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 苏打驾着马车,马不停蹄。
行程的颠簸,苏打觉得屁股酸痛地难受,整个人迷迷糊糊,想昏昏入睡又被颠簸摇醒。后来熟睡的苏打滚下了马车,待他清醒,马车已经飞驰出了很远。
“本打算英雄救美的,现在谁来救我?”苏打摸摸疼痛的胸口,望着四周白雾茫茫的山谷,自语道:“还是快赶路吧,找到朵儿。”
苏打迷路了,深谷里入夜,鬼哭狼嚎的风声不绝于耳。苏打一直前行,不想逗留太久,虽然他平常杀猪宰羊惯了,但现在的气氛不是在家里,后来大风让迷雾退去,天空上露出闪亮的星星,苏打走累了,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拿出在家卤好的牛肉和酒一边吃喝一边叹息起来:“听村里人说这云谷是个妖谷,也不知道朵儿怎么样了,我买来的老婆不会是妖吧。” 自言自语中,疲倦不堪的他睡着了,一直到天明。
“小兄弟,醒一醒。”
苏打被唤醒,见到一位白衣人,他一双杏眼直直地看着苏打,客气地说:“在下郝善良,小兄弟是那个洞府的?”
苏打不知如何作答,反问:“在下苏打,请问郝前辈是那个洞的?”
郝善良摸了摸自己硬直的刺发,笑着说:“在下住在云谷白仙洞。”
苏打说:“这地方就是传说中的云谷?”
郝善良说:“是,看来小兄弟不是云谷的人?”
苏打说:“ 云谷都是妖,哪里有人?”
郝善良笑了:“人分善恶,妖也分善恶,众生平等。”
苏打说:“你真的不害人?不杀人?不吃人?”
郝善良笑了:“那是心理变态的妖做的事。我思想阳光,表情灿烂,内心友爱,小兄弟,我的外貌很狰狞吗?”
苏打说:“郝前辈,你可否知道这谷里有个叫朵儿的姑娘?”
郝善良眼珠子一转,笑着说:“这云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三十六洞府,不知道这朵儿姑娘是哪个洞府的?”
苏打便问:“你可知道碧龙潭?”
郝善良面露难色:“这碧龙潭里有只老龙妖,苏打兄弟莫要去那,我猜你一定是误入这云谷的凡人吧?”
苏打点点头说:“我是来救人的。”
郝善良眼珠又一转,笑着说:“你身上一股人肉味,若被吃人的妖怪寻来就坏了。小兄弟,这样吧,你先到我那里去,安稳下来。”
郝善良的家是个洞府,在山洞里有个小木楼阁,他找来一口大铁锅,填满水,灶下生火,又撒了一些葱花、姜片、八角。然后对苏打友爱地说:“你快脱了衣服,跳进锅里洗个澡,去去身上的人肉味。否则引来妖怪,你就性命不保了。”
苏打急忙脱了衣服,迈进锅里,说了句:“郝前辈,这水有点凉?”
郝善良端来一碗酒,说:“刚生着火,水温还没上来,这样吧,我再去捡点劈柴,你把这碗酒喝了,先暖暖身子,美美睡一觉。”
苏打喝了酒,笑着说:“我不敢睡,这火太旺,我怕被煮熟了。”
郝善良拿起厨房的萝卜咬了一口,笑着说:“放心吧,哥吃素,你安稳地在锅里呆着,热了就添点凉水。”转身开心地去捡柴了。
苏打喝了酒,居然睡下了。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变成一锅肉汤,可是骗子郝善良走了,朵儿寻来了,她用一瓢冷水浇醒了苏打:“我是朵儿,你在这睡得挺香的。”
如梦中所盼,眼前的女孩子,她皮肤白白的,相貌清秀,还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对着苏打微笑。醉意未减,睡意惺忪的苏打眨了眨眼睛说:“我老婆好美!”
“啪!”朵儿打了苏打一个巴掌,摇着苏打的肩膀说:“你要被煮了吃了,还不快跑。”
苏打捂了捂脸蛋,恍然大悟:“朵儿,你总算来找我了,你再不来,我就要没命了。”
朵儿说:“我伤一好就来寻你了,快走,那郝善良要是回来,再被他抓住,一定会烧烤了你。”
苏打跳出热锅,反而疑心地问朵儿:“你确定你不是妖?不会烧烤我?”
“好心当做驴肝肺!我要害你,怎么会为你与猪妖争斗受了伤。”
两人一前一后又走了好久,听到瀑布的声音,穿过一片绿意花香,便看见山壁上有溪水降落下来,积蓄在低洼的水潭里。水潭上站立着一个老头,他身穿白色长袍,发须皆白。身上干净的不沾一滴水珠。老头闭着眼睛,却听到有人到访:“你们来了? ”
朵儿指着苏打说:“云老头,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朵儿,你去给我拿壶酒来。”云老头挥挥手示意朵儿退下,才看向苏打说:“苏打,十年未见,还记得老夫吗?”
苏打仔细一瞧,便张嘴大骂:“原来是你!你就是那个骗子!在我家吃喝了半年的酒肉,还腰缠万贯我家的钱,结果就教会了我一招老鼠打洞。害得我都二十七了,女孩子的小嘴都没亲过。”
云老头说:“小气鬼,我那遁术可不是一般人能学到的。这次我找你来就是补偿你的,我再教你一套戏水的功夫怎么样?”
苏打说:“老头,休要再骗我,还钱!”
云老头指指清澈见底的潭水,笑着说:“我的银子都在这潭底的石头下压着,你自己去拿。”
“先前那个澡洗得有点油腻,这次洗个清水澡!”苏打干脆跳下水潭,从上而下的瀑布冲刷入水潭里形成激流,他艰难游弋,嘴巴里呛水,使自己喘不上气来。
苏打感到自己身体的每个穴位被一股细如手指的有力水流有序的冲击,身体一阵酸麻。洗完澡,他的肚子也涨得像青蛙了,他艰难得爬上岸,开始呕吐:“你个大骗子,一个铜钱也没有。”
云老头看着苏打的狼狈样说:“你身上还是有股人臭味,再去洗洗。”
苏打急忙说:“不必了,我是个屠夫,杀猪宰羊的,臭到骨头里了。”
云老头坐到云彩上,他悠闲地喝着一壶酒,一挥手,水潭里飞出瀑布,如同绸缎裹住了苏打,把苏打又拉回水潭里:“我看你还得洗洗嘴。”
水压使他胸闷,水下的光影使他恍惚,苏打闭上眼睛努力放松,感受着自己像一团浮游植物在水里吸附了大量的气泡。
朵儿出现在云彩上,咬着苹果,另一个手里提着牛肉和酒,她问云老头:“老头,你就这样直接把他泡在水里?”
“他淹不死,”云老头笑着说,“这小子洗干净了,也是个美男子,将来一定沾花惹草。”
“他身上臭烘烘,哪个女人会喜欢他。”朵儿说着,扔了一条新裤子下去,裤子里还兜了几个桃子,又对苏打说:“你那身臭衣服人肉味太重,丢了吧。”
苏打从水里露出头来,咬着半个桃子,吐字不清:“我能不能上岸,总不能呆在水里吃东西吧?”
云老头笑了:“以后你吃喝睡大小便都要在这水潭里。”
“你们要把我变成鱼?”
听到苏打的话,朵儿也笑着走下云彩。
苏打吃完桃子,接着向她要:“朵儿,还有吃的吗?”
“就知道吃。”朵儿又扔出一个桃子砸在苏打脑袋上。
苏打揉揉头:“这么不温柔。”
好长一段日子里,苏打像鱼一样在水里游弋,然后蹿出水面吃些瓜果。他现在上身赤裸,穿着一条青色的裤子。在水底, 或站着,坐着,或躺着,趴着。
云老头见苏打已经如鱼得水,笑着说:“苏打,以后叫你苏鱼儿好了。”
几日的相处,又学了本领,苏打对云老头态度大变,反问:“师父,我还要呆在这里多久?”
“我让你在水里活动,一是这水中有药草可以让你百毒不侵,二是练习你的水性,以后好对付你那作恶的师兄水鬼冥河,他精通水性,水中如鱼,轻功已经到了腾云驾雾的境界。”
苏打问:“那他的弱点是什么?”
云老头告诉苏打:“冥河偷走了冰魄,可化雨雾为冰刀,你习了为师的遁术,只要勤学苦练,以后定是他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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