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70、
苏老虽不隔岸观火,但对绮罗反击绫罗也乐见其成的。
绮罗在去学堂的路上,也将苏老的心思琢磨了一番,大概知道了苏老的心思,心想若绫罗再动手脚,就叫她知道什么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
到了学堂里,绮罗去了冬逸馆,见楼八娘早领着楼翼然在锻炼了。
楼八娘拿著书本,对着正小跑的楼翼然问道:“第一计,瞒天过海,你说说怎样瞒天过海?”
绮罗走进,翻著书皮看了眼,见楼八娘正教楼翼然,因见这书新鲜,便自己一页页看了起来。
“这……瞒天过海……”楼翼然边跑边皱着眉头想。
“绮罗,你跟他说说什么瞒天过海。”楼八娘见绮罗看的认真,便叫她来给楼翼然讲解。
绮罗望了眼楼八娘,见楼八娘向她点头,略想了下,便说道:“楼翼然身边的美艳大丫头,平日里乖乖巧巧罕言寡语,骗的楼翼然当她温柔沉默的好姐姐,等着得了楼翼然的信赖,便将他房里的宝贝偷出去卖掉。”
楼八娘闻言点头,说道:“虽粗浅了些,但也算得上瞒天过海。”
楼翼然闻言站住,瞪向绮罗道:“哪个丫头卖了我的东西?我剥了她!”
楼八娘啐道:“你房里的丫头都换成婆子了,你还要剥了谁?”
楼翼然闻言,又低头跑开。
“翼然,现在你说说什么叫瞒天过海?”楼八娘又去问楼翼然。
楼翼然瓮声瓮气道:“姐姐打我,还在爹爹面前装乖巧装疼我,这就叫瞒天过海。”
楼八娘冷笑道:“你还知道?你若不服,也瞒天过海试试。”
绮罗见此,笑道:“兵不厌诈这话他都不知道,哪里还能瞒天过海?”
“你这丫头,当真以为我打不过你了?”楼翼然听出绮罗轻视之意,仗着跟楼八娘学了几日功夫,又向绮罗扑过来。
绮罗无奈一笑,将兵书丢给楼八娘,又从腰上解下鞭子向楼翼然抽去。
楼翼然虽有蛮力,但近不得绮罗的身,只能在鞭子外跳脚。
绮罗忽然叫道:“头!”
楼翼然闻言,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头,不想绮罗一鞭子抽在他腿上,一扯又将他拉到。
见楼翼然在地上滚了一圈,绮罗笑道:“这就声东击西。比方说你家如花姐姐嘴中勾结旁人说要对付你家似玉姐姐,结果最后将你那沉鱼妹妹给收拾了,这就叫做声东击西。”
“小果子不这样说的!”楼翼然叫道。
绮罗一惊,去看楼八娘。
楼八娘笑道:“小果子就如今跟着他的坏小子,你在说兵法,他却当你当真说他房里的事。”
收了鞭子,绮罗笑道:“若小果子也知道,能按著书一样样给他讲解就好了。”
楼八娘拿著书本笑道:“你就不能举个别的例子给他?”
绮罗一愣,回道:“我只知道后院里的事。”
“也罢,术业有专攻,你只知道这个也没什么。绮罗,下一个无中生有。”楼八娘举著书本说道。
绮罗回头,看了眼楼翼然,眼睛一眨,跺脚骂道:“楼翼然,你竟敢说周先生的坏话,看我不跟周先生、楼伯父说了,叫他们教训你!”
“我没有!”楼翼然一愣后叫道,又瞪向绮罗,说道:“你污蔑我。”
“还说没有,你说周先生老学究一个,没有什么真才学,在学堂里也不过胡乱混碗饭吃,误人子弟的很,还说你都比周先生厉害上许多倍,另外还说了许多我都不敢说出口的话。”绮罗气愤道。
楼翼然噎住,又去扯了楼八娘,委屈道:“姐,我没说,你跟爹说我没说,不然我要白挨一顿打。”
楼八娘瞄了眼楼翼然,周先生德高望重,襄城里敢对他出言不逊的还没有几个。
“你当真没说?你素来品行不良,绮罗又周先生亲口跨过庄重大方的,我看着定你说的。”楼八娘说道。
楼翼然顿脚,指着楼八娘委屈道:“姐,你也听那个丫头胡说!”说完,又气愤的咬牙向绮罗扑去。
绮罗一鞭子抽过去,又趁机攻他下盘,将楼翼然绊倒后,笑道:“这就无中生有,以后你的小妾会抱着你的脖子说谁谁欺负了她,谁谁少给了她胭脂脂粉等等,她们大多用的便这无中生有之招。”
“你怎么知道?”楼翼然趴在地上,想起来,又被绮罗用脚压下。
“大家闺秀的,谁在乎哪点脂粉钱,傻子才会在这些地方上给人留下把柄。”绮罗说道,收回脚让楼翼然爬起来。
楼八娘点头道:“正如此,这一招最好少用,平日里又要品行端庄,这样才不会让人起意。今日最后一计,隔岸观火,我这般看着你被绮罗戏弄便隔岸观火,按着绮罗先前那般打比方,就你的奶娘被撵出去了,你房里的丫头不想着援手,反而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热闹,这就隔岸观火。”说完,楼八娘将兵书收起来,又叫楼翼然出去让绮罗换衣服。
楼翼然哼哼道:“有什么啊,谁稀罕看。”
“哼,你忘了有无中生有那招了,若我告诉爹爹说你在门缝里看绮罗换衣服,你那身皮又要褪掉一层。”楼八娘揪着楼翼然的耳朵将他拖出去。
绮罗见着楼翼然喊疼的模样,十分憨态可掬,也有几分讨人喜欢的样子。
绮罗换了衣裳出来,又问楼八娘要那兵书,“楼姐姐,你那兵书借我看看。”
“你倒真研究上了。”楼八娘将书递给她说道。
“我看着十分有用,还多学一些的好。”绮罗翻了书本来看。
楼翼然哼哼道:“你学了做什么?也要上阵打仗不成?”
绮罗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刚才打的比方你没听到吗?不独战场,这往后哪里都能用得上的。”
楼翼然皱着鼻子又哼哼了几声。
楼八娘又扯了楼翼然的耳朵,说道:“你这一个月内定要学会了,不然到了娘亲生日那天,你若背不出来,就等着挨揍吧。”
“我为什么要背?”楼翼然不满道。
楼八娘笑道:“绮罗,你跟他说这什么。”
“先斩后奏,楼姐姐定先跟伯父伯母说了你要背的。”绮罗笑道。
楼翼然闻言,不满道:“谁叫你说的?你说的就自己去背。”
楼八娘故作怅然道:“若你能施计陷害了我,我就服了你,你叫我做什么都行。只你骗不了我,那你只能乖乖的听我吩咐。”
楼翼然将牙齿磨的咯吱响,瞪完了楼八娘又去瞪绮罗。
路上绮罗见着杨致之远远的与一个夏花馆中少女走在一起,便凑向楼八娘问道:“杨致之怎与那人走的这样近?”
楼八娘抬头望了眼,笑道:“他你表哥,你还不知他。杨致之最怜幼爱弱,如今见阮萍儿家中遭了难,又自发的去安慰劝导她。”
绮罗瞄了一眼,许她身在后院听说的故事太完美,总觉杨致之只当单对绫罗一人好,对旁人不屑一顾。如今看来她误了,杨致之这般的人,心中绫罗最重,但难保旁人就入不了他的眼。即便与石妍初互为知己,也不妨碍他对旁人怜香惜玉。上一世独独对自己那样冷情,大抵因她苏清词选的,况且又不通文墨,在杨致之心中便一个耻辱般的存在。
回了教室,绮罗见绫罗果然又看她一眼,心想她要看看绫罗又能生出什么事来。
绮罗坐到座位上,就见苏睿轩问了她一句,又凑到楼翼然面前。
“师父今天学了什么?”苏睿轩问道。
楼翼然背靠在椅子上,说道:“没什么,不过学了些兵法。”
“兵法?师父真厉害!”苏睿轩又惊叫道,然后趴在楼翼然的桌子上问他哪些兵法。
楼翼然含糊道:“什么的,这些简单,我都不耐烦学的。”
绮罗听闻楼翼然之言,窃笑不已。
过了一会,石妍初走进教室,不住的拿了帕子抹泪。
“你怎的了?”绮罗低声问道,疑心石妍初见着杨致之与阮萍儿在一起。
石妍初收了帕子,左右看看却不言语。
绮罗心想她定有事不方便在教室里说。
课间,石妍初拉着绮罗出来,走到馆外梅花树下,低声饮泣道:“苏姐姐,我与表哥吵架了。”
“这为了什么?”绮罗疑惑道,见他们两人吵架也不一次两次了,怎么就这次严重了。
“我昨日不过多说了两句,叫表哥用心读书,谁知听到了,说我禄蠹。表哥听了的话,也教我以后莫再这样说了。”石妍初哭泣道。
绮罗忍不住冷笑起来,杨晔的功名有等于无,亏他心中想着起复,偏偏又做出清高样。
“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石妍初又哭道。
绮罗伸手摸了下梅花树上的花蕾,想着一年又要过去了,说道:“你以后不这样不就好了?过了三五日,见你落落寡欢,杨致之自然会向你道歉。”
“当真?”石妍初问道,眼中的泪水却止住了,又问:“那以后……”
“舅舅不管这些事的,虽说要尊敬他,但你也莫要太在意他的话。快别哭了,小心风吹干了脸。”绮罗拿着帕子给石妍初抹泪。
石妍初终于破涕为笑,远远的见着杨致之与阮萍儿在一起,又向他走去。
绮罗看着她的背影一笑,石妍初聪明人,才不至于因见着杨致之与旁人在一起就生气,忽见一个破旧燕子风筝摇摇晃晃的飞来挂在了梅花树上,看着很不雅观,便踮着脚压低一枝梅花枝,将风筝取下来,又招手叫一个婆子拿走。
“小姑娘不嫌晦气?”
绮罗正用帕子擦手,听闻身后有人说话,便转过身来,见一个十七八岁相貌俊美的僧人。
“见过大师,这多大的晦气在风里飘了这么久也都散尽了。”绮罗笑道。
“在下无碍,无拘无束无碍的无碍。”那僧人笑道,抬头望了下有些阴沉的天空,说道:“那风筝我先前见过,只当它飞走了就再也不会飞回来了。”
绮罗闻言,忽想到楼燕然说过燕子不会回来,笑问:“无碍大师见的时候可楼家的燕然少爷在放那风筝?”
无碍微笑着摇头,开口道:“另一位楼家少爷,先前被小姑娘教训过的那位。”
绮罗闻言一惊,讪笑道:“被大师看到了啊。”
“所以在下与小姑娘有一茶之缘。”无碍笑道。
绮罗颔首一笑,心知那壶水无碍的,忽想到一事,忙叫道:“无碍大师,你去云游吧,别在襄城了。”
无碍闻言一怔,笑道:“如今天寒地冻的,小姑娘要我去云游?”
“大师云游去吧,若能够明日便去吧。”绮罗急促地说道。
无碍望了眼绮罗,点头应道:“好。”
绮罗愣住,本以为无碍要问原因,不想他就这样答应了,若有人猛然叫她离开襄城,她定要寻根究底的,迟疑道:“大师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无碍说道,见绮罗犹豫,又道:“贫僧在小姑娘眼中定如那将熄的炉子、飘摇的风筝一般。”
绮罗一笑,心知无碍知晓她的好意,又想若人人皆能如此,那这一生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坎坷。
“苏绮罗还苏绫罗?”
怔忡间,绮罗乍然听到周先生的声音,回头就见周先生负手眯眼站在一边。
“先生,我苏绮罗。”绮罗笑道。
周先生眯着眼又看了一次,说道:“我认出你了。”转脸对无碍道:“有劳大师久等了,请这边走。”
说完,引着无碍向后院走去。
绮罗望着站在略有些佝偻的周先生身边的无碍,又想难怪他会被京城来的郡主看上,无碍大师的相貌气度便楼燕然、杨致之长大了也未必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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