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压下不明白,抬脚走近,把包里的酒递过去。
进包厢坐下后,莫名又看了眼墙壁,没再想。
卢少男的爸妈对南桑还是喜欢的。
但态度却明显没之前那么热络了。
杨浅更是冷淡,懒洋洋的喝着酒,一句话都没和他们说。
只剩下忠叔客气的打圆场。
散场的时候,南桑想跟杨浅和忠叔回家。
手被拉住。
卢少男有点急,“我会解决的,你别担心。”
他眼眶因为着急泛起红,“桑桑,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娶回家。”
“回家!”
南桑在杨浅的呵斥声中抽回手,对他点点头,上车走了。
路上忠叔解释。
说把南桑之前出车祸身上有伤,还有脑袋的事说了。
卢少男爸妈对南桑的身体状况不太放心,加上南桑年龄比卢少男大三岁,有点犹豫。
闭眼环胸靠着椅背没说话的杨浅睁眼,突兀的火了,“他们也不睁开眼看看自己什么档次,老娘还没嫌弃他呢,他倒先嫌弃上你了,睁眼瞎的两个老东西,还大三岁,小的就他儿子那德行,配得上吗?!买不起镜子,尿总该有吧!”
本不该。
但南桑的心情突然就好了。
笑眯眯的安慰生气的杨浅,和看着平静,却也气的不轻的忠叔。
结果被杨浅扭头逮着骂了一顿。
南桑摸摸鼻子什么都没说。
看着窗外,再次翘了唇。
婚嫁在年轻一辈的眼里,有不少是想找个自己喜欢的相伴一生。
在老一辈眼里却不是。
还伴随着传宗接代。
还有,没人想让自己儿子以后早早的成为鳏夫。
如果卢少男的爸妈是商人,畏惧权势,或者是渴望权势,不会说什么。
毕竟南桑的姐姐是杨浅。
但他们不畏惧。
一切只考虑自己的孩子。
所以本该板上钉钉的事,突然就这么悬在了半空。
却没悬几天。
卢少男提着重礼上门了。
并且带着他爸妈。
他爸妈向那天在包厢里对杨浅说重新考虑俩人的事道歉。
拍着南桑的手,心疼的喊南桑……桑桑。
说不该因为她生过病就嫌弃她。
人这辈子,谁都会有个生老病死,让桑桑原谅他们,说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她,像是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南桑看了眼憔悴不少的卢少男。
再看向没什么表情,却明显还算满意的杨浅,以及笑开花的忠叔。
沉默许久,提起笑点了头。
南桑和卢少男要订婚了,时间定在两个月后。
说死的隔天。
南桑被杨浅和忠叔带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
杨浅被卢少男一家气的不轻。
但卢少男和南桑的确合适,爸妈顾忌的点也正常。
再加上主动来就上次不算争执的点道歉。
杨浅霸道,却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礼尚往来的情况下,要给南桑做个全面检查和婚前检查,有病就治,不计任何代价治好。
不让南桑因为这件事以后嫁人了被看不起。
南桑身体没毛病,除了有点虚,很稳定。
脑部创伤面好转了,但是不可逆的损伤把那块拧巴成了一团,没办法治,只要保持情绪稳定,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有问题的是别的。
南桑子宫和卵巢有严重的血瘀,卵泡难成,也就是说怀孕很难,要治。
杨浅脸色难看,问怎么治。
医生隐秘的朝帘子后面看了眼,“中医汤药和药膳并养。”
杨浅皱眉:“不能开刀吗?”
“开刀能根治,但不只是开刀,后续要插管等,那种是不麻醉的,病人会很辛苦……”他顿了一瞬,“还有,开刀伤人的元气,景小姐身子骨虚弱,建议走中医治疗,虽然时间长一点,但能补充身体元气和精血,不止对那方面有好处,对全身乃至大脑都有很大的好处。”
杨浅定下了中医治疗。
带南桑去这地新开的中医门诊。
在的是个中年妇女,黑发黑眼。
杨浅顿足一瞬,额首示意忠叔去问。
是美籍华人,没去过东方。
南桑多看了杨浅一眼,什么都没问,在忠叔示意可以的时候,跟着杨浅走进坐下,让伸手的时候伸手。
医生把脉一瞬,皱眉问:“多思?”
南桑没明白,“什么意思啊?”
“是不是心里压了很多事?不敢对人倾诉?”
医生声音很温柔,告诉南桑,也像是告诉忠叔和杨浅。
南桑身体虚,不能有心事。
想什么就说出来,不然对脑神经运转也会有妨碍。
南桑怔愣了好大会,看向因为牵扯到脑部,齐刷刷看向她的忠叔和杨浅。
嘴巴开合半响,闭上了。
领了一大包中药回去的路上,低声把那天问景深的说出口。
杨浅和忠叔都不是马虎的人,按说该早就想起南桑会有疑惑。
但南桑真的很乖,而且在家里没外人的时候话很多,像是无忧无虑到没有半点烦恼,于是就这么忽略了。
杨浅在后座和后视镜的忠叔对视了眼,不耐的皱眉,示意他说。
忠叔启唇。
告诉南桑,南桑一直跟爸妈在国内生活,杨浅九年前跟朋友来了这,发了财本想把南桑她们接来,因为水土不服,住不惯,没接。
而杨浅干的本就不是合法的买卖,不可能对外说自己有爸妈和妹妹。
后来南桑和爸妈意外发生车祸,母亲当场没了,南桑的病要开颅,国内治不好,她父亲带她这开颅。
没等到她醒过来,因为南桑母亲去世,心脏病复发,走前告诉杨浅,永远不要回国内。
忠叔编不下去了,从后视镜看向杨浅。
杨浅翻了个白眼,言简意赅,“国内有他们的仇家,只要我们回去了,分分钟就会死,不让你看那地的电视,是因为我不能看见黑发黑眼的人,只要看见了,就想弄死他们,不管无辜还是活该。”
杨浅睨南桑,“能听懂吗?”
忠叔说的错洞百出。
杨浅说的,有点脱离现实,但却是符合她性格的。
南桑心里徘徊很久的疑惑消失了,默默地想,所以姐姐刚开始不喜欢她,甚至要把她卖了,是因为看到她会想起仇家,或者是爸妈吗?甚至于还有讨厌她自己的可能,因为那会她不在爸妈和她身边。
南桑心里怎么都问不出口的另一个问题——杨浅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那么讨厌她。
误打误撞的跟着有了答案。
杨浅没再说,侧目看向窗外,隐隐约约的,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好像是有人在推着自己走。
但……
“我们的父亲埋在哪了?我能去看看吗?”
杨浅微怔。
“我想去给他磕个头,告诉他我还活着,而且活的很好。”南桑抿抿唇,“可以吗?”
她眼底的祈求太明晃晃了,杨浅到嘴的拒绝咽了回去,但也没应。
忠叔从后视镜看了眼。
在到家杨浅进去后,带南桑去后院一直锁着的后门处。
后面又是一个院子,但却很荒凉,几乎全都被冬日枯萎的荒草覆盖。
忠叔撩开,带南桑走到最里面,一个光秃秃的土堆边停下。
手背后看了会,让开。
南桑在上面插着的什么字都没有的牌子上莫名看了很多眼。
没问为什么这里这么潦草和荒凉。
屈膝跪了下去,认真的磕了三个头。
直起腰后,想喊爸,不知道怎么的,喊不出口。
手指不自觉的纠缠在一起,抿抿唇轻声说:“桑桑还活着,活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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