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的金顶,有一座祥云观,观门外有一位四十岁的妇人,身材消瘦,衣服陈旧,却洗得干净,人看着弱小,嗓门却很嘹亮,说起话来如同高歌一曲:“天杀的,你这个没良心的王一鸣,你躲在这里做飞升成仙的梦,你老婆与你娘都快要饿死了。你这种没良心的人要是成了仙,猪狗都能飞升上天了。我赵氏嫁给你真是瞎了眼。”
没有动静,没人搭理,赵氏自带了饮用水,喊得口渴了就润润嗓子继续骂:“你这个挨千刀的,没良心的,当年欺骗老娘感情的时候一脸贱样,你现在想做缩头王八不敢来见我了!”
这谩骂声的确刺耳,守门的童子扎着两个小鬏,一脸无辜地向赵氏劝说:“嫂子,王师兄在内门中修行,是掌门最器重的弟子,嫂子多少给他留点面子,以后在玄武门也好服众。”
赵氏见到有人来劝,发现有了诉苦的人,委屈的心情更像是撒了欢的小野马,眼泪汹涌地讲:“我都饿了三天了,除了喝水,就没有吃过东西。我一个女人只能靠织布换点小钱养活自己,谁知道他母亲一场大病,都花光了,他若再不跟我回家,他母亲就要饿死了。”
童子说:“嫂子,我去给你先弄些吃得,此刻王师兄正在与其它师兄们一起修炼,若是半途而废,会走火入魔的。”
朵儿离别云谷已经有一年多了,她成为玄武门内门弟子,在武当山金顶峰的紫云观与其它六位优秀弟子闭关修行。白羽凡、王一鸣也在其中。
赵氏在门外大骂,七位弟子在院中合修一种北斗七星阵的功夫,七人盘坐着,双掌高举,迸发出七种颜色的真气到空中凝聚成一个斑斓的球,正是紧要的关头,若是有个猪队友,其它人都会被自己迸发的力量反馈受伤。所以王一鸣听到自己泼辣的老婆在门外大骂,只能忍着,听到自己母亲快要饿死了,还得忍着,不能让自己的悲痛害了无辜的人。
这内门的修为之所是不能随意闯入的,赵氏能够出入自由,完全是因为有王一鸣妻子的身份,玄武门的弟子们都习惯了这个泼妇的存在,每次来都是大骂一顿王一鸣,然后去玄武门的账房领取些碎银子便走了。可是近几年玄武门人多粥少,又不擅长经营,如同人家过日子,也要到了揭不开锅吃不了饭的地步了。赵氏听到童子说只管饭吃,领不了银子,便更加撒泼起来,大哭大骂地去撞门。
以往这大门都是抵住的,今日却有个拇指般大的小木偶偷偷地打开了门栓,赵氏这一撞,直接从门外滚到了院子里,闯入了七星阵中,摔得鼻青脸肿。七星阵中危机四伏,赵氏却也不管,看到自己的冤家,揪起王一鸣的衣领便张嘴大骂:“你个没良心的。”
王一鸣举着双手,释放出洪荒之力不能自拔。见到自己的母老虎来了,怕扰乱了修行,害了其他同门,只好说:“夫人,快放手,要不然我不客气了。”
赵氏撒泼惯了,自然不听,拽着王一鸣说:“你快跟我回家。”
如此下去,七人都会重伤,王一鸣忍无可忍,只能用脚将夫人踢飞。赵氏是个凡人,为了少生事端,童子拿了绳索将跌落的赵氏捆绑。
打是亲骂是爱,实在不行拿脚踹,赵氏挨了踹,自然被爱得遍体鳞伤,更气得大骂:“没良心的,居然打我。你不得好死。”
童子无奈,只好用手帕堵住了嫂子的嘴巴。赵氏更狠,咬了童子的手指。但七星阵法还是乱了,王一鸣的真气出现了波动,使得斑斓的球体出现剧烈的震荡。之后便产生了爆炸,轰隆的一声巨响,七个人都被震飞了。
在危机中,朵儿被白羽凡救下受了轻伤,白羽凡却喷出一注鲜血,其余几位都是躺平在地,有奄奄一息的,有吐血不止的,有昏迷不醒的,有惨不忍睹的。
王一鸣发了疯,他为什么发疯,需要知道他的故事,他出身贫寒,却有些力气,不能习文便立志练武。为了入玄武门习武,在玄武门刷洗了三年的马桶,他脑子笨,但吃苦耐劳,所以得到了白玉蟾的赏识,入了内门,他常对自己的老婆讲,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咸鱼翻身的,可是他老婆对他不事生产只会做白日梦的样子怒火中烧。如今又失败了,他只能身受重创地跪倒在地,像个疯子时而哭泣,时而崩溃地傻笑,口中呕血不止。
守门的童子看着这番情景,知道闯了大祸,立刻跑走大声呼救去了。赵氏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虽然自己身上束缚了绳索,但双腿还能像蛤蟆一样蹦跶,连自己的老公也不管了,直接蹦蹦跶跶地向山下去了。
受伤的人不堪一击,木偶枯点了所有人的睡穴,躲到朵儿的发髻里,说:“蓉姐姐叫我来给你传个话。”
朵儿说:“姐姐有什么事?”
枯说:“楼主见白羽凡对你痴心一片,同意了你们的婚事,只不过要收一件彩礼,白玉蟾的含渊剑。”
朵儿说:“蓉姐姐要含渊剑做什么?”
枯说:“你不知道,流削刀被安太岁夺走了,朱雀要回来了,只有这含渊剑可以护我花妖一族。”
听到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朵儿说:“我知道了,你去吧,有人来了。”
枯应允消失不见。身为掌门的白玉蟾先跑来了,他站在门口,先是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喘息,方入院中来,看到自己的儿子白羽凡躺在地上,居然弃之不理,先是唤醒了王一鸣,说:“怎么样?伤得不重吧?”
王一鸣见到师父来了,叩头如捣蒜说:“师父,请责罚。都怪我家教无方。”
“你身为玄武门的内门弟子,怕老婆怕成这样?有半点江湖侠客的气质吗?罢了,罢了,先养伤去吧。”白玉蟾对身后的弟子们说:“快,将他们都送下去医治。”
王一鸣自己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拒绝了几位师弟的搀扶,自己独自走了。
白玉蟾又见朵儿只受了些轻伤,便又问她:“朵儿,你倒是无恙?”
朵儿禀告说:“禀掌门,都是羽凡师哥舍己救人,我才未收重伤的。”
“我常教导羽凡要有侠义之心,舍己为人,他这样子也不枉费我对他的谆谆教导。”白玉蟾瞥了一眼自己重伤的儿子,心里是又疼又骂,傻儿子你若是死了,这姑娘可不会为你陪葬。我白玉蟾精明一世,怎么生了你这个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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