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将凌国收入囊中的天赐良机。
鹄帝拢了拢身上的裘皮,嘴角牵起一抹稳操胜券的笑意,瞧着面前的黑衣男道,“传朕令,凌国太子踏入鹄国后,谁都不许轻举妄动,权当不知此事。”
“陛下?这可是拿下他的大好机会,我们……”黑衣男垂头拱手,言辞稍有激动,鹄帝的命令实在令他费解。
他接到从凌国传过来的信件,第一时间赶进宫,就为了告诉鹄帝,好早做准备,不会错失此次的天时地和。
他欲言又止,话中途顿了顿,犹豫一瞬后继续扬言,“陛下!我们何不下达羽林军,待凌渊一进来,立即扣押!再派使者出使凌国,以十座城池作为筹码交换他们的太子!”义正言辞,口水乱飞。
鹄帝面无情绪地瞧向眼前迫不及待,招式频出的人,问道,“说完了吗?”
不知名的黑衣人喉咙一哽,“臣……”
鹄帝眯了眯眼睛,屁股挪了挪,单手托腮雄鹰般锐利的目光,缓缓落上男人戴着黑色面具的脸,透过缝隙,凝进他的眼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聪明?”
黑衣人神情错愕,一时间没有反应得过来。
不曾想,又听见鹄帝不辨感情的声音,“要不,这个位置给你来做?”他偏头,目光淡然划向自己的王位。
他看他刚才义愤填膺,言之凿凿的样子就恨不得把他拽下来,好自己做上王位指挥操控。
黑衣人登时呼吸一紧,梗了梗脖子,两只眼球快要凸出眼眶,仓惶下跪,惴惴不安道,“臣不敢!”任凭尖刀刺几下都能岿然不动的健硕身躯此时此地大脑控制不住的狂抖。
鹄国的冬天比凌国的冬日还要难熬,滴水成冰能够准确描述室外的气温,每一年因着没有足够的碳火金钱越冬冻死的人不计其数。
呼着冷气的日子,他浑身热气沸腾,宛若一块扔进火堆烧红的铁块,不小心掉进雪地,能直穿扎入黑色的土壤。
“不敢?”鹄帝漫不经心地盯着地下男人鬓角滑落的冷汗,没什么感情的反问。
男人捏了捏衣角,懵了一刻赶忙点头。
瞧着他的蠢样子,鹄帝虚掩额头,万般无奈地拉长调子,“那还不赶紧去办。”
头脑风暴,反应半天眼底掩不住惊喜,席地而起,“是!”
望着捂着屁股仓惶而走的背影,鹄帝眉头下压,陷入了思考。
他培养了他那么多年,现在可算是带回来一件有用的消息,也不枉费他在他身上耗费的金钱精力。
他鼻腔冷哼一声,悠悠捏拿起桌上半凉的温酒,目光定格在拇指那块几乎消失不见的疤痕。
凌渊,这一次朕不会放过你了,就算你长着三头六臂,进了朕的地盘也得插翅难逃……
他仰头豪爽地一饮而尽,烈酒亲密接触过舌头的每颗味蕾,火辣的灼热感没入喉咙,瞬间像是有一团火向着胃腔靠拢,他现在的心情就宛若那团燃烧正旺的火,坐不住了。
……
与此同时,凌渊骑着马正在赶往鹄国的路途中。
“驾!”
冰天雪地的,绑着麻绳的马蹄所踏之处的雪路上皆留下三条粗细一致的绳痕,朝着北方交错前行。
随行的两个护卫被他远远帅在身后,不知所踪。
人会累,马匹也会疲惫,但是叶舒晚等不了太久,他此番前行无疑是在与时间赛跑夺人,为了马不停蹄不耽误时间,前头的驿站早早接到了青林飞鸽信书,牵着精力充沛的马儿侯在门口。
“太子殿下。”男人垂头双手递出麻绳。
“多谢。”凌渊翻身下马,干脆利落没有迟疑的接过缰绳,纵身一跃,厚重的淡蓝色斗篷随他剧烈的动作飞起,他脚踩马镫坐稳马背,拉紧绳子。
马儿前蹄瞬时跃起,调转方向,“驾!”身后的斗篷落了回去,朝着北方继续赶路。
如此以往重复,凌渊调换了十匹马才得以进入鹄国土地。
“吁!”他抓紧缰绳,眼皮下压,转头环视一周,也没发现什么非同寻常的异样。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身边凌国有往来通信的奸细,所以干脆将计就计,故意放出前来取药的消息,按照时间来算,这会儿绝对传进了鹄帝的耳朵。
现在这般寂静寻常定有猫腻,他慢慢骑马前进,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没有松懈。
既然他们不打算等他一进国的时候埋伏擒拿,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驾!”马鞭猛然抽打,马匹遭受重击飞速奔跑。
两炷香的功夫,凌渊两只脚踩上了鹄国最高山的山脚。
他抬头仰望这座看不清峰顶的山,阖眼纵身一跳,借着棱角尖锐的巨石飞速上走,三下五除到了山中腰。
厚重的积雪掩埋了山体,稍作停歇时,脚下一滑,锋利的尖石风速划过,右臂温热的鲜血顺着小臂流入手掌最终滴落,融化了臂下的雪。
凌渊侧眸瞧了眼鲜血淋漓濡湿的袖口,目光没有多做停留,咬咬牙奋身飞起。
又过了一刻钟,凌渊踏上了积雪能够没入小腿的山顶,胸口喘息起伏,额头冒出一层薄汗。
受伤的手臂在寒冷恶劣的气候下凝固,传来束缚绷紧感,他动了动手指,有些费力的抬起手掏出另一只袖子里的图纸。
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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