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席慕依那个没有良心的，实在是太让她失望了。
而她这些年也就是太由着纵容她了，看看她现在都放肆成什么样子了。
这一次，她一定不会主动的向席慕依服软，即便她再得宠再有势力再得皇帝的看重又能怎么样？
也不想想当年，若不是自己在她娘跟前出谋划策，柳无双又怎么可能会得皇帝的宠爱这么久？
直到死了还被皇帝念念不忘？
这其中，可是少不了她再柳无双的跟前出谋划策，若不然又怎么可能会有席慕依的今日？
她倒好，今日竟这般对她。
席慕依若是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主动的向自己道歉认错，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踏进如意殿的宫门半步，不信，她们走着瞧！
没有她，她席慕依，又算是什么东西？
名义上，她的荣华富贵都是皇帝给的。
也不看看是谁在背后出谋划策让她得到的这一切，简直蠢不可及！
刚好，这段时间她也可以安心的来关雎宫了，亏了之前她还有些担心，因为逢场作戏，她可能会对关雎宫的这对母女俩态度和以前不太一样，她怕昭阳知道了吃醋生气。
现在看来，她的确是完全不用再怕这些了！
但是让柳芸没有想到的是，光是席苗苗不待见她也就算了，最起码青儿这个做奴婢的，即便再不敢待见她，也得顾虑到自己的身份，不敢对她不敬，结果她竟然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显然，张嬷嬷是一个急性子的人，不像是柳芸那样，善于忍耐。
她和夫人在关雎宫附近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席苗苗她们，结果才刚朝着她们走过来，就看到青儿如此不敬的面部表情，以及她说的那些话。
简直是把她整个人都给噎了一下，然后看向自家的夫人。
脸上也在瞬间挂满怒容：“青儿，看清你自己的身份，竟——”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飞快的被身旁的柳芸给出声打断了：“张嬷嬷。”
张嬷嬷的视线看过来，在看到自家夫人朝着自己摇了摇头。
这一刻，她似乎是读懂了自家夫人的用意，先是一愣，不敢相信自家夫人何时变得竟这般好说话了？
现如今被一个贱婢给骑在头上，夫人竟然都不生气了？
但是碍于这话是从夫人的嘴里说出来的，碍于夫人的面子，张嬷嬷只能咬了咬牙，闭上了自己的嘴。
只不过在她的嘴闭上的那一刻，恶狠狠的视线，还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青儿这副不知所谓不怕死的脸一眼。
青儿倒是一点也不害怕的迎上，确实，现在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她全做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那些爽简直超过了害怕。
随便她们怎么着吧，反正她就是这副死样子了，反正就是很爽。
青儿以为，自己这次爽是爽了，但是一定难逃一死了。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张嬷嬷想要对自己动手的时候，一旁的柳芸竟然叫住了她？
不仅叫住了她，还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脸上并没有像昨天或者今天那样全是怒容。
这让青儿惊呆了？
难道柳芸这是想自己对自己动手？
可是她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柳芸对自己动手。
而且看她那副样子，也不像是对自己动手的样子，相反的……
柳芸压根就没有多看她一眼，也就方才匆匆一瞥，那架势，像是完全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就连她的这个大不敬行为，这要是换作以前她早就愤怒的跳脚，气的吩咐张嬷嬷给她一个教训看看了。
可是这次没有……
是真的没有。
因为柳芸压根就没有搭理自己。
不仅没有搭理自己，在柳芸的视线落在席苗苗和柳无烟的身上的时候，竟然见鬼的……
“我说在关雎宫的时候怎么没有找到你们，合着你们出来晒太阳来了。也确实，今日天气不错，的确是得好好的晒一晒太阳，尤其是无烟，这些年躺在床上，只怕也有多年没有见过太阳了吧？”
说着，只见柳芸朝着柳无烟走了过去，很快就走到了柳无烟的面前。
出于本能的，青儿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站在自家娘娘跟前，以防止柳芸会对自家夫人不敬，她张开双手，一脸戒备的瞪着柳芸，阻止她继续朝着自己娘娘靠近。
“柳夫人，你有什么话想和我家娘娘说，直接说就是了，无需突然朝着我家娘娘靠这么近。”
对于柳芸的突然靠近，其实柳无烟是期待的，就这么一脸期待的望着柳芸朝着自己靠近。
就连席苗苗对此都没有表态什么，倒是青儿确实是真的害怕。
因为当年就是他们那样对待娘娘的，若不是因为他们，娘娘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凄惨的下场与地步？
哪怕柳芸是娘娘的亲娘，但是她也不敢相信她。
这个柳芸，背地里不知道又打什么样的算计和主意。
“夫人想看看自己的女儿，你这个贱婢竟然还敢阻拦，竟然这么不懂规矩不知进退，你这宫里头的规矩这些年都学哪去了？柳妃娘娘的身份怎么就留你……”
“张嬷嬷。”
张嬷嬷不满的话，再次被柳芸给打断。
只见柳芸朝着张嬷嬷摆了摆手：“此事不能怪青儿，的确是我有错在先，是我之前的那些行为，实在是太不是人了，所以青儿不相信我。无烟也恨我，就连苗苗……”
在看向席苗苗的时候，柳芸自嘲的笑了一声：“说起来，这都是我自己及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也难怪她们会这般不待见我。”
“可是夫人……”
张嬷嬷到底是柳芸的人，尽管哪怕她也觉得夫人说这些话很对，但是毕竟……
夫人是自己的主子，她肯定是无条件的选择站在夫人这边为夫人说话的。
毕竟，当年的事情，也不能全怪夫人啊，即便柳妃真的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但是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别说夫人了，只怕当时就连柳妃自己都百口莫辩吧？
所以张嬷嬷觉得，当年的事情，真的不能全怪她家夫人。
这其中，的确是……
张嬷嬷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柳芸已经完全不给她这个说话的机会了。
见青儿拦着自己，不让自己靠近柳无烟，于是柳芸便又将主意打在了席苗苗的身上，在席苗苗的面前蹲下身，一脸慈爱的看着席苗苗：“苗苗，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这些年，让你们母女俩在这关雎宫受尽了委屈。而我，原本可以帮你们的，即便当时那种情况下，皇上不许任何人救济看望你们，但是依照我在后宫的地位，也完全是可以派人背地里接济救济你们一下，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被人欺凌受尽委屈，吃那些发馊的饭菜，甚至连发馊的饭菜都吃不饱。”
柳芸在说这些的时候，语气稍微有些哽咽，仿佛真的想到了曾经她们在关雎宫的日子过的有多么的艰难生不如死。
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哪怕现在她们已经熬过来了，现在也过的很好了，但是不堪回首的往事注定是不堪回首的。
光是回想起来，心脏的位置就是一阵抽抽的疼。
当然，那只是她们，不是席苗苗。
毕竟席苗苗不是真的席苗苗，自打她穿越过来以后，她吃的倒是蛮好的。
还有异空间，啥都有，她倒没有感受那苦日子有多么的让人生不如死。
倒是柳无烟和青儿，在听到柳芸的话后，不由得全红了眼眶，显然也是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经历了一次之后，尤其现在又变成了好日子，说什么，她们都不愿意再去经历第二遍那样的苦日子，对她们而言，简直是生不如死。
柳芸还在说，她说的越多，一旁的青儿和柳无烟若是难过。
若说一开始她们的眼泪还能忍住，逐渐到了最后，在听到柳芸说的越来越多的时候，她们的眼泪就跟不值钱似的，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越想月难过，很快两个人的声音便哽咽了。
不得不说，这方面柳芸还是很厉害的。
能不厉害吗？
毕竟在原著里，柳家所有荣耀的一切，包括得宠的柳无双，最后即便是死了都不能被大暴君给忘记，时时刻刻被大暴君给记挂这么多年，还能将对柳无双的思念之情，全转移到柳家，加倍百倍的对柳家好。
这其中，可不单单全是柳无双的功劳。
这其中大半的功劳，还得是柳芸。
不止如此——
柳云鹤别看现在官居一品，文官之首，风光无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这背后，如果没有柳芸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光是他的那点智商，这一品丞相的高位，他也做不了那么长时间。
之所以能够做这么长时间，这其中，还是少不了有柳芸的功劳。
这些年，柳家若不是全依靠仰仗着柳芸，怎么可能会有如今的高位？
又怎么可能在大西凉这么多年屹立不倒？
这其中，可是都少不了柳芸的功劳。
就连席苗苗自己，在当时看到柳芸这个角色的时候，都忍住对她翘起了大拇指，一个女人，尤其还是这种地方的女人，能做到这种地步，聪明到这种地步的，简直十分难得了。
可惜了——
柳芸遇到的人是席苗苗。
关键柳芸现在打的什么主意，席苗苗都知道。
不过——
席苗苗眼底精光一闪，她忽然觉得，柳芸或许可以当作盟友？
因为，再聪明的人，也都会有被人算计的那一天，这个柳芸也不例外，相反的——
她被人算计的还很惨？
毕竟，在前世的记忆里，柳芸都没有得到善终。
正是因为太聪明，太厉害，若是这样的人，不能够收为己用，那么将会是一个很可怕的敌人。
像席慕依那种人，哪怕柳芸就是她自己人，但是就是因为知道一些事情，她担心柳芸在未来也会知道这件事情，毕竟纸包不住火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其次，养育她多年的亲生父皇，在最后得知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一刻，她丝毫不顾及旧情，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和权利地位，都能眼睛不眨一下的将大暴君给杀了，又更何况是柳芸？
这个外祖母？
还是一个没有半点关系的外祖母？
想到这里，柳芸忽然就笑了。
看着柳芸那张慈祥又精致的脸，小脸也不如之前那般抗拒了，相反的，却是很严肃的看着柳芸：“你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真的意识到了这些年来，有多么的对不起我们母女俩了吗？”
“意识到了意识到了。”
柳芸看着席苗苗，连连的点头。
估计是没有想到自己只需要说几句软话，在席苗苗这竟然这么受用。
只要将席苗苗给拿下，柳无烟和青儿两个人，还不是随随便便，轻松自如。
若是早知道席苗苗的软硬不吃，她的软没有用到正点子上，若是她早就对席苗苗说这些话，将之前的错认一认，或许席苗苗也不会那么敌对了，前面的两件事压根也不会发生。
不管现在的席苗苗到底是什么身份，至少现在的席苗苗是听得下去她的道歉的，而且看这架势，席苗苗也是愿意原谅柳芸的，这对柳芸来说，便是往好的地方发展，只要成功取得了席苗苗的信任，那么一切的谜团，很快就能解开了。
不管席苗苗到底什么身份，只要她愿意让自己靠近她们，那么席苗苗的身份，事情所有的真相，也将很快就可以浮出水面。
同样的，还有一点，那就是——
除了这些以外，柳芸想要调查清楚。
但是同样的还有一点，柳芸更想知道，那就是昨天晚上，席苗苗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说的有关柳云鹤在外养了一众子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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