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稷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地的张恒,不紧不慢道:“张恒,朕临走前不是已经封你为阵前副帅了嘛,怎么还自称草民,岂不是打朕的脸?”
张恒心中暗骂嬴稷这老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可脸上却是诚惶诚恐道:“陛下如此恩德,草民既无战功又无依靠,属实受之有愧,不敢占陛下的便宜!”
蒙毅看到张恒之后,脸上也始终都是乐呵呵的,恐怕要不是皇帝在上面,他就要亲自扶张恒起来了!
嬴稷暗赞张恒的回答滴水不漏,同时扬声道:“平身吧。”
“谢陛下。”
张恒拜谢到。
赵端礼笑容温醇的看着张恒,声音沙哑道:“本相之前看轻了张恒小友,没想到小友真的有剿灭蛮子的本领,是端礼看走眼咯!”
张恒连忙道:“丞相大人哪里的话,小子之前在大殿之上公然挑衅陛下,没有被当众斩首已经是感恩戴德,此行幽州平叛,也不过是侥幸而已。”
见张恒如此圆滑,屋内众人对他心中的评价不由更甚了几分!
兵部侍郎章颌则是带着敬意的目光看着张恒,由衷感叹道:“张恒小友制造出来的‘火炮’当真是夺天地之造化,其威力之迅猛,我大秦开过几十年以来,闻所未闻!”
在火器被蒙毅等人拉回来的当天,他们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去教武场观看火器威力示范。
当看到一发炮弹炸的近乎十丈之内的草地都爆发出滚滚浓烟之后,几个人是彻底的被震惊到了!
如此重器,能够在大秦制造出来,简直是上天恩赐啊!
然而,他们都心知肚明,这种武器之所以能造出来,全都仰仗张恒一人!
对他们来说,张恒的重要性简直比如今大秦所有军备武器加起来都要高!
要不然今天当李信得知张恒被许天成堵在门口羞辱时,为何会那么生气?
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刑部员外郎许天成,就算是刑部尚书真的站在他面前,他也敢揍!
无他,皇帝陛下口谕,谁敢阻拦?!
张恒谦卑道:“都是上百位工匠一同劳动的结果,我只不过是……提出了一些建议罢了。”
蒙毅一脸认真道:“如果没有,仅靠我们这些大老粗,恐怕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些萌芽!”
“所以张恒,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蒙将军谬赞了。”
张恒仍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嬴稷则是好奇的看着张恒,挑眉问道:“张恒,这个所谓的‘火药’……你是怎么发现的?”
张恒在制作火药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措辞,所以当被问到这个问题时,他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回皇帝陛下,是这样的……”
张恒神色凝重道:“或许在这的几位可能还不知道一些事情。”
“就在前去幽州的前几天,我被雷给劈了。”
“被雷劈了?”
赵端礼与蒙毅脸上挂满了不解,章颌却是低头沉思,在这几天,章颌特意查过张恒近期的一些事情,确实有听过他遭雷劈的事儿!
“这件事,跟研制火炮又有何关系呢?”
章颌不解道。
“最关键的点就是这个。”
张恒微笑道:“被雷劈时,其实我本体并不是最大受害者,反而是身边的那棵参天大树遭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当时树上冒出来的电星与冲天火光瞬间便将我给吓傻,一直到事后很长时间,我都处于呆滞状态!”
章颌理解的点了点头,张恒那段时间确实没有外出在家静修,这是整个天香城人尽皆知的事情!
嬴稷好奇道:“你难道是想说,你被雷劈了一下,就学到了如何去制作火器?”
张恒笑着解释道:“是那些火花!”
“通过那些雷火,我才从中窥探出一些有关于火器的苗头来,再加上工匠们不懈努力,最终研制出了能够消灭敌人的火炮!”
“我的灵感,全都来源于那天的雷劈!”
张恒这个借口可谓是天衣无缝,完美的解释自己为何想出火药这种东西,又顺便博得了一波众人的同情!
果不其然,当张恒说出这个借口之后,几人立刻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嬴稷大笑看着张恒,说道:“你这小子!朕还因为你是火神转世呢,没想到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设计出了这么一个东西!”
张恒说道:“很多东西都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发明出来的,能用就行!”
蒙毅在一旁乐呵呵道:“如此说来,若是张恒再多被雷劈几次,那咱们大秦的军械,就不愁发展了!”
张恒顿时满脸黑线,没想到这个大黑脸为了战争更加轻松,连自己的命都能当儿戏!
皇帝嬴稷大笑着拍了拍张恒的肩膀,眯眼道:“臭小子!来这儿之前,蒙毅便特意跟我说,你小子不求有任何赏赐,甚至不想抛头露面,任何奖赏一律不要!”
“如此清廉……倒是让朕有些不太好意思啊。”
看着嬴稷那眯眼的模样,张恒心中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是一紧!
嬴稷的言外之意,就是自己不求任何赏赐,并不是皇帝不好意思,而是不敢任用自己!
毕竟制作火器这种技术,目前来说只有张恒一人掌握,若是能为自己所用还好,可一旦张恒将其流露出去……
那他大秦的优势就成为了空谈!
水至清则无鱼,张恒越是推脱的干净,反而越是能引起皇帝的猜忌与疑心!
仅仅是一顿,张恒便捕捉到了其中的信息!
他呵呵一笑,低声说道:“我乃大秦的一份子,蛮子肆虐边境杀我袍泽,我身为秦人自当挺身而出,为国家出一份力!”
“这是一种职责与责任,不求回报与赏赐!陛下若是那这些虚名与金银强加我身,岂不是蒙了百万将士的心?”
张恒义正言辞道:“难道边境上每日战死的将士们,求的是那名与利?不过是甘愿保护自己的家人罢了!”
张恒这一番话瞬间便将这其中的矛盾给转移,让皇帝嬴稷一时间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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