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来客有时候是惊喜,有时候是来乘人之危的。被魂蛊妖虫控制的刁阿妹与苏酥进行了交谈。
刁阿妹说:“五十年了,苏酥,我们又见面了。”
苏酥辨认了声音,说:“你是她?”
刁阿妹说:“是我,你这琉璃蛊做得与蛊蝗珠一个模样,方才我得珠心切,以为拿了蛊蝗珠,便着急出了茧子。”
苏酥立刻客气起来:“老前辈,您这次回来亦是为了续命的?”
刁阿妹说:“你是知道的,每一任圣女,在离别蛊蝗珠时,会作茧自缚,化作一只魂蛊妖虫,而这妖虫的寿命也只有五十年,所以下次的夺珠大会它便会回来夺珠,以便再续五十年性命。苏酥,还不把蛊蝗珠还给我。”
苏酥说:“那得按照规矩来。”
刁阿妹说:“钱不愁会来夺珠的,无论谁走出这蛊穴,都会与那钱不愁有一场生死较量。”
苏酥问:“钱老板要这蛊蝗珠做什么?”
刁阿妹说:“江湖传说,青龙一族王家,拥有开锋刀与蛊蝗珠,便可开启祖先青龙的血脉之力。钱不愁要重振魔教。”
苏酥说:“我十二楼也算是江湖上的大门派,我苏酥也不是好惹的。”
刁阿妹说:“你在十二楼不过是孤家寡人罢了,你以为那些花妖真为你卖命呢?我就守在外面,不信你不出来。”
苏酥心如止水,小声对姑娘们讲:“我独龙族每过五十年,便会选出一位新圣女,在这蛊穴中,卸任的圣女便会化作一只魂蛊妖虫,现在我要作茧自缚了。你们都过来,我这就把珠子传与你们。”
女子们惊讶地看到苏酥从口中吐出七颗珠子,七颗珠子模样相同,漂浮在八位少女周围,苏酥说:“这其中就有蛊蝗珠,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们自己选吧,我要作茧自缚了。切记,无论谁拿了珠子,都要等到我破蛹而出后,再走出去这茧巢。”
把一切事务交代完毕,憔悴的苏酥脱去了衣裳。诱人的白皙身躯,却挂着一双白骨般的手臂,她撕掉漂亮的脸蛋面具,又露出一张刀疤的脸。这才是她多年来隐藏的真面目。少女们错愕地看着苏酥的身体被蚕丝包裹,化作人蛹,面面相觑。
过了片刻,聪明的少女开始仔细观察眼前的珠子,决定从蛛丝马迹中辨别出真正的蛊蝗珠。
有的少女便决定先拿一颗,于是很快少女们开始争夺珠子。只有一位少女没有拿到,她在咳血。
命不好的人是自己的选择?还是命中注定?你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少年经历怎样的家庭环境,但你可以要求自己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所有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悲哀的会年少早死,只能自求多福。
珠子触手化为虚无,融入少女们的身体里。少女们的疾病开始消声灭迹,消瘦的身躯与病容变得身体健康、面色红润。
如何自求多福,坚定自己的信念,拥有强大的内心。咳血的少女眼睛里满是泪水,自言自语说:“母亲告诉我,让我好好活着。”
此刻,茧外的刁阿妹却在喊:“外面太冷了。姑娘们,你们给我从里面撕开一个洞,让我进去,待我杀了苏酥,带你们活着走出这蛊穴。”
听到刁阿妹的讲话,七位得珠的少女都看向咳血的女孩。
咳血的女孩却不为所动,她说:“我阿福不会为了自己去害人的,你们放心好了。”
却想不到,有一位姐姐愿意把得到的珠子送与阿福说:“我知道你需要它,拿着吧。”
阿福说:“姐姐,这对你来说更宝贵的。”
那珠子被帕巾收纳着,姐姐把珠子放到阿福的手里,说:“我不需要它,你快收下它。”
珠子触到阿福的手心化为虚无,阿福变得面色红润,他感激地说:“谢谢你,姐姐。怎么称呼你呢?”
姐姐笑了,小声地贴到阿福耳边,说:“我叫花蓉,你叫我花蓉姐姐就好。”
深夜,蛊穴中果然陷入了苦寒,女孩子们冻得颤抖,呼吸出雾气。
花蓉讲:“姐妹们,我们把蚕丝裹在身上御寒。”
此刻,苏打终于寻来了,他穿过一片黑压压蛰伏的甲虫,先是见到了刁阿妹。
苏打先向刁阿妹打招呼:“你这个坏女人,又来到这里做什么坏事?”
“怎么不敢说话了?”苏打再问,发现刁阿妹的身体已经冰凉,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
苏打看着刁阿妹失色的面容,叹息说:“你这个坏女人,害人害己。”
花蓉在茧巢中听到了苏打的声音,立刻大声喊:“苏打,苏打,我是花蓉!我在这里!”
“花蓉,你在里面吗?”眼前巨大的白色茧巢让苏打惊讶不已。
花蓉欣喜地说:“苏打,你果真来了。”
苏打说:“我只知道苏酥姐遇难,没想到你也在。你等着,我这就救你出来。”
花蓉说:“这茧子在外面是打不开的。你要小心,外面有一只魂蛊妖虫,莫要让它叮咬了你。”
苏打说:“你说的是刁阿妹吧,她死了。”
花蓉说:“她被魂蛊妖虫控制了,现在外面寒冷,那妖虫肯定是蛰伏了。我打开茧巢,放你进来。”
花蓉从里面撕开入口。苏打进入茧巢,看着一群被蚕丝包裹的姑娘们,有点眼花缭乱。
花蓉训斥他:“看什么看?”
苏打立刻解释:“我在找苏酥姐。”
花蓉指着人蛹讲:“姐姐在那里。”
苏打说:“苏酥姐,这是做什么?”
花蓉说:“苏酥姐阳寿已尽,已化作茧蛹,转生为魂蛊。”
苏打问花蓉:“那我们该怎么办?”
花蓉说:“等待苏酥姐破茧而出。”
寒冷的长夜终将迎来黎明。一大早,龙四在刘小花的帮忙下,把早餐小吃做成了宴席菜。
五残杀手都聚齐了。驼背龙四,秃子闫达,阉人阴六娘,嘴残陈生,瞎子许青衣。他们没有动碗筷,在等待大老板的到来。
坐着移动城堡的大老板钱不愁姗姗来迟,蛊蝗珠对他来讲太过于重要,他自然是要亲自来的,为了养精蓄锐,漫漫路途上他过得很舒服,所以他来的最晚。
钱不愁对他们说:“诸位都到了,给足了我钱某人面子,来,我以茶代酒,大家共饮一杯。”
喝完一杯酒,龙四立刻禀报说:“蛊穴的入口我找到了,可是有一只魂蛊妖虫厉害的得很,我险些被杀。”
钱不愁说:“那柳公子什么时候被魂蛊妖虫所害,我却不知情,如今又害了刁阿妹,我一定将它除掉。”
龙四说:“这圣女献出蛊蝗珠后,都会化作一只魂蛊妖虫,这妖虫可以活五十年,五十年之后,妖虫便会回来夺取蛊蝗珠,以期续命。”
钱不愁好奇地问:“妖虫是如何续命的?”
龙四说:“至今没有记载。”
阴六娘插话说:“钱老板要的蛊蝗珠是个什么模样?我听说苏酥的琉璃蛊害人不浅,弄错了怕是要害了自己。”
龙四说:“苏酥作茧自缚,化作蛊虫,那蛊蝗珠自然会留在茧子里。我们早早去,免得苏酥化作魂蛊,珠子被人抢了去。”
闫达说:“蛊穴里那么多的蛊虫,我们不会被吞噬吧?”
龙四狰狞一笑说:“我们用火。”
离开之前,刘小花眼睛深情地看着陈生,仿佛在和陈生讲:“莫要伤了苏酥楼主,记好你答应我的。”
陈生看着刘小花,口吃说:“你,你, 你,放心,我答应钱,老,老板,只取珠子,马,上,就会,回来的。”
龙四为什么会背叛他的族人,是贪图富贵,还是对族人有着畸形的恨意,不得而知。老四在蛊穴入口堆满了干柴,还浇了烈酒和灯油。点燃的烈火和浓烟灌进洞穴里。
安静的蛊穴里开始躁动起来,大量的蛊虫飞成一片,或焚烧作灰烬,或飞往洞穴深处,或置之死地而后生,反噬的虫海飞蛾扑火,把热乎乎的干柴咀嚼到胃里,甚至撞开星火的木炭,肆无忌惮地冲开大火肆虐的洞口,涌到山野丛林中。
龙四说:“果真不出我所料,虫子们都跑出来了。”
众人早躲开了洞穴,站在远处的山坳上,看着涌动的虫海扫过山野,消失殆尽。
闫达问:“现在我们是不是能进去了。”
龙四说:“可以先进去一个人试试看。”
追随钱不愁而来的仆人有几个,钱不愁对仆人们说:“谁去看看,我赏银五百两。”
薛寡妇说:“有了五百两银子,可以在乡下做个土财主了。”
钱不愁见没有人行动,便又说:“人死了,我出一千两丧葬费,赏银照给。”
明知九死一生,还是有人去了。这个仆人无名无姓,他只是站出来说:“主人我去。”
仆人走近蛊穴之前,犹豫了半刻,便直接走进去。然后被一群蛊虫覆盖着跑出来,变成一堆没有血肉的骨头,一堆无名无姓的骨头。
钱不愁对另一个仆人说:“他叫王二,我记得,拿两千两银子送到他老家去。他家里有八十岁的父母,和七个孩子。日子过得苦。”
龙四说:“看来我们只有等到晚上了,天寒地冻,地穴里的蛊虫都蛰伏了,我们再进去。”
钱不愁担忧地说:“那苏酥会不会逃走?”
龙四说:“据我所知这是唯一的入口,她逃不了,而且今日是她进入蛊穴的第二日。化茧为魂蛊至少需七日。”
钱不愁点点头说:“嗯,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就在这守着,等到天黑再行动。”
阴六娘对龙四说:“刚才的大火不会引来独龙族人吧,到时候我们兄弟若是误杀了龙四哥的亲戚,那该多不好。”
龙四狰狞一笑:“独龙族人居住分散,附近的水里我都下了毒,不会有人妨碍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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