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失忆?
夜色深沉,正是蝉鸣此起彼伏的深夜。
陆婉芸却和几个侍卫在角落中安静的站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会在夜晚偷摸着出行的玩意儿似的。
‘吱呀——’
待到月上中梢之时,一道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院子之中。她入了药庐,又轻手轻脚的来到侍卫的房间,戳破窗纸,往里头吹了些粉末烟雾。
“愚不可及。”
陆婉芸的唇中逸出着四个字来,而后就再不开口,沉默的盯着那人的动作。
可不是愚不可及?明明知晓着几人是侍卫,还用这等幼稚可笑的法子,真当人不会有半分警觉?便是没有警觉,几个侍卫又怎么可能同时入睡?
诚然,陆婉芸的想法没错。
但这处是庆、燕两国交界之处的山脚村庄。村子中的人,便是再有见识,想法和行事也会和大城镇中的有多不同。
说的更直白些,他们又哪里见过什么武功搞钱的侍卫或者身份极高的贵人?
便是季春夏以往和季先生在城里头生活过一阵,也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的。对于季春夏而言,见过最为厉害的,也就是城里头的巡逻卫兵。
此时的季春夏已经入了云墨骁的房间。
因着确信自己那曾经迷晕过野兽的药物效果极好,所以她毫不顾忌的借着月色将点燃烛火,照亮整个屋子。
“呀!”
一回头,季春夏就看见床上的人睁着眼看着自己,这委实将她吓了一眺。
“公子怎的醒了?是我动静太大将你惊醒的?”季春夏笑着开口,仿佛方才被吓到的人不是她似的,“我想着白日哪位小姐看您看的紧,怕她误会,就晚上来看看你的伤势。”
“到底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外伤是好的七七八八,但内伤……”说着,季春夏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不过有我在,公子定会无事的。”
云墨骁看着她没有开口,只是在其靠近自己的时候皱起眉头。
“停下。”他冷声呵斥,“男女授受不亲。”
季春夏确实因为这话停住脚步,但其面上却全然都是委屈。泪眼婆娑的模样在烛光下楚楚动人,让人心中发软。
“公子,医者心中无男女之别,我只是想确认你伤势确实无虑。”季春夏轻叹着,却没有挪动一步。
这福样子,倒显得是云墨骁不识好歹。
屋外的几人目光皆是森冷淡漠,到了现在,他们也看出问题所在。
云墨骁,怕是脑子出了些问题。
若非如此,从这女人踏入房间的第一步的时候,她就该被扔出来!什么医者不医者的,他们就没听说过有谁能够在大半夜不通禀就入云墨骁房间中的!
当然,身侧的主母除外。
“我将你救回来,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已经入了眼。”见云墨骁不为所动,季春夏便继续说着,“我尚且不觉着有什么,那如今公子又有什么好介意的?”
说着,她又抿唇轻叹:“即便公子在意,吃亏的也是我,又有何妨?”
“我只是想让公子快些好起来,也免得哪位……陆小姐又愤起伤人。”
话毕,她的眼眶就红了起来,眼泪也再也挂不住从脸颊滑落。
云墨骁看的直皱眉,心中越发烦躁。
只是他依旧没有开口。
晚风吹拂间让屋内烛火跳动,也让云墨骁不经意的瞥了窗户那处一眼。窗户上是月光映照下来的树枝黑影,密密麻麻的,随着晚风晃动。
他收回目光,看着季春夏手中端着的汤药,不知在想什么。
而见云墨骁不如之前抗拒,季春夏也试探着移动。在发觉自己走出三步后云墨骁依旧没有开口,她的胆子才越发大了起来。
“公子,喝药吧?”
这话和语调听着怪异,让屋外的人眉头微挑。
方才那隐晦的目光她若有所觉,便也不再如同之前那样着急。
“你的身子好起来,那位小姐才会离开。”季春夏轻叹着,抬手轻抚自己脸上的疤痕,露出苦笑,“我和爹爹只是小小的村民,不敢与那位小姐其冲突。”
“这脸毁就毁了,只要性命无忧,又算得了什么?”
季春夏的话说的温和,但字字句句都在指着陆婉芸的鼻子骂。屋外的陆婉芸也不生气,毕竟都是事实,她也都做了。
只是按着季春夏的叙述方式,这事儿便都是陆婉芸的过错,让其成了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几个侍卫的脸色越发阴郁,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将那女子处理掉。若非当时陆婉芸诈了季春夏,如今云墨骁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情况!
那凌乱的衣裳和被翻出来的玉佩,加之其开始的遮掩,后来的在汤药中动手脚,让人如何相信季春夏没哟心怀鬼胎!
可眼前的云墨骁,似乎全然不知,更像是已经信了季春夏的说辞。
“恶毒且谎话连篇,确实令人心生厌恶。”云墨骁平缓吐出这么一句。
季春夏垂眸啜泣,但实际上眼底满是笑意和满足。
如此,第一步便是成了。
“待公子归家后,需得谨慎小心,莫要再被人诓骗。”季春夏抬手轻抚自己的侧脸,露出忧伤,“也莫让身边的人受伤。”
只字不提自己的事情,却在隐晦的引导着云墨骁自己往上面去靠。
这等做法远比直接说出来更让人印象深刻,也更加可信。
云墨骁不语,目光从她的侧脸一扫而过。
他的反应太过平淡,让季春夏的神色微微一僵,闪过些许恼怒。但片刻又恢复如常,仿佛方才只是错觉。
“公子记得将药喝了,春夏便先走了。”季春夏笑着开口,做出并不在意云墨骁那疏远态度的模样。
但她的声音却带着若有若无的轻叹,隐隐约约的还夹杂着委屈。
不过云墨骁置若罔闻,依旧盯着窗户上那处的树影。
季春夏自然心中憋闷,也不会甘心这样离开。所以她转身走了几步后就停了下来,问道:“对了,不知应当如何称呼公子?”
见云墨骁皱眉,她又无奈道:“此前陆小姐提防我与爹爹的紧,不肯告知我公子名姓,是以至今不知该如何称呼。”
这话让外头的几人全神贯注,生怕错过一个字的回应。
而等了许久,都没能听见其任何回答。
直到一阵狂风将窗扉吹的作响,里头才响起一道带着茫然和迟疑的男声。
他说:“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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