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是蒙人的?现在像我们这样的小中医可是没人相信!看看,我是不是太年轻了?”她一边消毒,一边笑道。
“孩子,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懂这么多?还总是这样老气横秋的!”将军目光锐利的逼视着,而她微笑着看着窗外。“生活可以教会我们一切!”
“有一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了,你要答应我不做过激的行动!”将军突然严肃起来。
“哈哈,还有什么事呢?您说!”她微笑着。
“方老师突发感染医治无效已经去了!”将军很是悲痛的说,心情沉重。
“什么?”她没有听明白,好像没有听清楚。声音还是平静的,可这平静之中谁都听得出她内心的颤抖。“您刚才在说什么?”
“方老师已经不在了!”将军很是不忍,可还是又重复了一遍。
“呵呵,您在骗我!是不是你们怕方老师成了我的致命弱点才这样说的?或者你们真的让方老师离开了?”她声音依然平静,但平静之中事风云涌动惊天动地的悲恸。谁也不知道她下面会有什么样的动作,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刻她会不会就此崩溃,从此一蹶不振。可是没有办法,她不能有任何弱点,如果她和方老师的关系被有些图谋不轨的人利用等待她和李家兄弟还有海轩就是灭顶之灾,中国也会因此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或许这样很残酷,可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这样的牺牲值得!他们不希望她有弱点,同样更不希望她就此消沉,或许人会在一次次的挫折中真正成长起来吧,他们希望如此。
“孩子,你应该明白即使是无菌室也并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无菌!只要家属来看望时,一个不小心就是肥皂水洗手后没有用消毒液泡都能造成感染!方老师的病情,你最了解!”将军压抑着心中的冲动,忍着痛继续语重心长的扯谎。方老师的情况他是知道的,同样他也知道那一家人现在到了哪里,可是她不能知道!“方老师不希望你这样,她不想给你带来麻烦!你想想方老师家并不富裕,她又得了那么重的病,那个巨额医药费和专家组是怎么回事?怎么解释?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给方家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她沉默,但没有泪水。只是全身都压抑着,似乎被强烈的气压挤压着,每一块骨骼,每一寸肌肉和肌肤都被巨大的压力挤压着,发泄不出来,其实真正的伤心是无声的,这种无声的痛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她痛彻心扉深入灵魂的悲哀。她已经不能思考,唯一的想法就是这样的结果是她带给方老师的!
“你是一个不祥的人,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猛然间母亲的话响起在耳边,一遍遍回响着。她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没有泪水,只有双眼的空洞。
“孩子,如果难受你就哭出来!啊,不要憋着!”将军吓坏了。
“……”她依然没有反应,那身体好像只是没有了生命的躯壳。
“孩子,你不要吓我!”将军慌了,急忙喊警卫员。“小陈!”
“首长!”一个士兵冲了进来,满脸戒备。
“快!去总医院把张老和肖老接来!”将军焦急的看着面色苍白好像没有生命的她。
“不用了!首长,您病了吗?”她轻轻问道。
将军再次被吓了个半死,这声音好像是溺水的人才发出的。“孩子,你没事了吗?总是休息不好,我想把那两个老家伙叫来给你看看!”
“呵呵,我没事!对了,留针的时间到了,您坐好,我要起针了!”她好像已经平静下来了,除了面色苍白,其他的任谁也看不出什么。
“孩子,你没事吧。”他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其实谁都明白现在问有事没事纯粹是没话找话说,什么叫有事,什么又叫没事?这个样子又怎么会没事,现在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朵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的花瓣,单薄而让人揪心。
“没事啊,首长,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学校要开学了,我要回去上课了!”她笑笑,可那笑容并不达眼底。
“我们想让你提前毕业,也算不上提前,你的能力早就到了。我想给你一个博士学位也并不为过,毕业吧,你是博士!至于想要哪一个专业的由你定!”将军试探着说道。
“呵呵,那里是我唯一不需要伪装的地方,首长,我才上大学半年多,我只想要一个普通大学生的生活!不要让我恨你们!”她依然平静的笑着,可那平静之中有多少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额……”将军无言了,他今天去开会的一个很重要的内容就是关于她的,他们希望她能挺过这一关,然后听从他们的安排毕业到海轩或者是正式到国家机关任职。一来她的才能能过充分发挥,二来这样也更容易保护她。
“我不知道什么是家,什么是亲情,也不再期望得到什么。可我现在只想要一个大学生的生活,肩上的责任和使命我不会忘记也不会放下,我只求您和您背后的人给我留下一片净土好吗?”说这话的时候,她望着外面的夜空,在日光灯下脸色苍白得吓人。
将军一愣,突然想起关于她的档案,心顿时软了。“明天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给我买好火车票,明天我会自己回学校报到!”她笑笑,可语气中带着不用质疑的坚决。
“这,我能明天答复你吗?”这件事他做不了主,他是她和海轩的联系人,只要是公司出事或者是调用某个成员时,出面处理的都是他,可他并不能全权处理她的事情。
“呵呵,可以!顺便说一句,首长,您的仿真面具今晚戴的可不是很好!”她依然笑着。
老将军吓了一跳,摸摸脸,在耳前发现了一个汽包,真的露馅了!“我很抱歉!但是你应该知道原因,你……”
“呵呵,您不用解释!我明白!”她依然笑着,可那笑容中有说不出的伤感。“首长,我不是你们组织的人,闯进来也实在是无意之举!所以您不用去担心我会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学生,一个在海轩兼职的白领。或许我的某些行为引起了你们的兴趣,让你们想做些什么。但在做之前,请您考虑一下,我还是一个学生!也是一个女孩子,有着同龄人的喜好,也有着自己的底线!我做什么只求无愧于心,所以请您放我自由!”这可能是以前她绝不会说出的软话,可现在她不能不说,要是现在不说可能明天回到学校,得到的就是一张毕业证书,还有校长和其他领导的叮咛嘱托。当然是不要忘了学校,好好报效祖国之类的官样文章。可学校是她唯一可以不防备什么,唯一还能找到她自己还是青春少女感觉的地方,这是她心里的净土禁地,任何人都不能夺走!自古忠孝难两全,个人和国家总会有矛盾的时候,她在这种矛盾中已经选择了国家,为国家和民族而战,可她同样有自己的留恋。家庭的温暖她得不到,也就不再奢望,只是在尽一个女儿的本分。学校却是她和她同龄孩子生活的地方,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相信她还是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大学生。
“我无能为力,但我会尽力!孩子,要不转学来北京,这样也方便许多!”
“呵呵,海轩的总部已经因为我迁到S市了,如果我到了北京,海轩又怎么办?”她苦笑。
“好吧。”将军一下子好像苍老了许多。“你早点休息,我回去睡觉了!”
“好好睡一觉吧,您也累了!”她笑着把人送出去,然后插上了门。坐在电脑桌前,怔怔的盯着电脑屏幕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方老师竟然不在了,那么好的一个老师竟然不在了!泪水滑落,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清脆,却是那么刺耳。
这夜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睡了多久,醒来自己还是趴在桌子上,眼前还是那台电脑。不同的是背上有人给她披上了一件大衣,是军绿色的制式服装。
“醒了?”兀自出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伸手就要摸手腕上的手表按钮,那里面放着三根极细的钢针。
“谁?”
“呵呵,是我!孩子,你伯母听说你脚受伤了,给你熬了些骨头汤,你趁热喝吧。”来人把一个保温饭盒放在桌子上。昨夜走后他并没有睡觉,他的老战友和老上级都等着他回去复命,当然这边发生的事那边早已经知道了,他们同样知道她昨夜流着泪疯狂的写程序,一直写到了凌晨三点多才体力不支睡了过去。他和那些知情的人偷偷进来,老首长更是把身上的大衣披到了她身上。看到屏幕上的内容,老首长久久不语,他们同样也是如鲠在喉,不知道说什么,可眼里都是泪水。老首长说:“我们走吧,让她好好睡一觉!”然后命令警卫员买来排骨和老母鸡,他要亲自给她熬汤,这当然不行,但还是拗不过。但他不能说出实情,老首长不让他说。那碗汤里是老首长对她的浓浓关爱,还有深深期望。
“谢谢!”她笑笑,也真的饿了,所以也不再客气。“真好喝!有时间一定好好学学厨艺!”
“孩子,留在这边养伤吧,回去了谁给你做饭煲汤?”将军很是关心。
“呵呵,可学校我不能迟到啊!回去自己做,要是没时间的话就吃食堂了!”她有些无所谓,可这样的话还是让他心酸不已。
“要不给你派一个公务员?”
“哈哈,那还不如我自己请一个保姆呢!好了,您可以放心我自己就是医生,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她依然笑得灿烂,仿佛昨夜那个悲痛欲绝的人不是她。
“可是?算了,这是火车票!有什么事打电话!”将军终是妥协了,但心里难受得很,扔下车票就走了。
“哈哈,不错,又气跑了一个!”她露出胜利的笑容,可那笑容之下隐藏的是无尽的悲凉。
那边一直看着监控录像的人很多都落泪了,一个将军说:“老首长,要不我去她老家警告一下她的家人?”
一个威严的老者,摇摇头:“扯淡!她不会同意的,更不会接受!她自己的事让她自己处理吧!”
“要是让她的母亲来照顾她不行吗?现在她的腿伤已经不能再出问题了!如果她再骨折了,那就真的废了!”
“她的母亲不会来的!如果她真的想让他们知道,她早就打电话了!”老者长叹一声,说道。“可怜的孩子!我给那哥俩打个电话,让他们照顾好她!或许我们应该见见她,和她摊牌了!”
“路上小心!”火车站,将军亲自来送她。“到了那边要来一个电话!”多尽职尽责的一个父亲,是的,他给了她父亲的感觉,即使他并没有做多少,那点事还不及他为他的士兵做的百分之一,可这一点已经够了。
“好!”她笑容灿烂,火车要开了,她才跑过去,把一个小硬盘塞到他手里。“这是给你们的!我这些日子忙活的一切,有机会的话我真的想做一个真正的军人!”
将军愣住了,今天凌晨时她还有四分之一没有做,现在竟然完成了。那是一套军用的ES系统,这是她命名的;而民用版的ES现在正在测试之中,一旦完成以后世界上所有的软件商都要看海轩的脸色了,因为所有的系统和游戏都用的着那套ES!现在她亲自给部队编写了军用版,GMRS系统的军用版他们现在还在用着,比普通民用系统先进了不是几个级数,而是领先了几十年。
看着她平安的上了车,那几个便衣警卫同样上了车,就跟在她的身边,他才放心。可在她上车的时候他看到了她皱起的眉头,想必脚伤又犯了吧。
“喂?”上了火车,她才想起好久没有和家里联系了。
“死丫头,还知道给家里打电话?去哪里野去了?”是母亲的声音。
“呵呵,妈,没有!我在上班的时候不小心从楼上跌了下来,腿骨骨折了!”她很委屈。
“怎么没摔死啊?别想着从家里要钱!现在家里一分钱没有!过年都不回家了,翅膀硬了!”电话那边还是尖酸刻薄的声音,她已经没有力气听下去了。轻轻挂了电话,早已经知道了结果,可心里还是会痛。如果是方老师,她起码会关心的问两句,她是她的母亲啊!这样的反差和打击是不是太大了?老天,究竟是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她望着车窗外的天空,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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