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笙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我知道呀，你们豪门不都这样感谢来感谢去的，说白了都是生意和利益而已。”
“这么多人过来赴宴，不都也是看在那白董事长的面子嘛，哪怕他今天不在，也不会让他家的千金大小姐下不来台。”
顾迟一时间倒有些哭笑不得：
“你还真是，善解人意。”
纪云笙这才抬起头，对着顾迟狡黠地眨了眨眼：
“都说了，本道姑很专业的。”
隐隐约约听得一声机械臂移动的声音，顾迟转过头，瞥见一旁摄像头缓缓移动，似乎在往自己的方向校对，连灯光组都在打着跟舞台方向手势。
哼，雕虫小技。
他不动声色地低头问：
“小道姑，想吃什么？”
纪云笙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叹了口气嘟囔着：
“直播间被封了，本道姑现在一心只想着追业绩，哪还有心情吃东西嗷！”
对此，顾迟只挑了挑眉：
“所以，草莓蛋糕还是巧克力蛋糕？”
果不其然，传来了一声弱弱的回应：
“草莓蛋糕。”
台上的白芷芷提高音量：
“我真的很开心，今天顾迟哥哥能来到我的接风洗尘宴。”
随即她便抬手打了个响指，瞬间聚光灯一打，大屏幕也切换成现场摄像的画面——
明亮的镜头中心，顾迟正气定神闲拿起一块草莓蛋糕，像是早就算好了时间一样缓缓启唇，声音极尽温柔：
“乖，张嘴。”
纪云笙看着大屏幕上的顾迟和自己，陷入了沉思……
早知豪门如戏，但还要现场直播这么刺激的吗？
全场的眼光，也一瞬间齐刷刷聚焦了过来。
顾迟的另一只手，也趁势暗戳戳环在她腰间收紧：
“怎么了？刚刚不是你自己说，想吃草莓蛋糕的吗？”
纪云笙：“……”
现在，戏在弦上，似乎不得不发。
她只好乖巧张嘴，顾迟笑着用叉子优雅地喂了她一口。
现场已满是各种啧啧感叹：
“那就是上次头条说的顾总未婚妻吗？原来是真的啊！”
“狗粮塞满！没想到平时不近女色的顾总温柔起来真的是……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啊！”
“霸道总裁文终于照进现实，话说这小娇妻是谁家千金有听说吗？”
“……”
显然，已经全然没有人记得白芷芷方才到底讲了些什么。
顾迟就这样一口接一口地喂着纪云笙，仿佛就没有停下来“秀恩爱”的意思，纪云笙一时心虚地低下头，想着要躲开摄像头的方向。
这一躲，脸颊一偏便沾上了奶油。
顾迟先是一愣，而后露出温和的笑意：
“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别动。”
纪云笙原以为顾迟最多就是拿张纸巾递给她，却不料，他竟直接掐起她的下巴，缓缓俯下了身。
逐渐放大的五官……
还有这逐渐靠近的气息……
纪云笙几乎呼吸都快屏住。
只听得一阵疯狂的“扑通扑通”声，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现场几乎所有的来宾，都伸长了脖子看向大屏幕的方向。
也几乎是在顾迟距离纪云笙的唇只有几寸的时候，聚光灯一暗，摄像投屏也被掐断。
舞台上，只剩下白芷芷气急败坏地跳脚，穿着华贵旗袍的白夫人连忙上台举杯，说了些漂亮场面话，将白芷芷硬是拉下去开了席。
顾迟低低笑了笑，依旧停在距离纪云笙只有几寸的地方：
“小道姑，现在，你可以呼吸了。”
纪云笙：“……”
她连忙捂着自己发烫的脸：
“我……草莓蛋糕吃多了，去个洗手间马上回来。”
仓皇离席，脸红心慌。
顾迟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小背影，舀了一口剩余的草莓蛋糕放进嘴里。
似乎，还不错。
挺甜的。
***
纪云笙掬了好几捧水，才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
嗯，刚刚，只是顾大叔在需要远离烂桃花的场合，用了一下她这个“合约未婚妻”的身份而已，她只是配合表演。
对，就是这样。
正当她对着镜子一顿深呼吸的时候，盥洗室的门忽然被“吱啦——”一声推开，竟然是刚刚在舞台上举杯祝酒的白夫人。
纪云笙愣怔间，那白夫人从随身的小包掏出一个精致的信函递了过去，表情似笑非笑，倒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纪小姐，是吧？”
“这里是两百万的支票，足够你过上十分富裕的日子了。作为交换，我自然是希望你，离开顾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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