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熟悉的梦
“你吓死我了。”莹莹差点就惊叫出声了，小声埋怨道，“你难道不知道他们是在说悄悄话么？”
她和李秘书一样，都对许霁月和陆执的具体过往毫不知情，唯有从蛛丝马迹中拼凑的一点线索，还以为会议室里的二人有破镜重圆的可能，出于好奇和对爱情故事的美好幻想主动帮忙藏着。
李秘书没把陆执生病的秘密说出去，脑筋一转想了个旁的能劝走她的借口：“我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陆总接下来要力排众议实施原本的方案，不跟季老师商量怎么行？”
“真要按原计划走的话，大家都有得忙了。”莹莹闻言，留在这里八卦的热情登时淡去，跟他说着自家公司那边的计划走远了。
与此同时，会议室里的许霁月轻抬眼睫道：“莹莹走了，你有话就说吧。”
他们两个上次开诚布公的谈话，也是在这间会议室里，仿佛他们现在离了工作这个幌子，根本就无话可说似的。
陆执自嘲道：“我知道解释就是掩饰，但我这次是真得有很重要的事想问你。”
许霁月抬眼看他，这一次周围没了旁人，她看的不免更细致了些，不仅看到了乌青，还看到了睫毛投下的阴影，他的状态相当憔悴，似乎比当初身患心理疾病，总克制不住情绪时还糟糕。
“医生准许你出院了么？”她无端问了这样一句，语调平淡的仿佛只是为了阻止他先找到话题。
陆执对她的提问总是答得事无巨细：“他同意了，只是劝我多休息。”
许霁月不必追问，就料定他是有所隐瞒，含蓄道：“我第一次知道马不停蹄的处理工作也算是休息。”
陆执发自内心的笑了一下：“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么？”
“可以。”许霁月没把时间浪费在扭捏或者解释上，她很耐心的提醒道，“不过你应该知道，我的关心并没有多少分量。”
陆执半敛着眼睑，目光中有着藏不住的倦怠：“我知道，就算是一条倒在路边的狗，你也会关心它。”
这个比喻中的自毁意味让许霁月柳眉紧蹙着说：“你是真得该休息了。”
陆执答非所问：“我已经在接受心理咨询了，每周一次。”
很显然，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包括心悸的根源，而他单独留下许霁月，想跟她说的也是跟他的心魔有关的事，然而开口并非易事。
许霁月对他的决定表示赞同：“这是好事，你会好起来的。”
心理咨询师这个职业对她来说无疑是一根刺，但现在她已经能够毫无波澜的劝人接受治疗了，是把憎恶全都留在了那个罪魁祸首身上。
陆执做不到这样豁达，他鼓起勇气盯着许霁月的眼睛，从中找到属于他的倒影后说：“在彻底从过去中走出来之前，我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你能帮帮我么？当然，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说。”
许霁月的眼里有他的影子，但她心里没有，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却不得不借此自欺欺人的麻痹自己。
陆执以为她的回答只会是肯定或者否定，可她却是出乎意料的说：“你连台阶都给我递好了，我为什么还要回答？陆执，你是在害怕知道答案吧？”
陆执没有否认许霁月的猜测：“我没办法不怕，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那个梦么？梦里有个小女孩叫我爸爸。”
许霁月记得这个梦，可她只是说：“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孩子能解决的。”
孩子甚至是横在他们面前的噩梦，她无法不在陆执提起类似话题的时候产生远离他的冲动，完全是看在他生病未愈的前提下才没有起身离开。
陆执只好省去前情，切入正题道：“我昨天在病房里，又做了个熟悉的梦，但那个曾经有过小女孩的地方只剩下大片大片的黑暗，我一度混淆了它和现实的界限，直到在病床上醒过来。”
一味的只知道刨根问底是没用的，他能不在意许霁月望过来的冷眼，却无法不去想这些话题可能给她带来的煎熬，以至于近乡情怯，话说了没几句，就又开始走弯弯绕绕。
许霁月痛快的打断道：“你还是是想知道我离开时腹中孩子的下落，对么？”
陆执看向她的目光中带上了祈求：“我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需要再往寺庙里多供一个牌位，现在谈赎罪已经太晚，可我毕竟是孩子的爸爸，总该尽所能让她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些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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