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翻涌,肆意卷起他的碎裂得只剩下一个袖子的外套、还有松散得不能看的领带,火舌与衣角擦肩而过。
他用一只手按着胸口,另一只手还流着血、带着手铐,挂着半截烧焦的木头,得逞地晃了晃,银牌手串“咣啷咣啷”的,似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眉眼一如既往从容而锐利,嘴唇抿成弧线。在光与阴影闪烁变化,神色晦暗不明又无比坚定,凯旋归来的雄狮。
纪云笙再也绷不住了……
大叔,你可真是装啊……
他大口喘着气,踉跄着走来,:
“小道姑,看来,你还是命中属我。”
又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顾迟被身后炽热的浪潮掀起,向前扑去,顺流而下斑驳的血迹,染红了手腕上的银牌手串。
纪云笙怔怔地看着眼前倒下的顾迟,耳边只剩下猎猎的风声,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
【大叔,你一定会成为超级超级厉害的设计师!】
【大叔我祝您驱邪避凶、平顺城遂!】
【大叔,你混蛋!我祝您和心心念念的天鹅女孩白头到老!】
【小道姑,只要我能做到无限供应,你手上的蛋糕就永远不会过期,保质期将彻底失去意义。】
【小道姑,不是合约拟定,不是一年为期,你敢不敢真的嫁给我?】
【小道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纪云笙,我已经喜欢了你十七年。】
【看来,你还是命中属我。】
***
教堂的钟声敲响了第十二下。
洛棋一身灰色的新郎西装,对着落地镜细心整理着领结。
花瓣飘飞,悠扬的音乐声缓缓流淌,敲打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弦:
“你是我,欲盖弥彰的温柔天赋。”
“你是我,穿过人群的拥抱归属。”
“我想告诉你,你是玫瑰的谜底。”
披着头纱的纪云笙,下意识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裙摆。
洛棋缓缓走到她面前,阳光从窗外落进他带笑的眼眸,熠熠生辉。
他俯低了身子,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
“姐姐,谢谢你。”
“这首歌因为有你,才变得完整。”
他抬起手,伴随着音乐旋律环抱着她。
隔着头纱,纪云笙甚至都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炽热温度。
洛棋保持着深情拥着她的姿势,张开的手掌,却始终没有触碰到她:
“往后余生,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记得,此刻,在音乐的见证下,还有一个人认真地喜欢过你。”
“姐姐,勇敢去爱你想爱的人,祝你幸福。”
洛棋偏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头纱下那张精致的脸庞,情不自禁地俯身而下。
“咔——”
“MV分镜,收工!扮演新娘的可以杀青了!洛棋大大,换套衣服,还有十八组外景镜头。”
洛棋:“……”
工作人员一顿吭哧吭哧地搬着设备移动到室外去,纪云笙提着婚纱裙摆走到一旁青着脸的男人身边,狠狠一手肘撞了过去:
“大叔,你真的很小气知不知道!”
顾迟轻轻哼了一声:
“自己老婆,能借给他拍MV就已经很大方好不好?”
纪云笙强忍着笑抬起手指:
“小气鬼,你信不信我掐指一算——”
顾迟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再怎么掐指一算,你还是,命中属我。”
纪云笙仰起头白了他一眼: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算算你自己?”
顾迟勾起嘴角:
“我五行缺你。”
她隔着头纱,撞进了顾迟认真的眼眸,心脏不争气地加快了速度,不知所措地躲开了他的视线。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抓起那方头纱,向上一扬。
重新落下的时候,轻柔的薄纱盖在他们的身上。
头纱小小的空间下,纪云笙红着脸,视线里只有那张轻轻扬起嘴角的、坚定的脸。
他总是这样,像极了一个势在必得的无良资本家,而她已无处可逃。
顾迟单手掐着她的腰,薄唇温柔地覆了上去。
徐徐暖风,吹进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低哑的声音擦着她的唇瓣而过:
“小道姑。”
“只有我,才可以掀开你的头纱。”
“以及,为你戴上属于我们的戒指。”
他缓缓滑向她的手,紧紧握住。
而后,纪云笙的左手中指,便多了一枚天鹅(划掉)现在应该是鬼画符祥云图案的,鹌鹑蛋大小钻戒。
纪云笙:“……”
“大叔,你知不知道戴你这两枚戒指有多沉!!!”
“那就把手一直搭在我手上。当然,身上,也可以。”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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