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在江州悄声离开很久后回房间坐下。
后背抵着座椅,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瞳孔闪烁不定。
酒店的电在下午三点来临。
南桑房间里的座机紧随其后响起。
刘全的声音因为信号不稳定,断断续续。
但还是让南桑听懂了大概。
刘全说的是前天上午南桑让他查的南城的高层。
掌握排涝合同的高层何止是江州的人,还是江州母家的亲戚。
南桑头痛欲裂,“意思是想绕过江州和他签下排涝合同,没戏?”
刘全肯定道:“百分百没戏,这人是江家一手提拔上来的,估摸着江家还有他的把柄,不管从哪看,都是没戏。”
南桑在电话断线后把话筒丢到一边。
在门开后看向进来的湿漉漉的景深。
起身过去接住他脱下的湿透外套。
景深避开她伸过来帮他解领带的手,自己解,颦眉盯着她,“怎么了?”
“见到了吗?”南桑笑笑:“合同的负责人。”
景深上午出门下午也出门,整整两天了。
景深摇头。
把领带扯掉进洗手间,想关门的时候南桑的脚抵住,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见都见不到吗?”
景深皱眉了瞬,开口:“会签。”
南桑定定的看了他几眼,“还有一天,三天的期限就到了。”
景深盯着南桑,肯定道:“会签。”
南桑把脚移开。
下午景深又出去了。
南桑在落地窗前站定,看下面已经看不到树梢的大水。
傍晚在景深回来的时候开口:“见到了吗?”
“没。”
景深扯掉领带,把衬衫脱了丢进干衣机。
按了两下抬眸看昏暗的房间:“又停电了?”
“恩。”南桑平淡道:“这次短时间内修不好。”
下午的时候酒店前台一个个敲门解释,说电源还有备用电源,现在都用不了。
因为大雨存在联电的危险。
除非雨停,否则修不了。
南桑所在的十六楼,一间房一晚八千块。
住这的人非富即贵,也都算是体面人。
却被这场看不到什么时候停的大雨,以及消息被切断的绝望,折磨到对着无辜的服务员破口大骂。
甚至有的对着服务员大打出手。
整个十六楼,乱成了一锅粥。
景深把解开的衬衫扣子重新扣上,没和南桑说去哪,南桑也没问。
重新站到窗边,手插裤兜敛眉看楼下的大水。
任由不过五点半,房间漆黑到像是深夜,昏昏暗暗。
房门在一个小时后被敲了敲。
南桑走过去开门。
景深把冒着热气的水桶放下。
在客厅和南桑的床头点燃了两支蜡烛。
喊南桑过去洗脸。
南桑在水池里洗了脸。
到客厅的时候坐下脱袜子,把脚放进滚烫的水桶里。
“在想什么?”
哗啦一声水花响起。
南桑因为走神,浸泡到水里的裤管被景深探入水中提了上来。
景深坐在南桑对面的小凳子上,垂眸把南桑宽大裤管上的水光拧干净。
将褶皱屈开,朝上叠。
一层层叠好,妥帖的置在南桑膝盖。
南桑垂眸看着,低声道:“其实和江州签合同,利大于弊。”
景深拧南桑另外一只裤管的手顿了顿,提醒道:“掌舵权。”
“可以谈。”南桑说事实,“江州这么处心积虑,说明是铁了心要北部的股份,那么就有谈的空间。”
“而且他不知道北棠以后百分百的控股人是我,以为你手里有余下百分之七十九的股份,认真谈的话,可以压缩到百分之四十。”
“拿百分之四十换上千亿真金白银,太划算。”
上市公司的老董认真揪揪,其实还比不上暴发户。
因为他所拥有的是市值。
想要套出来,需要各方核价,而且要时刻提防着股价不下移。
身价和现金真的没有可比性。
南桑说:“和江州签合同,掌舵权还是我,而且还多了上千亿真金白银。”
景深把南桑另外一只裤管叠好。
手肘呈于膝盖上,仰头看坐在高凳子上垂眸盯着他的南桑,吐话,“不。”
昏暗的蜡烛灯光下,南桑长长的浓密又卷曲的睫毛轻覆着眼帘,下面是翘鼻粉唇。
因为不站着,也不说话,而且没有多余的表情,看着很纯。
但又很欲。
因为松松散散盘起的发垂在脸侧。
有一缕印在了她的红唇上。
黑红相章。
不说不动不媚眼如丝,却欲态横生。
景深盯着南桑又纯又欲的脸,眼眸深邃:“你不能和江州共事。”
南桑唇角勾起笑,“怕我婚后和他滚上床?”
景深湿漉漉的手蜷了蜷,抿唇开口:“江州对你有想法。”
南桑扶着座椅帮座的手环胸,后背靠着椅背,淡道:“怎么说?”
“我到这后接到电话说新上任的合同负责人是江州的人后,就和江州见面了,江州嘴巴很混。”
南桑笑笑:“问你我们上床了吗?几次,有没有做措施。”
景深没答,直接道:“你不能和他共事,他被娇生惯养着长大,我行我素脾气暴躁,阴晴不定,而且极其的不可控。”
景深沉声道:“还有,这是在欺辱陈绍南。”
景深没直说。
但眼底的绝对无声的在告诉南桑。
说如果和江州签这个合同,南桑和江州便是合作伙伴了。
俩人从前谈了四年,差一脚就成了夫妻。
未来漫长,朝夕相对,加上江州混不吝不可控,还对南桑有想法,俩人以后肯定会滚在一起欺辱陈绍南,所以这个合同,景深绝对不会签。
南桑从怀里摸出大前门叼在嘴里。
啪的一声点燃。
伴随着寥寥燃起的烟雾,对景深说:“那就辛苦你了,在明儿上午无论如何,都要和那到现在都不愿意和你见一面的人见上一面,把合同磕下来。”
南桑踢踏了下水,把湿漉漉的脚从水桶里抬起放在桶沿。
景深拿毛巾给南桑擦脚,低声道:“明天我会把合同签下来,等雨停了,我们离开这里,回家。”
景深看着南珠雪白莹润的脚,低哑道:“回去我和陈绍萱领证,把股份转让给陈绍南,你们领证结婚。”
南桑看着他漆黑的头颅,粲然一笑:“好。”
南桑深深的嘬了口烟。
手指微弹。
将烟头弹到落地窗前。
下地上床睡觉。
早上六点。
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
南桑在景深在十分钟后开门离开时睁开眼。
裹着浴袍出门。
在漆黑无人的大厅里背靠房门,懒洋洋的喊,“江州。”
她撩了瞬发,“在的话,来找我。”
半小时后,南桑的房门被敲响。
南桑开门微微一笑。
手朝前,扯住江州的衣襟。
轻轻朝前一带。
咔嚓一声,房门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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