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他最爱的人
许霁月选择说起了对她来说能感到些许慰藉的事。
“其实小胃三岁的生日过得并不算太糟糕，那天晚上他不仅收到了生日礼物，还收到了病房里其他人送给他的生日蛋糕和祝福，小杨护士帮他拍了好几张照片，我一直都保存在手机里。
说着，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拿起被婉婉擦干净后，放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那里面满是她和小胃的回忆。
陆执见许霁月有所动作，立刻帮她把手机递了过去，他很想看看小胃过生日时的照片，却自觉无颜提出这个要求。
“我想问你一件事。”他神情悲痛，语气艰难的问，“小胃那天开心么？我跟他……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直到小胃的弥留之际，他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自己深爱着这个孩子。
“他很开心，不仅强撑着体力吹了蜡烛，还跟隔壁病房的小朋友分享了蛋糕，等到夜深人静，其他人都睡了，他抱着水晶天鹅来到我身边，说他最爱的人……就是妈妈。”
许霁月说到末尾一句时，不得不哽咽着停顿了一瞬，停顿半晌后才痛不欲生的继续同陆执讲述。
“我知道小胃喜欢的是那个他一眼就看中的水晶天鹅，但我却为了能省一点钱，只买了最小的那个给他，我以为他就算不表现出来，至少也会有一点失望，可他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还说我送给他的这个更可爱。”
许霁月望着小胃在病房床头灯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的小脸，曾经扶着他软软的脸蛋同他承诺道：“等你的病好了，妈妈一定会再送一个大天鹅给你。”
“好诶，我一定乖乖吃药。”小胃天真的答应了下来。
这段回忆如同利刃一般刺进了许霁月的心房，她愧疚难当的说：“我明明可以把小胃喜欢的东西都带上再离开的，可我却只想到了那些药，难怪小胃后来会那么难过，是我对不起他。”
她在林清颜的胁迫下，不得不带着小胃匆匆搬离公寓之时，他走得一步三回头，分明是舍不得这里，可她却一心想着离开，连仔细问问他的想法都没有。
这些细碎的念头在小胃离世后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让站在一旁的陆执都被刺的遍体鳞伤，说不出话来。
许霁月记忆中跟小胃有关的内容数不胜数，说是被他充斥了自己的整个心房也不为过，但这之中的痛苦其实多过温馨，尤其是看到小胃难受的时候。
这个水晶天鹅是她为数不多的慰藉，却被她亲手给打碎了。
陆执在许霁月的啜泣声中再一次起了把碎片拼起来的心思，可还不等他蹲下去，许霁月已经忍住哭腔，对他提了今天以来的第一个要求：“你帮我把抽屉打开吧。”
卧室里的抽屉就只有床铺对面写字台下的那一个。
陆执没问许霁月为什么，忙不迭的走过去拉开了抽屉，下一秒，他的视线就被琳琅满目的各色贺卡填满了，它们塞满了整个抽屉，多得就快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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