事情,轻描淡写说了一些。
缁衣卫办事不利,被女帝闲置,久而久之,得不到重用,人心浮动。
虽然不会被解散,但却被女帝以此为由堂而皇之拿过去。
到时候,没了缁衣卫,曹淳风的影响力又要削弱不少。
女帝倚重上官婉儿,曹淳风到头来,真成了看家护院打理杂务的人了。
沈城自然知道情况比曹淳风所说的更加糟糕,只不过曹淳风故作轻松而已。
“曹公公,我觉得我们应该消除芥蒂,团结一致,互相帮助才行,不然我们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了。”
沈城意味深长说道。
“丞相大人,咱们就别卖关子,有话直说。”
“等会还要进宫见陛下,禀报中秋圣辰之事。”
曹淳风当即催促道。
“曹公公可知秋闱恩科之事?”
“当然知道,这件事不是你们礼部在主持吗?”曹淳风反问。
“是礼部主持第一轮选拨,但这是恩科,大内司礼监负责第二轮科考!”
沈城面不改色,“曹公公为大内总管,司礼监也是你的人,希望曹公公及时互通点消息。”
“这些恩科的人,一旦被陛下选中,即将成为陛下身边的红人。”
“我们得提前下手暗中招揽,哼哼!”
曹淳风点点头:“沈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放心,这个事情上,咱家比沈大人更上心。”
“哈哈,曹公公一说就明白!”
沈城哈哈大笑,“听说曹公公的一个远房侄儿刚成年,巧了,工部正好有个员外郎的职位空缺。”
曹淳风闻歌知弦意,沈城这是同他利益交换,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沈城身边的沈青:
“令公子一表人才,听说也报名参加了这次秋闱恩科!要不要咱家也暗中帮衬一二?”
话音刚落,沈青便站起身来:“多谢曹公公美意,不过我想凭自己本事!”
“你这孩子,你要是别人家子弟,说这个话倒是没关系,问题你是沈大人的儿子。”
曹淳风摇摇头,“即便你高中,陛下也不会选你的。”
沈青淡淡一笑:“这可未必,我觉得,陛下会一视同仁的!”
“沈大人,你家公子,有点意思!”
曹淳风说了一句后,便不再说话。
两人又就岭南战事和朝中其他一些大事交换了意见。
曹淳风有意考考沈青,在事情上多问沈青的看法。
沈青却以曹淳风和沈城意想不到的角度看问题,鞭辟入里,让曹淳风惊愕不已。
“今日与沈大人父子一番谈心,甚是痛快,奈何陛下召见,不得不遗憾先行,他日再小聚。”
曹淳风一看时候不早,让手下收拾一番,准备进宫。
他的伤完全好了,该入大内坐镇。
这一两个月来,宫中的事情,都是二太保魏贤忠在操办。
虽然当了甩手掌柜,但时间长了,女帝陛下只知道有魏贤忠,而不知有他这个大内总管了。
辞别曹淳风府,坐上回丞相府轿子。
“女儿,为父让你在曹淳风面前露脸,你可知为父用意?”沈城突然问。
“当然明白,父亲想让曹淳风在女帝陛下面前提及女儿呗!”沈青微微一笑,“不知刚才女儿的言语,是父亲所想要的?”
“女儿的聪明,不亚于为父!”
沈城一声长叹,“唉!你若是男儿身,为父一定会让你走得更远,只可惜...”
“父亲,之前女儿不是说过,当今天子能是女帝,女儿身又怎么了?”
沈青眼神坚定,“同为女人,女帝的心思,我比父亲更加清楚。”
“女儿这一次,一定能引起女帝注意。”
......
“立正!”
“稍息!”
“向左转!向右转!”
岭南,播州羁縻府境内,一处山林之中。
澹台山庄一行二百多人,以及云瑨一行近二百人,行走两日,日近黄昏,便在此处安营扎寨。
这里绕开了叛军占领的苍梧县城,再往南走两日,就能抵达儋州府。
安顿下来之后,一百五十人,以十人为一队,在树林不远处的空地上,借着夕阳的余晖,正在操练队形。
田虎等十五人自从得了云瑨的操练之法,并让他们在一个月之内训练而成,做到令行禁止,整齐划一。
他们当即利用这点路上行军的宝贵时间,紧张训练起来。
这一百五十人,原是在澹台山庄投降的罗柏手下。
经过云瑨的收编,留了下来。
他们不明白就这些简单的队形有什么好训练的。
但听闻一月后考核优秀的一什,有一百吊钱。
为了钱,他们便不再质疑如此训练有什么好不好的,直接听从安排,训练就是。
随着这些士卒训练的号子声响起,柳月娥等人也过来围观。
“小叔子,他们练的是什么啊!”柳月娥问,“我也见过父亲军中的操练,怎么跟眼前完全搭不上啊!”
“大嫂,这是我新式练兵之法!”
云瑨微微一笑,“不知我请大嫂创造的军中拳法,有没有眉目。”
他请她帮忙研究一套士兵近战防身的拳法,又请澹台珪研究一套实用刀法。
柳月娥的父亲成名技式裂碑手,而澹台镜明悄悄告诉云瑨,澹台珪擅长使刀。
于是,云瑨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自然要压榨他们两人了。
一番吹捧之下啊,两人好为人师,痛快答应。
“有了一些想法,不过还没成型,再给点时间。”柳月娥皱起了眉头,“我看你用枪倒是生猛,为何不让他们操练?”
“他们将来主要还是山林作战,个人能力要求更强一些,需要这些技艺伴身。”
“我教他们用枪,只需一刺便可!”
云瑨解释道。
两人一边看着田虎等人操练,一边研究拳法,云瑨将上一世军训的军体拳演示一遍,供柳月娥参考。
“世子爷,庄主派出去探路的人回报,前方十里,有大批流民聚集。”
“庄主推断是从梧州逃避战乱到播州的百姓。”
就在这时,澹台山庄的阿玄飞奔来报。
“流民?”
云瑨的嘴角上翘,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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