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敢对我动手?”
“怎么不敢?”
“你可知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
下一瞬间,那原本钻入草丛的黑蛇在他一声令下重新杀了回来。
这回它不是吐信子,而是张着血盆大口哈着冷气,雪白獠牙寒光闪闪,直窜到她面前。
她猝不及防,与蛇面对了个正着。
这放大几倍的惊悚感,把她吓得踉跄后退几步,没站稳跌倒了下来。
少年见状,唇畔挂笑,嘲讽道:“这就是你们汉人的本事?如此不经吓?”
盛柠柠唇齿生寒,愤道:“这就是你们苗人的待客之道?如此无礼野蛮?”
虽胆战心惊,抖如筛糠,可气势上不能输。
“嘴挺硬。”
少年嗤笑一声,从树冠上一跃而下,走到了她面前。
修长指骨捏住那根玉笛,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既然知道这里是苗人的地盘,你还敢来。来了就得遵循我的规矩。”
他动作虽为轻佻,傲慢又很语气,可看她的那双眼眸极为清澈,仿佛山间清泉,仿佛天上云渺。
干净且纯粹。
丝毫不夹杂一点男女之情。
不像是挑逗,更像是挑衅。
就好似要与她打上一架,决斗生死般的纯粹。
她仰着头,杏眼有盈盈水光,目光毫不怯弱的与他对峙:“什么规矩?”
他阴恻一笑,“留下点东西。”
盛柠柠打了寒颤,“你……你不会想要我的命吧?”
少年与她离得近,瞧清楚了她的脸。
她是标准的汉族美人,眉眼精致艳丽,只是常年体弱生病,元气大伤,病态将她的美削弱了许多。
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倒有几分我见犹怜。
但是无所谓,男人女人在他眼里都只是用来喂小蛇的血奴而已。
少年眉目阴戾,冷笑道:“你这命也活不久了,用不着我动手,阎王自会收你。”
她一动不敢动,“那你要什么?”
少年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
那玉笛从她精巧的下巴顺下移到了她雪白的脖颈,抵在她喉间。
“瘦是瘦了点,不过你这种病秧子的血,正适合拿来给我喂小蛇,它们最喜欢吃你这种常年以药物补身的人血了。”
盛柠柠听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这话,吓得直哆嗦。
“你……你要我的血?”
“嗯?有意见?”
盛柠柠咽了咽口水,那抵在喉间的玉笛冰冰凉凉的,更让她冷的不行。
她颤颤巍巍的道:“你……你切莫冲动。我根本就不够它塞牙缝吧。”
说完话,她又悄咪咪的瞥了一眼在一边虎视眈眈的大黑蛇,光那大黑蛇的身形,足足有四五个她那么大。
少年挑了下眉,“你说小桃花呀?它不吃人,只吃牛,你是牛吗?”
“我不是牛。但是……”
她瞪大杏眸,错愕的问:“什么!?你说它叫小桃花?”
少年不悦的蹙了蹙眉,阴恻恻的问:“怎么,你有意见?它长得这么可爱,不叫小桃花叫什么?”
可爱?
那黑蛇似乎听懂人话,听到主人的夸夸,竟高兴起来。
狰狞张开血盆大口仰发出嘶嘶的怪叫,紧接着一个神龙摆尾,瞬间地动山摇。
这地皮随着它的尾巴摆动震了震,动静大到惊起鸦雀四散飞开。
盛柠柠痛苦的闭了闭眼。
这么大一玩意儿,明明生得面目狰狞,无比渗人,他竟觉得可爱?
他那妖冶漂亮的脸上浮起一丝笑,“那你叫什么?”
盛柠柠欲哭无泪:“我叫小樱花。”
“嗯?”
少年屈指轻弹了一下玉笛,笑意渐淡:“若是让我发现你骗了我,我就割了你舌头。”
“不要,不要!我叫魏望舒。”
她认怂了,杏眼泛起了泪花,声音变了调,软了软:“望舒可客不可孤,麴生可亲不可疏。”
他眉梢微挑,狭长漆黑的眼冷冷的盯着她。
她委屈巴巴,哽咽道:“我只是解释我名字的由来,没有别的意思。”
他松开了玉笛,冷哼一声,道:“谁问你了?”
虽然面上依旧冷着,可语气明显好了些。
盛柠柠壮了壮胆,伸出手去抓他的袖口,轻轻的扯了扯,娇弱的哀求道:“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让蛇咬我?我害怕……”
少年脊背僵了一下。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水眸中含着泪,眼尾晕红,讲话的语气娇娇软软的,有种惹人怜惜的柔弱模样。
“求求你了,我怕疼……”
少年喉结突兀的滚动了一下,一股奇怪的异感渗透全身,酥酥麻麻的。
他心头颤了颤,竟然有些害怕,怎么会这样?
与此同时,盛柠柠的脑海里出现的系统的提示音。
【系统:攻略目标[扶光]当前好感度1%!】
他心动了。
攻略建议诚不欺她,她只需略施小计,轻松拿捏。
“你松手。”
他惊颤的甩开了她的手,“你莫要碰我。”
盛柠柠呆愣愣的看着他,眼角的泪还挂着,红唇张了张,无辜的道:“可是你明明很喜欢我碰你的。”
少年竟有种被戳穿心思的羞恼,辩驳道:“胡说。”
“我没有胡说,身体的本能是骗不了人的。”
“你什么意思?”
“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他好看的眉尖微微一蹙,问:“赌什么?”
少年人毕竟年轻,在这山中待久了,如同白纸。不知人心险恶,不知小狐狸早已经开始算计他。
“赌我靠近你,你又推不开我。”
他略微疑惑的看她:“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会武功?”
少女摇摇头,嗓音带着啜泣后的浓重鼻音,听起来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我不会武功,也没力气,可是你若让我接近你,我相信你推不开我。”
他徐徐笑开,眼眸中泛起兴味:“好啊,那我陪你玩,若是你输了呢?”
“输了我立契给你当血奴,供你小蛇吃喝,听你差遣玩乐,直到我死,若是你输了----”
“我绝不会输。”
她眼底笑意加深,略一弯唇,婉转轻柔的嗓音轻道:“别说得那么笃定。若是你输了,你就带我去见你婆婆。”
他面上的神情闪过思索之色,暗下思忖。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少年微微一笑,唇畔弧度讥讽:“那你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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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可客不可孤,麴生可亲不可疏。出自宋·杨万里《七月十一夜月下独酌》。
今天狗子不做诗,从大诗人那里薅来一首用一用,轻松拿捏!
晚安啦,宝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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