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是他欠我，不是我欠他
陆执嗓音醇厚动听，提起跟许霁月有关的话题时尤其的忧郁。
前台回忆了一番婉婉和季老师对她的叮嘱，这其中只包括不要轻易透露季老师的行踪和过往，但却不曾包括季老师的反应和表现，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收到了圣诞礼物，所以……想要准备回礼。”陆执临时编出了个借口，他也知道这是故态复萌，下次到了心理咨询师面前必然需要反思，但他的心不听理智的话。
“这样啊。”前台想着今天店里的活动，以及婉婉老早就开始采买的活动，丝毫不加怀疑的把许霁月来上课时的状况说了。
“季老师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差别，真要细说不同的话，大概是特别的静，甚至还有点走神的意思，不过今天这么冷，她又没戴围巾手套，说不定是冻着了，婉婉姐说她身子不好，特别怕冷。”
前台跟许霁月关系不错，形容起她当时的模样来，话音中不免带上了担忧：“我听说季老师从前似乎是大病过一场，所以……诶，陆先生，您去哪儿？”
话音未落，陆执从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从地垫多出来的雪花和还在晃动着的门来看，他应该是忽然间起身出去了，动作快的连一句话的功夫都没用上。
许霁月在办公室里陪婉婉忙到了最后，外面天冷路滑，她怕小星星回去的时候不方便，特意让季婕把孩子先带回她家里去了。
婉婉同她聊了几句家常：“之后的节日有一大串，你今年打算以哪个年为准？”
“就元旦吧，反正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差别，小胃离开之后，我就适应不了这样合家团圆的节了。”许霁月的话音很是清淡，其中几乎没掺杂任何情绪，但这不代表她释然了，而是不愿回想。
婉婉心疼许霁月这一身的清淡，柔声道：“等到了明年，小胃就离世整三年了，这两年我虽然没一直待在你身边，但却多少能猜出你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就差把碗里的青菜都换成素色的了。”
许霁月清醒过来后，看似接受了惨痛的一切，可平日里一言一行都像是在替小胃哀悼，要不是身体吃不消，怕是早就吃素了。
“哪里就有那么夸张了。”许霁月笑着对婉婉说，“我现在过得不是挺好的么？你放心就是，我还是能感受到快乐的，绝对是真的在往前走，不是在强颜欢笑，等到了明年，我还会更好的。”
她一鼓作气说完了这些话，连半点停顿都没有，可见说的是十足十的真心话，但婉婉还是问到：“你那些快乐存心的时间长么？”
“不长。”许霁月没必要在婉婉面前还对内心的真实想法掩饰，更何况也藏不住。
“小胃刚离世的时候，我真是觉得天都塌了，认为自己以后肯定活不成，这才敢冒险去留学，但我没想到最终竟然是坚持下来了，既然没死，当然就得努力活下去，不是还有个孩子么？”
她说到孩子，眉眼间显出一点鲜活的愁云：“看来今年是得另外想办法了，至少是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
婉婉无条件支持她的一切决定：“我和魏文煦可以帮你打掩护。”
许霁月轻笑着摇头：“算了，你们两个不是计划好要在春节补上缺失的蜜月么？我才不当这个电灯泡呢，等你们给我添个干女儿或者干儿子，我再借他打掩护也不迟。”
婉婉面上浮起一朵红云，低声嗔怪了她一句。
许霁月神情莞尔，帮着检查了最后一份需要在节前收尾的文件，随即叹气道：“等这边放完假，那边的二期工程估计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噪音会减轻不少，原先的店面终于不用再闲着了，这边……”
听这话音，相比于重新休整那边的店面和生意，倒是这边的事更让她发愁，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面对陆执。
婉婉已经听她说起过陆执就是房东的事，正色道：“如果你想跟他把话说开，我会立刻按市场价补上房租，或者退租再换地方也可以，你千万不要因为我们勉强自己接受不愿意接受的。”
“是他欠我，不是我欠他，我有什么不好接受的？我只是不想再跟他有交集罢了，若是他做完补偿就能放下过去的事，我自然是没意见，但见他这样小心翼翼，心里倒是不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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