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逼近
“或许，她也想着要亲手报仇也不一定。”提及罗欣，云墨骁也想起了其和陆婉芸的背影及眼睛相似的事情，“被人当做替身，心中定然有怨。”
“谁知道呢？”
陆婉芸却觉着云墨骁说的不大对。
至少罗欣对云墨骁——
不见得有多少恨意。
就算她如今想要跟着张艺习武，也不一定就是为了报复云墨骁。她当时便看出来了，罗欣对云胤耀，是存了几分情谊的。
只是那份情谊还不足以让罗欣不要自己的性命。
亦或者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一个人舍了自己的命！
回宫之后的陆婉芸和云墨骁默契的入了御书房，而燕鹫也在这处等了许久。见两人回来，便也快步上前拱手行礼。
“主子，娘娘，庆国的军队已经越发接近国境，探子传回消息时，庆国军队距离关隘只有三百里。”
“楚序可去了？”
云墨骁没见多紧张，这和他预估的时间相差不大。若现在云胤耀的军队还离得很远，那他可就真的要提高警惕了。
“楚将军前几日便已经出城，若是快马加鞭，这几日差不多也该抵达军营。”燕鹫恭敬回禀，但言辞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只是皇上，楚妃的尸体，当真能钳制住楚序？”
“楚家军到底不少，倘若楚序临时反水，恐怕会变得棘手。”
燕鹫的担心不无道理，但云墨骁神色依旧没有变化。
他会这样问，只是不知道燕鹫对楚妃的敬重等同于对待生母。除此之外，楚序对楚家的观感并不好。如今燕扬没了，楚序自然更没有反水的理由。
不过饶是如此，云墨骁也不可能真的将其放任不管。
“夜莺这几日可有给你传信？”
云墨骁问的突然，但燕鹫却意识到他话中隐含的意思。
“前不久收到了夜莺的来信，说一切安好。”燕鹫缓缓开口，“主子的意思是，夜莺就在楚序身边跟着？”
“就算不在楚序身边，也在楚家军里。”云墨骁神情自若，“放心做你的事情，旁的不必多想。”
得了这话，燕鹫自然拱手退下。
而陆婉芸并未管两人说了什么，一双眼睛只盯着那诺大的沙盘，“你说刘鸿选在边塞附近，是图什么？”
“除去距离皇城远之外，没有任何好处。”陆婉芸喃喃，“边塞地广人稀，便是他要招兵买马，也筹集、壮大不了多少队伍。”
“无非是——”
“商路。”
说着，陆婉芸抬眸看着云墨骁。她眼神微闪，在烛光下显得极为明亮。
“商路能够做的事情太多了。”陆婉芸的声音大了些许，“比如传送些不该传出去的消息，送出一些不该送出去的物件。”
云墨骁的眼神微沉，脸色也不大好看。
此前因为刘鸿还算安生，且有丁漾在那处，加之各种事情纷杂而来，他们倒是忽略了这一点。如今被陆婉芸忽而提及，便恍然意识到忽略的东西有些多。
“本以为有着‘威虎将军’这个名头，刘鸿怎么也会爱惜些羽毛。”陆婉芸轻叹，“倒是忘了刘家已经家破人亡，他做什么都已然不怪异。”
若能为家人报仇，勾结外敌又算得了什么？
说到底，不是每个人都能和云墨骁一样克制自己的恨意、逐步达成目的，只为不牵连无辜之人。
“得给丁漾传信了。”陆婉芸的眸色暗沉许多，“她不能出事。”
而其话音刚落，一只信鸽就翩然落在窗台那处。在夜色之中，那一身雪白的羽毛上一点朱红极为显眼，让人难以忽视。
云墨骁走过去将其脚上绑着的纸条取下，又随手抓了些饲料喂给信鸽，这才拿着纸条走到陆婉芸跟前。
他眼中带了笑意，瞧着放松不少，“卿卿的目光果真从未出错，还未来得及告知丁小姐关于刘鸿之事，她就已经递了信过来。”
陆婉芸自然认得出那信鸽是从丁漾那处来的。
也知晓那点鲜红是丁漾的手笔。
她们在闺中的时候便是如此，以信鸽传信，非得在其左侧羽毛上点上一抹朱红。至于会不会被人发现——
信鸽向来在天空飞舞，除去落地亦或者被旁人射下之外，又有几个人能注意到这么一丁点的红色？
‘婉儿亲启：见信安，刘、夷似有通信，行商略怪异，已溯查，不必忧心。’
简短的话无疑将陆婉芸方才的猜想说了个七七八八。
而其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没有准备请求支援，就代表着丁漾心中还有成算。陆婉芸自然是相信她的能耐的，可也会怕有个‘万一’。
所以她看向云墨骁，道：“还是要派些人赶过去。”
云墨骁颔首，“放心。”
此时的丁漾蹲坐在山巅最高的那棵树上，眺望着隔壁山头的半山腰处。那地方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瞧着是热闹非凡。
“当家的，咱们什么时候也能像他们一样这样快活肆意起来？”身侧的大胡子汉子嘟囔着，“都是山匪，怎的咱们就要藏着掖着？”
‘啪！’
丁漾一巴掌打在那汉子头上，骂道：“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在这山里头是吧？”
“您不是皇城上头有人吗？”汉子谄媚笑着，“这背景不比隔壁山头的大？”
“你也知道那是皇城。”丁漾似笑非笑的将汉子踹下去，那动静惊起林中飞鸟，“隔着十万八千里，若真出了什么事能指望着他们飞过来不成？”
“隔壁山头的人是谁你也知道，被他们盯上，你不想要脑袋了？”
大汉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这威虎将军，不至于会勾结外敌吧？”
丁漾从树上跳下来，扶手迎风而立，“往日是不至于，但如今刘家因自作孽而家破人亡，他心中不平，难免生出别的心思。”
“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丁漾收回目光，“边塞突然出现的那批武器，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个做瓷器的商人送出来的。”提及正事，汉子也严肃起来，“那商户早年是在柳家商号下面做事，不知犯了什么错，被柳家商号除名，这才到了边塞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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