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身份
几日之后，燕鹫神色凝重的回到云墨骁面前，甚至顾及不上尚在牢中的楚序。
“殿下，出事了。”他拱手回禀，头颅微垂，“外面皆在传太子妃的身份，说太子妃来历不明，是庆国用以打入燕国的奸细。”
实际上外头的话比燕鹫嘴里说的更加难听，只是碍着云墨骁和陆婉芸，他到底不敢尽数拖出，只能进行概括，挑选着其中不太过分的词句禀告。
云墨骁面色微沉，他知晓燕扬不会无的放矢，但也没想到这消息传的竟这般快。至于将燕扬乱箭射死这事，云墨骁没有半分后悔。
——人死了都能给他找麻烦，若是活着，事情只会更加棘手。
“怕是不止说了这些吧？”陆婉芸瞧着燕鹫如临大敌的模样倒是笑了声，“或许还说了我水性杨花，心思歹毒？”
燕鹫不敢应声，虽说外头对陆婉芸的言辞不止这些，但也确实涵盖了这些词汇。
云墨骁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可怕。
从云胤耀出现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陆婉芸的身份定是藏不住了。可没想到云胤耀按下不表，倒是自己的‘好皇兄’将事儿捅了出来。
虽说早有打算，但听见这些话语之时，云墨骁还是觉着心头窝火的紧。
“不是什么大事。”陆婉芸轻叹，“坊间说辞不足为虑，朝臣言辞才是麻烦事。”
她看向云墨骁，见其面色阴郁隐含风暴，便宽慰道：“好歹我也是为了救燕皇身受重伤，如何也不至于逼着你另娶。”
“只是承德……”
陆婉芸对自己的声名倒是没什么在意的，死过一次的人早就将这些看的淡。可承德这个孩子，却会因为这事儿遭受无妄之灾。
她和云墨骁对外宣称的是，承德是他们两人的孩子，可如今陆婉芸的身份被众人相传，其往日是庆国皇后的身份也定然遮掩不住。
所以承德如果是他们的‘孩子’，那就等同陆婉芸在做庆国皇后的期间，给云胤耀戴了一顶大大的帽子。
但若将承德的身世和盘托出，承德则会失去燕国皇长孙的身份。
届时就算陆婉芸依旧稳坐太子妃的位置，朝臣也有的是理由往云墨骁身边儿塞人，膈应他们二人。
纵然陆婉芸对这事儿没甚在意，但也不太愿意自己的清静被人扰了去。
不过因着自己身子早些时候为了救承德而受损，难以生育，所以她想了想，对云墨骁道：“若是朝臣请求你娶侧妃、妾室，我觉着可以寻几个助力大，且其父兄听话的入府。”
陆婉芸声音很轻，让云墨骁顿时扭头。
他眼中有着不敢相信，眉头更是皱的厉害。
“什么？”
男人的话语带着明显的错愕，若仔细辨别还听得出其中隐含的愤怒。陆婉芸心思贯来细腻，自是察觉出来。
“承德的身份若是曝光，朝臣必会以此为理由充盈你的后宅。”陆婉芸瞧着平静，有条不紊的说着，“当然，此事要先问过承德的意见。”
毕竟若承德对燕国的皇位有意，为了登上皇位，那受些委屈也不算什么。
“那我呢？”云墨骁看着陆婉芸，“你可问过我的意见？”
突如起来的话让陆婉芸一愣，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陆婉芸。”这是他第一次直呼陆婉芸的名字，“你当真不曾考虑过我。”
话毕，云墨骁骤然起身，拂袖而去。
陆婉芸愣在远处，秀眉微蹙，极为不解。
燕鹫见状也拱手告退，根本不敢多言。
还是馨雪犹豫着上前，道：“小姐，您方才那话，委实伤人了些。”
“如何伤人了？”她愈发不解，“娶了听话且好掌控的官员之女，只会巩固他的地位，让他来日更好的掌控朝堂。”
“且若承德身世曝光，我也不能生育，往他身边塞人是必然之事。”陆婉芸微微抿唇，心中虽有不虞却依旧继续道：“为帝者谁的后宫不是佳丽众多？便是如今没有，来日也会不少。”
“与其日后因为此事凭生怨怼，不如今日就此敲定。”她轻叹，“馨雪，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明白权势之下的事情不成？”
馨雪叹气，终是再道：“可是小姐，殿下瞧着当着没有另娶她人之意，至少如今没有，您有何必非得如此？平白坏了两人情谊。”
陆婉芸沉默。
她站起身来，看着那已经日渐茂密的枝叶，良久才道：“馨雪，经过了云胤耀之事，我又如何会全心系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馨雪哑然。
她忽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的小姐所图再也不是情爱，而是别的什么。那些东西不可宣之于口，因为但凡吐露一个字儿，都逃不过口诛笔伐。
可那条路，委实不易。
“小姐，馨雪目光短浅，但有一言仍想说一说。”她咬牙，见陆婉芸不语才继续道：“您所谋之事，恐一生难以见效。”
“总会见效的。”陆婉芸却笑着转身，“我不行，还有下一个我。”
馨雪愣住，她看着自己小姐眉宇中的笑意和骄傲，忽而放松下来。于是她对着陆婉芸回了一个笑容，道：“小姐说的是。”
彼时的云墨骁却是气得拎出好几个侍卫和他对练，直到侍卫们都鼻青脸肿，再难起身，也不曾消气。
他目光阴郁，道：“燕鹫，这就是你带出来的人！不堪一击！”
燕鹫心中发苦，却不敢辩驳，只能单膝跪地请罪。
这哪里是他带出来的人有问题？也不看看云墨骁是有‘战神’之名多年的常胜将军！他的拳脚功夫，有几个是对手？
当年在敌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还毫发无伤的人，如何会被几个侍卫碰到衣角？
“殿下，太子妃来了。”
婢女的禀告声让云墨骁面色微僵，他抿唇不语，只看了眼站在廊下的陆婉芸便拎着长枪直接离开。
整个过程中没有和陆婉芸有半分交流，更没有再给她任何一个眼神。
“小姐，这……”
馨雪有些着急，她还未见过云墨骁对陆婉芸如此态度。便是之前陆婉芸假装受伤以让刘如玥吃亏的时候，云墨骁都不曾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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