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迅速在脑子里捋着思路:阿秋哥哥没跟哥哥提起,哥哥不知道整件事的经过。但是全隐瞒也不能,阿秋哥哥就在楼下,哥哥若是听出破绽,下楼一问,什么都一清二白;要全坦白也太吃亏,自己虽然过分,到底是替人出头,何况这人又是哥哥的朋友。不如说一半,瞒一半,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才是撒谎不穿万年不变的道理。
“阿秋哥哥画画儿,那人欺负他,不给钱….那人不给,我拉着他不给他走,就打起来了。哥,我知错了,以后不这么冲动,就算帮人也要想好方法再帮。”
小宁边说,边用眼角偷瞄哥哥的脸色。他这一番话不尽不实,第一没说对方是个女的,而且故意强调“他”是怎么欺负阿秋,极尽夸大之事。对如何动上手又含糊其辞。说来说去,总是想尽一切为自己开脱。
霍一飞笑盈盈看着弟弟,忽然把藤条一甩,“嗖”一声在半空破空。“跪过来”,他敲敲床沿。小宁下意识拽紧裤腰,没有上前反是退后两步,“哥,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阿秋哥哥。”
霍一飞站起身,“好!一句虚言没有,是吧?我就去问问,你要没撒谎,哥送你跑车当奖励,要是撒谎了,不管对错,50藤条。公平不公平?”说着就要出门,小宁心里一慌,一步抢上去,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马脚已经毕露无疑,无奈只得垂头道。
“哥,我错了。是我先招惹这胖女人,可是她也太过分了,她不给钱还打人,打了阿秋哥哥一巴掌呢。阿秋哥哥不敢得罪她,我可不怕。”
霍一飞仍不说话,仍然笑呵呵的模样看着小宁,摆弄手里藤条,一下下点着地面。小宁跪在地上,心里左右斗争要不要全说出来,不知不觉把牙咬的咯咯作响。此时咬紧不吐,或许哥哥不会不信,但小宁捱熬了一阵,只觉得哥哥精明的眼睛把自己看的越来越透。渐渐的,几乎汗也要流出来。
小宁终是抵抗不住,一咬牙坦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撒谎了。是我不对,不该戏弄胖阿姨,不该画画儿骂她是猪,不该往她脸上抹臭泥。哥,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哥哥,“哥念在我也是好心帮人,今天又是大年三十的,动刀动棍多不好,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求求哥了。”
霍一飞点点头,没表示原谅,也没表示不原谅,淡淡反问一句,“就这些,没有了?”
小宁忙不迭回答,“没有了,没有了!真没有了,我不敢骗哥。”
“没有了。”霍一飞嘴角轻轻一翘,藤条轻拍床沿,“那就趴过来吧!自己说说,要怎么罚?”
小宁吐了一口气,心中窃喜,其实还有一条,后来惹出好多打手追杀,差点闯了大祸,这一点最要紧,自己隐瞒下来,骗过了哥哥,实为大幸。不然单凭这个,今天屁股就得开花。不过挨打毕竟是不能轻易就范的,否则岂不大大吃亏?小宁上前两步,却不脱裤子,双手环抱了哥哥的腿软声哀求。
“哥……好哥哥,求求哥了,大过年的,哥就原谅弟弟这回罢,以后我长记性了,不再搞这小孩子的恶作剧了。”
霍一飞不应,“别废话!你说你都几岁了?还学七八岁小孩儿胡闹八闹,什么时候能长大?
藤条敲床沿,“痛快儿的趴这儿!”
小宁见赖不过,一张小嘴撅起来,不情不愿的蹭到床边,口中还是不住分辨,“我也是好心帮人呀,难道由着坏女人欺负阿秋哥哥?要不是我多管闲事,阿秋哥哥还找不到你呢。”
霍一飞一藤条抽在床上,“再废话?说的你不对啊?过来趴这儿,把裤子脱了!”
小宁一激灵,两手下意识的挪到腰间,飞快去解腰带。解了一半儿又有些后悔,偷眼看哥哥脸色,也不觉多么恼火。虽然板着脸,却也不是平时火冒三丈时那么难堪,更后悔这么快就范。
“哥……”小宁两手拽着裤腰,还在恬着脸求饶,霍一飞一把把将他按住,三下两下把裤子褪到膝弯儿,一手按在腰上,一手朝着屁股“啪啪”两下,小宁把嘴张的极大,声嘶力竭的厉吼,“啊!疼啊!哥!”
“疼个屁!”霍一飞忍不住想笑,强板着脸,“叫,叫!给我趴好了!”。小宁在哥哥藤条“淫威”逼迫下,不得不弯下半个身子,乖乖伏在床上。想到自己本来是好心帮人,却无端端招来一顿打,心里一阵委屈,鼻子就有些发酸。
霍一飞伸手在小宁裤子上捣鼓一阵,把皮带抽了出来。却也没用藤条,把皮带在空中抖了抖,威吓,“趴好了!屁股翘高!”
小宁委屈的哼了一声,把臀部顺势抬高,皮带在屁股上扫了一下,清脆的“啪”的一声,有些火辣辣的,但也不是很疼。小宁心里一松,反而更委屈了,泪珠在眼眶转了两圈,啪嗒落在床上。
霍一飞斜眼瞧见,假装没看见,舞着皮带接连抽了十来下,小宁两瓣臀瓣红了一片。这几下其实真没用大力,小宁虽然鲁莽胡闹,但他是善心助人,霍一飞并没有深责的意思。不过这孩子过年就16岁了,却跟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永远乐此不疲的搞那些七八岁小孩儿才搞的恶作剧。他把小宁按下不轻不重的打这两下,其实并没想打,不过借机吓唬吓唬他,叫这孩子学学长大。
小宁鬼马精灵,挨了几下就知道哥哥没生气,半敛半收的胆子登时放开了,两只手摆到身后,光光的小屁股拼命乱扭,扯足了嗓子嚎叫,“哥啊!哥,好痛啊,哥不要打这么狠啊!”
他闹腾起来,霍一飞一时还真按不住,两人直摆了半天,最后霍一飞作势吼了两声,小宁才不敢硬违逆了,趴倒在床上。皮带又在身后抽了十几下,加上前面的十来下,不到三十,小屁股真红了。小宁挤挤眼睛,已经停了的泪珠霹雳扒拉又流下来。
“呜呜……哥好狠心,大过年的…这么凶吓人,打的这么狠,呜呜…哥哥欺负我….呜呜呜….哥哥欺负我……”
小宁哭得好不委屈,泪珠一串串往下掉,眼角却在偷瞄哥哥动作。见他停下手来,屁股上已经生疼,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
霍一飞一把打落他的手,“再哭?!把眼泪给我咽回去!装什么装,打疼你了?再装我换藤条打!”说是这么说,却也没有再打。小宁直起身来,手捂着屁股,呲牙咧嘴疼了一阵。仰头看着哥哥,看着看着,自己忍不住撇嘴笑了。忙把头埋到哥哥腿上装委屈。
“疼……哥揉揉。”
“美死你,我还打完呢!”霍一飞笑骂,指了床沿儿,“过去趴好了。”
小宁自然不依,搂着哥哥大腿不放,“不去。哥不要打了好不好,求求哥了。”
霍一飞唬了脸喝几声,小宁只当听不见。仗了哥哥没存心打他,尽情的放肆耍懒撒娇。哭了一阵儿,笑了一阵儿。说来说去总是自己的委屈,帮人反而被打,都是哥哥的不对。
霍一飞扬起巴掌,重重抽了他屁股一掌,打的小宁更加惊声尖叫。霍一飞喝唬,“打的就是你!看你一天到晚舞乍的,上一笔帐还没跟你算呢,放你上北城玩,占了便宜还不老实。还抖擞,抖擞,啊!”
小宁一听提到上一把帐,那是自己找人打架的,给哥哥报仇的事,登时老实起来。如果说这一次的事多少还占理,那找人打架就说怎么也说不出理来。生怕哥哥计较,连忙服软,“我错了,我错了。”
霍一飞正色,“两次都给我惹祸,但都念在你出发点是好。尤其这一次,解人急难是好孩子,哥哥要夸奖。但这么大人了,做事要有分寸,真要帮助人家,要做点实实在在的,捣鼓点小花样,损损人家,有意思吗?不管那人再不对,是个女的,年纪又大的多。有理说理,人人都站在你这边。当众戏耍人家,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小宁点头,“嗯,是。”
霍一飞揉揉他头发,“哥事忙,常常不在你身边,不能整天照顾你。自己要知道照顾自己。长大了,要懂事了,总像小孩儿那样怎么行。脑门一热什么都做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闯出大祸来。哥能一辈子跟在你屁股后面给你收拾残局?”
小宁本不服气,一番话却说的心服口服了。细想想自己的确如此,头脑一激动,什么都做出来。哪次闯祸,十有j□j都不是故意的。但是冲动起来,往往把一点小事弄的不可收拾。看来哥哥就是哥哥,实在把自己从头到脚都了解的透透的。
“哥,你别生气了。小宁以后乖了,真不再胡闹惹祸了。今天是过年呢,哥开开心心的,笑笑好不好?”
小宁伸了两只手,捂着哥哥的脸笑嘻嘻的摇。天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长记性了,反正眼下是乖的紧。霍一飞给他摇的忍不住笑,一巴掌拍在屁股蛋儿,把他推开,“起来吧!那裤子还没提上呢,又开始没皮没脸了!”虽然是骂,毕竟嘴角含笑,疼惜爱护的神色溢于言表。
年三十晚上,三个人在家包饺子,吃了顿年夜饭。阿秋虽然是半个中国人,但在缅甸长大,没过过春节,处处觉得新鲜好奇。玩玩闹闹,一直到凌晨三点才陆续躺下。整晚上家家户户的鞭炮此起彼伏,声响不断,也没能怎么睡着。
大年初一按着江湖上的规矩,和盟兄弟们都到周进家拜年,周进做东请大家吃饭,不管上下,但凡露了面的一律派发红包,装的都是一万元现金。过这个年单是红包周进就派了几百万。众人送来的礼物,都随手转散给霍一飞,陈耀清这些手下的小兄弟,只留了一尊翡翠弥勒佛雕,巴掌大,通体碧绿剔透,十分精美。阿彤拜佛,自从儿子死后,她常年素斋,即使常年生病也不例外。过了年他要去德国,自然是把这个礼物带过去。
因为感冒后咳嗽始终不大好,周进宴席上几乎没大喝酒。场面都是霍一飞和陈耀清几个维持,敬酒到葛老辉,姚伟和赵家兄弟这桌,葛老辉满脸堆笑,拉住他,“一飞看着精神气儿不错,现在好多了吧?”
吸毒的事情发生后,帮里的人在公共场合谁都不会提起。就算不当着霍一飞面,也尽量避免这件尴尬事儿。葛老辉有意在众人面前提起来,分明是存心让霍一飞难堪。说完笑嘻嘻看着他,等待霍一飞下文。
霍一飞只是笑,装着不懂他意思,“嗯,好多了,多谢葛堂主惦着。”
“那就好,那就好。”葛老辉笑意十分亲切,拉着霍一飞坐到身边,像疼惜孩子似的啪达着他肩膀,“你好了,咱们也去一桩心事儿。你看你进哥,为了你操心都病了,咳嗽总也不好。”
说着转向桌上的人,“人到中年了,身子就是不如从前,以前什么时候看着咱周老大生病呢?”
这些人听葛老辉句句话戳霍一飞痛处,已经听的心里怦怦直跳;现在更话里带刺的直指周进,更加脸上发僵,也不知该如何回话。赵焰出来圆场,“对对!这酒喝得多了,年岁一大就显出来。葛哥也得多注意着点身体,论年纪,你比咱老大还大着几岁呢。”
一句话不软不硬,葛老辉咧开嘴,嘿嘿干笑了两声,不说话了。端了杯一饮而尽。
霍一飞冷眼旁观,心想赵家两兄弟跟葛老辉的矛盾,是一天比一天更厉害。姚顺刚死的时候,进哥有向自己透过意思,要他慢慢接手一些姚顺这边的事情,待到时机成熟,就全权接手。赵家兄弟心有鬼胎,这两个人周进并不打算长用。但后来就出了吸毒的事儿,这事就被迫放下了。姚伟,葛老辉和赵家兄弟,其实谁都挣不到什么,但他们就是要打。江湖上要是有一天太平了,那就不叫江湖了。
饭后周进又补了霍一飞一个红包,外加一只车钥匙。车是法拉利当年的新款,还没出厂,要提前预定。周进没说什么,但霍一飞知道他还是心疼这次打的太狠了,嘴上不说,却只想法默默补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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